正文 第九章一石千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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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王的幫助下,紡織工作很快步入正軌。星翎親自指導工匠製作剪刀、羊毛梳和棒槌;指導工人洗毛、風幹、疏毛;然後教女工用棒槌紡線。
她想若是成功,胡拉便增加了一項獨一無二的技能。可以將毛衣賣到西圖各國,甚至是華國,可以為胡拉創收。她如此做的目的,不僅是為了幫南王,她是真正喜歡這個國家。
“阿姊,快,快走!”托婭衝入作坊,不等星翎放好手中的毛線,便拉著她往外走。
“等等!”星翎向托婭示意南王還在。
“南王哥哥也在,正好,免得我還到南王府找你!”托婭道。
“怎麼了?”南王問。
“去了便知!”托婭故作神秘。
托婭真是像個孩子,南王和星翎相視一笑。
三人來到練兵場,見東王已等候著。東王麵色微黑、輪廓分明,目光深邃銳利,渾然一身王者氣勢,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
“參見東王!”星翎與南王一同行禮。
“本王對你說過多次,你我兄弟免了這些虛禮!”東王豪氣地扶起南王,轉頭對星翎說:“阿翎,你以後也無需行禮了!”
星翎尷尬地點點頭,與東王見麵的次數屈手可數,不算熟識,還不習慣東王如此稱呼自己。
“王兄教訓的是,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南王舉手作揖,低頭答到。
“好吧,如何說你都不聽,你喜歡就好!本王帶了幾匹馬回來,讓托婭帶你們過來,正好一人一匹!”東王的語氣中總帶著不可反駁的霸氣。
“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南王作揖答道。
“可我不太會騎馬!”星翎低聲對南王說。
“別怕,我保護你!”不等南王開口,東王搶答道。
星翎不知如何回答,南王卻是眉頭一皺。
東王將公主扶上馬,轉身來扶星翎,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
星翎就著他的手上了馬,禮貌地說:“謝謝東王!”
“我聽你叫和弟孟和,你也叫我須彌吧!”東王用並不像是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星翎恐慌地跳下馬,低頭彎腰道:“小女不敢!”
南王和公主也是一驚,儲君名號豈敢直呼。
“本王與你開玩笑的,哈哈!”說完揚鞭騎馬而去,公主托婭隨後而去。。。。。。
南王扶星翎上馬,星翎在他眼中看到一抹傷感,不過轉瞬即逝,變成淺淺的微笑。
南王與星翎並駕齊驅,托婭公主調轉馬頭回來,“你們怎麼如此慢?”
“我真不太會騎!”星翎道。
“我也是小時候騎過!”托婭說。
“那時候我們還搶著騎,每次你搶不到都會哭,和弟看你哭都會讓你。”東王也掉頭回來。
“還好說,東王哥哥都不讓我,還是南哥哥好!”托婭說著對南王堆了一個大笑臉。
“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奪,我才看不起哭的人!”東王不屑地說。
“哼!”托婭嘟嘟嘴。
“對了阿姊,你做的抽水器太方便了。特別是父王府上,我經常去玩。害得父王看到我,就命下人關門!”說著大笑起來,看起來很是可愛。
“誰讓你將水四處撒,父王府上哪個下人沒被你潑過水?這還不止,還將父王枕頭沁入水,你就仗著父王寵你,才敢如此!你去母後那裏試試呢,要不來本王府上試試,看我不收拾你!”雖是責備,但言語之間充滿寵愛,看來東王對這個妹妹也是極好。
托婭對著東王做了個誇張的鬼臉。
星翎很羨慕他們兄妹之情,轉眼看南王,他也正笑看著東王和托婭。星翎最喜歡他的笑,雖帶有傷感,卻能將人的心都融化似的。。。
“阿姊,你別盯著南哥哥發呆了!我們來比試比試,昨天東王哥哥也是讓我同他比,比著比著就熟練了,相信我!”聽得星翎麵紅耳赤,托婭卻一副淡然,並未感覺這句話的不妥。
東王望著星翎的背影麵色一沉,不過轉瞬又笑看南王,道:“我們也比比吧!”
“我可不是王兄的對手!”南王謙卑地說。
“走吧!”東王說著揚鞭而去,南王緊跟其後。
“阿姊,快點,再快點!”托婭把星翎甩下一程,忙催促。
星翎一緊張,右手一拍馬屁,左手卻不小心滑掉韁繩,脫韁馬兒速度加快。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下來。東王和南王雙雙衝上來,東王迅速跳下馬,扶住倒下的星翎。
星翎忙站直身子,對東王行禮致謝。
托婭忙趕回來拉著星翎,左看看右看看,問道:“阿姊,傷到沒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跑那麼快!”
“不怪你,是我騎術不精!”星翎說。
“阿姊這樣說我更內疚了!”托婭嘟著嘴巴說。
“真沒事兒,剛才是我不小心,與你這一比,我的騎術進步不少呢!”星翎誠心笑道。
“那就好,我們再來比,這次我慢點,好不好?”托婭拉著星翎的手撒嬌。
“不行!”東王和南王異口同聲。
“你看你看,有了阿姊,兩個哥哥都不管我了!”托婭嘟起嘴,抱怨道。
“沒事,我們再來比,這次你可要讓著我!”星翎給南王一個安慰的眼神,緊跟著上了馬。
東王和南王望著星翎的背影,各自心思卻是不同。南王擔心星翎的安危,東王卻覺得這個女子實在有意思。。。
第二日,星翎驚詫地發現作坊有了牌匾——“靈坊”,還是華國字。說是東王送來的,他原本想取星翎名字的音,卻把星翎看得不寒而栗。
毛線已經紡好,接下來就是織毛衣了。南王選的女工甚是聰明,一教即會,星翎倒是省心。
托婭也嚷著要學織毛衣,不過織了兩圈就沒有耐心了,拉著星翎去逛商圈。星翎之前與南王逛過一兩次,不過那都是走馬觀花,托婭才真正地讓她了解到胡拉商圈的精髓。
胡拉雖小,商圈的物品卻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她們從太陽初升,逛到夜幕降臨。幾乎是每個店鋪的每樣東西都檢閱了一遍。
托婭買了一大堆東西,服飾、首飾、擺件。。。星翎卻隻買了個枕頭,她找了個借口到作坊,疲憊的托婭也沒多問,先回去了。
胡拉的枕中都裝的麻草,是種安神的藥草,睡起來偏硬。星翎正是想利用剩餘的羊絨和著麻草為南王做個枕頭。
待回到南府時,天色已晚,涼風嗖嗖。一曲憂傷的琴音從府中傳出,星翎輕輕地推門而入。亭中閃著微弱的燈光,南王正輕撫琴弦。琴旁倒著兩個酒壺、一隻空杯。星翎從未見過南王飲酒,她一時不知所措,隻是靜靜地坐到南王身旁。
南王轉身將她緊緊抱住。。。
星翎手足無措,她能感受到他的傷痛,卻不知如何安慰,隻能回抱他。。。
兩個人就這樣,抱了很久很久。。。
當日午時,星翎與托婭逛商圈時,東王到訪。原本像往常一樣,與南王聊國事,後來聊到抽水器,聊到毛衣,聊到星翎。。。
“和弟覺得阿翎如何?”東王問。
“她是個不錯的女子!”南王回道,看不出他有何情緒。
“如何不錯?”東王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南王。
“聰慧!”南王微微一笑。
“她是個有意思的丫頭!”東王說,眼中寫滿深意。
“的確!”南王雖意識到什麼事,卻裝作不知。
“她腦袋裏裝的東西可不少,聽說她還寫了很多曲子”東王問。
“那是她家鄉的曲子,不算是她寫的!”南王答。
“本王很喜歡她!”東王突然說道。
“大家都喜歡她!”南王頓了一下,又微笑著說。
“本王想納了她!”東王看著南王,有點劍拔弩張的意味,堅定地說:“不過我不想強取,所以希望你幫我說服她!”
南王手握拳頭,臉上卻無任何表情。。。
“我對她是動了真情,不然王兄也不會來請你幫忙!”東王的口氣一下子軟下來。
南王鬆開拳頭,深深歎了口氣,並沒有回應東王。
東王似乎並不需要他回答,轉身離開了南府。
院子裏涼風飄過,草木皆舞,亭子裏飄出悲涼的琴聲。
你對她動真情?那我呢?這個陽光般的女子,已經牽動了自己的心!你想得到她,我何嚐不想?
……
第二日星翎醒來時,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回憶昨晚,好像自己抱著南王睡著了,朦朦朧朧中仿似有人將她抱回房間。頓時她滿臉通紅,本是去安慰他,自己卻睡著了,真是丟臉!
來到飯廳,南王已在等她。
“昨晚睡得可好?”南王微笑著問她。
“還好,昨晚我。。。。。。昨晚你?”星翎挺難為情的。
“沒事,昨日我想起了母親。”南王不得不撒謊。
星翎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給他夾了一道菜,然後兩個人就當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星翎和南王來到作坊時,東王和托婭已經到了。
托婭跑過來拉著她的手,“阿姊,你終於來了!我等你許久了,我們去逛街!”
“又去!昨天不是逛了一整日麼?”星翎無奈地問道,她領教過托婭的戰鬥力,自己實在是望塵莫及。
“我還要買一樣重要的東西!”托婭又是一副神秘的樣子。
星翎不問,隻是隨她一同走出作坊。
南王與東王神色各異,卻都望向星翎的背影。
“胡拉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紅綢節,是為了幫未嫁男女找緣分。日子是由母後定,今年就定於十天之後。今早東王哥哥才告訴我的!”托婭興奮地說。
“紅綢節?找緣分?”星翎不解。
“是呀,這是胡拉青年的節日,可熱鬧了!”托婭喜上眉梢。
“母後會事先命人準備許多長短不一的綢緞,綢緞的兩端分別係上一個紅球,然後把所有綢緞的中部係在一起,將兩邊的球隨意擺放。男女各站一端,自選一個球。母後親自解開中部所係的綢繩,站在兩邊的男女拉動綢緞,抓著同一根綢緞的就有緣分。”托婭耐心說道。
“拉了同一綢緞的就得在一起嗎?若並不喜歡呢?”星翎問。
“沒有關係,不喜歡把紅球丟了就是。若別人丟掉的是你所喜歡的,你還可以去把它撿起來!”托婭解釋道。
“不過選到南哥哥的女子從來都不會丟紅球的,隻是南哥哥每次都丟了。真不知道南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看他對阿姊與別人就不一樣!”托婭一臉認真,並無戲謔之色,星翎卻頓時臉紅了。
“那我們去買什麼?”星翎迅速轉移了話題。
“買禮物呀,若你不喜歡有緣人,丟球之後送對方禮物表示歉意。”托婭說著拉星翎進了一家兵器店。
托婭選中國一把匕首,這匕首刀鞘很是精致。
星翎腦中突然浮現那個把玩著匕首,一臉玩世不恭的霍少爺。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掌櫃,來三把!”托婭的話將星翎拉回現實。
“你買三把?”星翎不解地問道。
“哦,忘了告訴你,部分綢緞的一端連著三根綢緞,那樣有些人就會同時與三個人拉到同一根綢緞,可以從中選一個,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托婭甚是得意。
“你真是奇思妙想!”星翎哭笑不得,對托婭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當然!”托婭得意道,“去年南哥哥就選著三個,但他隻準備了一份禮物,最後隻能將身上的配飾送另兩個女子,可把那兩個女子樂壞了!”
的確,像南王這神仙般長相,又儒雅富才的男子,怕是所有女子的夢想吧。星翎想象得到南王拒絕別人時的表情,但那些女子呢,驚喜後的失望?
“阿姊、阿姊!”托婭叫道。
“哦?”星翎尷尬一笑。
“叫你幾聲都不回答,阿姊你選好禮物了麼?”托婭問。
星翎環視了一周,選了一個精致的水囊,托婭直接為她買了三個。
“阿姊,你可有意中人?”托婭問。
“我?”星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考住了,自己還從未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阿姊是不是喜歡南哥哥?”托婭一本正經的問。
“我。。。”星翎陷入窘迫,這位公主還真是直爽。
“臉紅了,那就是,你就是喜歡南哥哥,我看南哥哥也喜歡你,真希望你們能拉到一條紅繩!”托婭眉歡眼笑地說。
“那托婭可有意中人?”星翎想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馬上轉移了話題。
“沒有,沒有,如果有,我會直接告訴他。東王哥哥經常說,喜歡的要自己爭取!”托婭認真地答道。
星翎對她由心一笑,她真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簡單直率,真討人喜歡。
接著的幾天,星翎好好審視了自己的感情,她承認自己對南王是有好感的。若是注定要一直留在胡拉,南王府是她最好的歸宿。
南王如何想,她卻不知。她能感覺得到南王的關懷,如托婭所說,他對自己與別人是不一樣。如何不一樣,卻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