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白槿向著剛從房間裏出來的人見打著招呼。
    “早。”人見打了個哈欠，他昨晚稍微調查了些東西，所以睡晚了。
    白槿見他沒睡好，有些奇怪：“昨晚沒睡好嗎？是床有什麼問題，還是哪兒不舒服？”他有些擔心，畢竟異能反噬這種事很容易發生。
    “沒有，就是查了些東西，睡晚了。”他心裏暖暖的，被人關心這種事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了。“對了，怎麼沒看到夜九？”他環視了一圈，發現隻有白槿一個人在。
    “他有事出去了。”白槿想起今天早上夜九專門選了身幹練的衣服，就出門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至少他看出了自家宿主的不感興趣。
    他指了指廚房，“給你留的早餐，應該已經涼了，再熱一下吧。”
    人見點點頭，過去解決自己的早飯問題了。
    兩人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電視節目，實在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還不如去找小龍馬玩。哎！對呀，他可以出去玩啊，誰說一定要待在家裏了。
    “人見，我們出去玩吧。”白槿提議道。
    人見也覺得無聊，自然是同意的：“嗯，你想去哪兒玩？”太危險的話，他還是要製止一下，畢竟在他看來，白槿還是個孩子。
    “去小龍馬的學校吧，小龍馬下午有部活，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到網球比賽呢！”白槿說是去看龍馬打網球，實際上是去看人的。
    人見點點頭同意了，學校麼，因為是孤兒，他很小就被伊甸收養了，然後就是訓練，對於學校的印象幾乎沒有。
    而白槿也是一樣，他沒有體驗過上學，從他被創造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設定好了的，他不需要上學，因為沒那個必要。
    青春學園。
    白槿和人見在林蔭道上散著步，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拿空氣來說吧，學校裏的空氣似乎比外麵的空氣更加清新一些呢。
    “好可惜啊，開學季已經過了，不然就能看見滿盛的櫻花了呢！”白槿突然開口道。
    人見點點頭，他隻在公園賞過櫻花，但基本上都是一晃而過，沒怎麼仔細看過，更別說校園裏的櫻花了。確實有些可惜啊。
    下課鈴聲讓兩人頓住了腳步，白槿看向人見，笑著說：“他們下課了，一起去網球場那邊等龍馬吧。”
    “嗯。”人見跟上了他的腳步，能讓白槿一直掛在嘴邊的孩子，他也想見一見會是什麼樣子的。
    白夜九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沾滿血的手，微皺了皺眉，血族這種東西可真難纏。不過總算到了元老院了。他可沒有血洗元老院的打算，畢竟還得有個什麼東西來壓製住玖蘭樞。
    一翁長老看著眼前的人，嘴裏的獠牙忍不住露了出來，這個人的血液太過誘人，就算是安安靜靜的在那血管底下流動，也阻擋不住那甜美的味道。他聞得出來，那是比純血更高貴的血液。
    一翁單膝跪下，對強者的屈服是吸血鬼的本能，“不知大人光臨此處，有失遠迎。”他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但他沒有像殺外麵那些嘍囉一樣把他殺掉，就說明他留著自己有用。
    夜九沒跟他虛與委蛇，直接單刀直入：“元老院圈養的純血種已經沒有了吧，我送你們一隻怎麼樣？”
    “您有條件盡管提，隻要元老院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一翁是個聰明人，他可不會認為這人一路殺過來就為了給他們送一隻純血種。
    夜九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細心地用手帕擦拭著手上沾染的東西，吸血鬼的血液比人類的更加黏膩，也更加不好處理。
    “玖蘭樞有一個叔父，叫做玖蘭李土。你知道嗎？”他忽然開口問道。元老院應該是知道玖蘭李士的，畢竟是純血一脈。
    一翁微眯眼，心下有了計較，答道：“知道。”
    “過幾天就給你們送過來。”夜九說完便離開了，手上沒有籌碼，可不是談條件的好時機。
    一翁微微傾身，目送著他離開。他知道，這個人今天來不過是為了給他們個下馬威。
    隻是，他到底是誰？如果按照血液來推斷的話，難道是……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但這有可能就是事實。
    “這幾天，讓元老院的長老們都安分一點，如果不想被製裁的話。”一翁下達了命令就匆匆離開了，他需要去確定一些事情。
    白槿對著網球場裏的龍馬招了招手，叫道：“龍馬！這邊。”
    越前龍馬聽到那獨特的聲線，就知道是白槿來了，循聲望去，果不其然。他征求了一下部長的意見便走了出去。
    “白槿哥哥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啊。夜九出門了，在家裏呆著好無聊的。”白槿抱怨著，見龍馬注意到了站在他身旁的人見，便介紹道，“這是人見，小龍馬叫哥哥就好了。”
    “人見哥哥。”龍馬朝著那個氣息很柔和的人喚了聲，除了白槿，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這麼溫和的人，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安然，但卻與他眼底揮之不去的黯淡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好，龍馬君。剛才就一直聽白槿念叨著你，果然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人見輕笑著說。隻是，這個淡漠的孩子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他垂眸掩住裏麵的異樣。
    卻恰好被盯著他看的龍馬給發現了，龍馬抿了抿唇，不善言辭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又把目光移到白槿身上，他正好奇地環視著網球場。
    “進來看吧。”越前龍馬邀請道。
    “嗯。”白槿亢奮地點點頭，近距離接觸的感覺確實不一樣。他的目光追隨著場上不斷移動的明黃色小球，它承載著什麼呢？汗水，青春，夢想。總之太多太多，它對每個人的意義都是不同的。
    “很神奇吧。”白槿突然開口道，像是在對人見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人見不解：“白槿指的是什麼？”
    “網球啊。”他看向他，眼裏閃著的光彩異常動人，“明明是那麼小的一個東西，但它卻能承載很多。對很多人來說它是微不足道的，但對於這些熱愛網球的人來說，它卻是一種信仰。”
    白槿轉過頭繼續關注場上的訓練去了，他能告訴人見的就隻有這麼多了，至於能不能從自己的思想誤區裏走出了，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人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忽然記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存在與否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隻是想看到那群孩子們開心地笑著就好。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對了，是他的戰友一個個被反噬，從這世界上消失的時候。
    他回憶著那個時候。擁有異能的他們並不驕縱，並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相反，他們肩負起了更大的責任，倒是應了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所以，他們為這並不完美的世界獻上了一切，不論是異能還是生命。而失去了這僅有的兩樣東西的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呢？
    “還記得我的承諾嗎？放心吧，不會失言的。”不知什麼時候夜九站在了他身後，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著。承諾麼，是指那個吧。
    夜九的到來讓他沒空再想下去，或者說，夜九是故意讓他想不下去的。
    看到夜九回來了，白槿有些驚訝，他明明沒有告訴他自己去了哪兒，夜九他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夜九朝他笑了笑說：“猜到你們在家裏呆不住，而且在這裏你最熟的人應該隻有龍馬了，所以辦完事就過來了。”
    白槿癟癟嘴，為什麼宿主說得這麼簡單，總感覺他就想不了這麼多，果然是他的等級太低了，得找個時間問問女王大人，自己還能不能再升升級。
    人見倒是有些好奇他去了哪兒，因為從夜九靠近他的那一瞬間，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沾染了一些。
    白槿的嗅覺更是靈敏，隻是這血腥味不同於人類，他猜測著是不是為了黑主學院裏的事兒，開了殺戒。
    宿主他也是個偏執的人，認定的東西一定會盡心竭力去守護，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悲哀呢。
    “夜九哥哥。”訓練結束後，早就看到夜九的龍馬立刻跑到了過來。
    他把剛才準備好的毛巾遞給龍馬，柔聲說：“打累了吧，今天訓練很辛苦的樣子。”
    “嗯，因為關東大賽的決賽要到了，所以最近的訓練都加強了些。”龍馬解釋著訓練強度加大的原因。
    夜九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決賽？是和六角中還有立海大比吧。
    他記得立海大網球部裏有一個美人部長，作者為了龍馬的主角之路，讓那位被稱為“神之子”的人得了病，好像是叫急性神經炎吧。找個時間去看看，那位“神之子”。
    告別了龍馬他們，夜九帶著白槿和人見回家去了。
    “人見，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一件事的結果，而且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你還會去做嗎？”夜九看著前方無盡蜿蜒的小路，忽然開口問道。
    人見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答了：“會吧，因為這才是人類啊，就算知道自己會失敗，也會繼續下去，義無反顧。”
    聽到他這樣說，白槿的腳步微頓，他垂眸，凝視著自己腳下的路，所以你就算知道自己的結局也會義無反顧麼。那可真是悲哀啊。
    夜九停下腳步，凝視著他：“那麼，意義何在？你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而義無反顧的意義何在？”
    人見微怔，忽的笑了，黑藍的眸子裏閃著微光：“哪裏有什麼意義，不過是再掙紮一下罷了。”
    夜九默然，原來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