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玄把頭扭到一邊，看著對麵的牆壁，道：“為何不找各宮妃嬪侍寢？”
    紅蠟燭已燒去一寸，兩寸，或者三寸，在案上的錫燭台上結一個金色小花朵，沒有開放已照亮四壁。
    江玉華放下食盤，看著葉青玄。
    自回宮以來，他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就像剛從地獄裏回到人間一般。
    江玉華目中不禁流露出悲傷之色，歎息著攬住他的肩，道：“葉青玄，有時候我真想帶你離開這裏，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蓋一座小屋，三餐四季，種幾畝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歸。”
    葉青玄一時不知該對江玉華說什麼，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江玉華見葉青玄不說話，便仰麵倒在了一旁的臥塌上。
    葉青玄看他躺下了，臉色突然變了，故作冷淡道：“江玉華，你是我什麼人？怎能隨便留宿於我這裏?我可沒說同意你留下。”
    江玉華看他這樣，就很快起身轉到他麵前，開玩笑說：“你住的房子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留下？”
    葉青玄沒有理他，背過身把頭低下，摳起了手指頭。
    江玉華在他頭上拍了拍，道：“我讓你免費住我的房子，還無償供你吃飯穿衣，難道你不該做點什麼回報我一下？”
    葉青玄聽了，隻能沉默的仰靠在椅背上，感到胸口燒烘烘的。
    江玉華見他對自己的話有所動容，並且陷入到深思之中，就說：“你好好想想我的話，究竟對不對？”
    在一陣沉寂之後，葉青玄拿起桌上的酒壺，對著壺嘴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他的心像有無數利爪在揪扯。
    很久以後，他像死人一般橫在桌下，一股強烈的酒味充斥全身。
    江玉華閉住眼，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就彎下腰，把爛醉如泥的葉青玄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江玉華，我好想你！”葉青玄突然從嘴裏蹦出這麼一句，並且伸手抓住了江玉華胸前的衣裳。
    再強大的控製力，也無法像鎖住的籠子一樣，困住感情的翅膀。
    江玉華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一下子抱住葉青玄，瘋狂的把他身上的衣裳連扯帶剝撕的粉碎。
    葉青玄低傾著頭，兩隻眼睛微微閉合著伏在他胸前，突然痛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又趴在床沿上猛烈的嘔吐起來，卻是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因為他壓根兒沒吃什麼東西。
    他又把臉貼在方枕上，低聲啜泣起來，一腔洶湧的感情無法表達，隻是哽咽著說：“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真怕有一天，你也會離我而去……”
    “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的……”江玉華看葉青玄哭的這樣傷心，他也很痛苦。
    他向葉青玄靠攏過去，緊緊地摟住他瘦削的身子，淚流滿麵地在他臉上狂吻起來……
    黑夜終會過去，黎明終會到來……
    把黑夜留給鬼魅吧，白天應該是屬於人的……
    次日。
    簷下有幾隻雲雀嘰嘰喳喳的叫著。
    葉青玄驚醒在玉陽宮東廂房的臥榻上，窗間炫耀著夕陽的彩色，揉揉眼，看清了執著竹帚的宮人在掃庭階，桌上放著殘飲的酒樽和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