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娘說,你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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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十五歲出道,十六歲殺人,十七歲時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十八歲單槍匹馬取隻手遮天的宰相首級時已名動江湖,剛滿二十一歲,已是令朝中百官聽其名就聞風喪膽的人物。
他今年才23歲。
他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用他的刀。
他的主人江玉華,是他的主子,亦是他唯一的朋友。
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是絕對忠心不二的。
他一路跟蹤冷燕飛到噬魂墓,雖然沒有找到被紅楓劫走的葉青玄,卻將八王爺江瓊林和葉青玄的弟弟妹妹帶回到宮中。
當然,這一切都是冷燕飛點頭同意的。
京城五月,花如錦。
集市中心的“玫瑰園”裏開遍了玫瑰,園子裏有三十六座涼亭,每座涼亭都有美女和美男各十名。
人如玫瑰,玫瑰如人。
園裏園外都擠滿了人,有的人在欣賞牡丹的嬌豔美麗,有的人在欣賞美女美男的窈窕身姿,可是一個人的出現,險些讓人們亂了方寸。
葉青玄卻好象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了,他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半閉著眼,躺在園裏的一快大石頭上。
太陽照在他身上,陽光溫和而明朗。
他太累。
無論誰喝了蒙汗藥,還在一夜間連換三次快馬,趕了八百六十裏路之後,都會覺得很累的。
鄭子玉一直都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葉青玄不知道人們在看見他後,跟見了鬼似的繞道走。直到最後,身著便衣的安陽帶著一隊人走過來,他的眼睛才睜開。
安陽雖然驚訝,但臉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你們是?”葉青玄用手背遮住陽光。
安陽壓低了聲音:“你不認識我?”
葉青玄懶洋洋地搖了搖頭。
安陽眼中充滿笑意:“你不認識我,我卻認得你。”
葉青玄確信自己絕不認得這個人。
他立刻坐起來,啐掉嘴裏的狗尾草,向鄭子玉眨了一眼,道:“鄭兄,你認識他們嗎?”
鄭子玉搖頭。
一個衣著襤樓、蓬頭垢麵的小男孩,手裏捧著個罐子,蹲在大石頭邊,抬頭看著葉青玄,看得聚精會神,就好像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比這眼前的人更有意思了。
“大哥哥,娘說你跟畫像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是壞人。”小孩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娘親讓我不要靠近你。”
葉青玄一頭霧水:“那你還離我這麼近?”
小孩忽然爬起來,用一隻髒得出奇的小手,拉起葉青玄的手:“娘親騙人,我感覺大哥哥一點都不像壞人。”
陽光正照上小孩的臉,是金黃色的陽光。
小孩的母親,一個乞討的中年婦女,就在她看到兒子牽著葉青玄手的一刹那,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沉到冰冷的腳底。
“景兒!”她聲嘶力竭,幾乎要昏了過去,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葉青玄,你這個大魔頭!”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響起,“連小孩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眾人聽到這罵聲,便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們越退越遠,咒罵之聲卻越來越響。
隻有那個小孩的母親跪在原地,不住地向葉青玄所在的方向磕頭。
園內陽光遍地,樹上鳥語啁啾。生命本來如此美好,為什麼偏偏有人要對它如此詆毀?
葉青玄輕輕吐出口氣,隻覺得心情十分平靜。
他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笑道:“快過你娘那裏去吧,順便告訴你娘,她認錯人了。我雖然也叫葉青玄,但我可不是壞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