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朗聽出他的惡意無限。
    無數顆腦袋像雨點一般打在雨中朗雨雲溪周圍。
    “啊…叔叔，表哥，表弟……”雨雲溪的眼睛焦灼的落在一個濃妝豔抹的腦袋上。
    “她……玉夫人！”
    雨中朗也是暗中一驚，連江湖新秀玉夫人都死在這些人手中，想來妹妹就算是狂暴狀態也無法獨善其身。
    雨中朗麵容煞白，仿佛隨時要暈倒，他這以死態被人瞧見了，漲了敵人的威風。
    紅眼的男人側過身子，身後的男人朝兩邊分開，一個男人一條繩子牽著三個爬行的人走近雨中朗視野裏。
    雨中朗顫聲道：“你們不是……”
    牽著人的男人聲音尖銳，極度令人討厭的語氣道“怎麼？大少爺沒想到昔日求而不得的三個戀人都成了小的們的寵物狗嗎？”
    “不……”雨中朗嘴巴裏發出淒厲的哀嚎聲，手上一鬆，雨雲溪已然朝著紅眼男人飛撲而去，就像是一頭猛獸一般，露出尖銳的牙齒，嘴角溢出白色的液體，眼框裏是黑曜石般的兩塊水晶，印著敵人的身影。
    “沒有用的。”雨中朗在雨雲溪身後緩緩跪坐在地，他明白以雨雲溪的能力無法突破困境。
    雨雲溪一爪按住了紅眼男人的臉，手指扣進男人的眼眶裏，眼珠破裂，男人痛呼聲招來三四個男人。
    雨雲溪一腳踩上紅眼珠男人的胸口，將他踩在腳下，四把長刀從四麵八方襲來，幾乎要將雨雲溪身上捅個四個窟窿。
    雨雲溪昂起身子大叫一聲，另外一隻腳重重的踩在紅眼男人肚子上，把人肉踩得稀碎，內髒破裂，紅色的肉沫飛起一片，雨雲溪借力飛起，有騰雲之勢，沒入雲端，消失在眾人之前。
    四人的刀撞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音，虎口震的發麻的男人有一身青衣獵裝，靴子上滿是血肉訝異道：“她竟然丟下弟弟跑了。”
    收回刀的男人一身黃衣，胸口手臂全被鮮血染紅，他收刀的手抬起到嘴巴邊嗪了一口手背上的血肉，那正是他從某個女人胸口拔出刀來帶出來的，當初燙的他心驚肉顫，舌頭品味著血肉的甜美，咽下舌頭上的血肉激發他內心的瘋狂，怪笑幾聲道：“你怎麼知道雨中朗是他弟弟。”
    馬上有人迎合道：“是啊，雨中郎是妓女生的，又趁著雪天丟棄在尼姑廟外，他的出生時間隻有他做妓女的娘知道，可那個女人已經瘋了。”
    此人一身血紅獵衣，衣擺褲腳，都在月光下火光下嘀嗒著血紅色的液體。
    牽著三人的男人道：“大少爺你可知道，那個女人，你的生母現在在哪裏？”
    雨中朗抬起腦袋，眼睛發紅，那紅就像是手裏的刀沾上的血一般，臉頰抽搐，表情凶狠：“你們這些雜種嘴裏也配提及她。”
    牽著三人的男人道：“不提你娘，那就叫白狗吧。那條白狗，被我們用三萬兩的價格賣給番邦然藍眼珠的人。哦對了，你知道為什麼叫她白狗嗎？因為她是我見過的最白的中原女人。”
    “說來可惜啊，你雖然是她生的，可你竟然沒見過她，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麼美她的叫聲是多麼的……”
    雨中朗腮幫子鼓起牙齒的輪廓，眼珠翻白眼，腦袋一歪竟然活生生死暈了。
    “什麼！竟然如此不經氣。”
    四人中高個的那個正要一探究竟，一身衣裳被血染紅的男人橫刀在他胸口道：“小心有詐。”
    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雨中朗。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了一句“這男人比他娘白。”
    “麵無血色，是被氣的。”
    “若是養好了，白裏透粉，也是一個好禁臠啊。”
    “風中村還缺禁臠嗎？”
    風中村裏最不缺的便是漂亮的年輕的男人女人。
    “趁著他昏迷不醒，我們都樂嗬樂嗬。”
    “誰像你喜歡男人。我要的是女人。”
    “男人的好處可比女人多得多。”
    “可男人比女人少了一個地方。”
    “你有鑽心轉錐在手，要有多少地方，便有多少地方。”
    “那豈不是一下子就死了沒意思。”
    “風緹花開了三個洞還不是挺了三天三夜才咽氣，這可是個男人，起碼可以開七個洞。”
    時間流逝，血色寂寥，牽著三人的男人略有些不耐煩，指了指四人中最矮的一個黃衣男人道：：“你最厲害最刁鑽最聰明，你去看看。”
    得了命令，男人提刀快步走向許久未動仿佛死去的男人雨中朗身邊。
    男人在距離雨中朗還有三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轉頭道：“怪了，胸口不動了，似乎被氣死了。”
    牽著三人的男人道了句：“晦氣，第一次辦事便搞砸了，這回去，指不定要受什麼罰，你們塊想些法子，討好那個催命鬼呀。”
    黃衣湊近雨中朗，用刀挑開雨中朗的衣裳，見他胸口全然不動，呼吸全無，麵色呈現死人的青白，方才下摸了摸雨中朗脈搏道：“真死了，但是村子裏有個神婆阿生。”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叫了句：“叫什麼神婆，人家年紀不到十歲。”
    黃衣繼續道：“她說不定可以讓人死而複生。”
    男人一腳踹向趴地的女人道：“快回去，把那丫頭給我帶出來。”
    女人哽咽一聲，摘掉脖子上的鐵鏈，站起身來，縱身一躍，比雨雲溪更快，飛得更高。
    黃衣問道：“有這女人在手，怎麼不讓她去追雨雲溪。”
    男人道：“她赤身裸體的，又是打曾經瞧不起的雨家不學無術的千金，會害臊，一招半式都打不贏，會死。我還不打算讓她死。那個催命鬼說她還有大用。”
    黃衣問：“那個老婆娘說她還有什麼大用？再說了她雖然打不贏，可是拖延一下，叫我們過去擒拿她倒是可以的。輕易得到的女人，沒什麼滋味。”
    男人道：“她爹娘還不知道女人遭此毒手，若是親眼看見培養半生的驕傲被人摧殘至此，恐怕也是會跟雨中朗一般氣絕身亡。也省得我們費力氣。”
    黃衣道：“原來是這個原因才縱容我們放肆，卻還要留她們性命，她是提前知道那些人心態不堅吧。那老婆娘真是活成精了，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再說那女人輕功極佳，卻在半路繞了一圈，望著漫天的飛雪，隻是片刻道了句：“還是失敗了麼？”
    “你不冷麼？”
    這聲音從她身後傳出來，她麵露喜色，身上披上一件灰色長袍，胸口領口滿是血汙，轉過身身後的人正是雨雲溪，雨雲溪麵帶憤色：“楊桂凡你怎麼不逃？”
    楊桂凡拽著灰袍，一時有感，半年前她還與我水火不容，現如今我卻要用性命挽救她的一生“我身上有蠱毒逃到哪裏便瘋癲到哪裏，除了給家族蒙羞，沒有任何益處，我隻想告訴你快走，跟我爹娘說逃到邊關以外的國度，那妖怪嫌棄那裏日子淒苦，絕對不會過去。”
    “什麼妖怪？”
    “我時間不多，我離開那些人太久便會嗜血狂暴，在精神仍舊正常的時候，唯有一句話要留給你，要殺妖怪是人類癡心妄想。但那老鳳凰時日無多，冤有頭債有主，剩下的仇怨，自有人報了，你的弟弟也是可惜了，至於蘊允，他作惡多端早晚自縛。”
    “那你呢？我怎麼救你？”
    風撩起長袍，雪裝飾著楊桂凡的黑發，雨雲溪聽著楊桂凡發黑的唇裏吐出薄涼的幾個字：“我也不是人了。”
    楊桂凡捂住嘔吐，指縫間漏出黑色粘稠的液體，卻不是鮮血的味道，而是一種腐朽的氣息，伴隨著那股氣息的是楊桂凡沉寂的冰冷目光，在這目光之中雨雲溪倒退幾步伸手擋住要害隨時便要出手，楊桂凡道：“蘊允的毒已被你化為其他助力，你不願意救你弟弟，看來另有打算。”
    雨雲溪眼睛閃躲麵露殺意：“看來留你不得了。”她一拳擊中楊桂凡的胸口，那一拳有破軍之勢，打在楊桂凡胸口仿佛撞上了石頭，虎口發麻，手指骨斷裂，雨雲溪麵露震驚，楊桂凡道：“我是死人了，身體早就硬了。”
    “死人是不會在意身上有沒有遮擋之物的。人呐一旦死了，那些禮儀規矩便都不作數了。”楊桂凡倒退幾步身影沒入雪花之中以一種比雨雲溪更加詭異的方式離開。
    雨雲溪瞳孔震撼道：“難不成真的有妖怪？”風中吹來一件獵獵作響的灰色長袍，雨雲溪看著那灰色的影子飄往更高的地方，不知該去往何處。
    楊桂凡夾著雪的腳落在熱氣騰騰的水麵上，垂頭雙目發黃，瞳孔發紅，聲音嘶啞道：“玉兔公子，攔路虎四子要尋你過去救人。”
    溫泉旁，光滑的石坦，煙霧朦朧之間，隻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便是那玉兔公子正擦拭著烏黑的頭發，聞言便笑道：“什麼四虎分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你被他們殺死，沒有怨念嗎？”
    “玉兔公子救了在下性命，賦予在下永恒的生命，在下不敢有怨念。”
    “那你為什麼給他們下毒？十日已到，他們已然是行屍走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