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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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便是目前的局勢!”
慕容璟思慮沈崇父子二人一路顛簸,車馬勞頓,本欲待他們休息過後再做探討,誰知沈崇心切,進帳便詢問戰況。
看著那一幅錯綜複雜的形勢圖,沈崇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此時地處洛邑,往後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萬一形成圍攻之勢,那可實在不妙。
“殿下,之前是怎麼個打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直都很被動。”
怪不得輸得如此慘烈,“殿下,要想占盡先機,必須主動。”
沈崇所言,慕容璟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戰況膠著,被動防禦已是勉為其難,更別提主動進攻了。
“灝兒,你來看,這該如何是好?”
沈灝細細地瞧了瞧那圖,半晌,站起身道,“父親,孩兒認為調虎離山之計最為妥當。”
不愧是他沈崇的兒子,於戰術之道上頗有天賦,緩聲問道,“如何試試?”
慕容璟也有些不明白,隻好看向沈灝的眼睛,想要從裏麵找出一絲答案。
將手中的局勢圖平鋪在桌上,指著一處山巒道,“此時最適宜。”
“黎山!”慕容璟有些驚詫,那裏現在可是敵軍的陣營。
“沒錯,就是黎山。”沈崇對兒子的表現很是滿意。
這父子二人在打什麼啞謎?黎山地勢奇駿,南緩北陡,易守難攻,而他們恰處南麵,如何調虎離山?
沈灝看見慕容璟一臉不解的樣子,才笑著解釋道,“殿下可聽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這,我自然是聽過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懂,等等,他是說,要在糧草上動手腳。
“你?”慕容璟遲疑地問出了這句。
沈灝狠狠地點點頭。
“到底是神武大將軍之子,令人佩服。”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層呢,敵國軍隊開拔迅速,進攻神速,明顯就是想速戰速決,此般情況下,糧草必然供應不上。
“殿下過譽了,不過耳濡目染罷了。”流放之時,父親常在閑暇之時講起以往戰場的事,苦中作樂。
慕容璟尚有一處疑慮,若是想到繞到黎山後,必然經過敵軍陣前,該作何安排方能躲過?
“殿下,這裏有一座荒山,從此山穿過即可。”沈崇在北境戰場陸陸續續呆了十幾年,最是清楚不過這裏的地勢。
那便是萬無一失了,即刻安排下去吧,“來人!”
“等等!”沈灝攔住了慕容璟。
還等什麼,慕容璟年輕氣盛,恨不得此刻就一雪前恥,被人猛然攔住臉上有些不好看起來。
“殿下,並非臣故意攔阻您,隻是我們還需一場敗仗,再退一步。”沈灝耐心解釋道。
還要敗一場?“為何?”
“再敗一場,敵軍便會向前一步,屆時糧草不足,也方便我們前後夾擊,一舉殲滅敵軍。”
哦,這樣啊,還是他思慮得較為周全,就比自己大兩歲而已,怎麼就比自己聰慧這麼多,真是汗顏。
“嘶!”沈崇動了一下,不小心碰到腿,這一路著急趕路,再加上北境的陰涼天氣,動一動便疼痛難忍。
“父親!”父親一心為民,不肯放慢行進速度,沈灝多次勸阻,反遭訓斥,真是令人憂心。
“將軍這是?”慕容璟隻聽聞沈將軍意外殘廢,不曾想如此厲害。
“謝殿下關懷,臣這雙腿,天氣陰沉之時便會疼痛不已,讓殿下見笑。”錚錚鐵骨的沈崇流放幾年之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老了許多。
“來人,送沈將軍回帳休息!”聽聞沈崇父子二人要來,慕容璟早早就準備好了軍帳來迎接他們。
“殿下,臣告辭。”沈灝也欲退出去。
“不,你留下!”不知怎麼回事,慕容璟竟有些慌張起來,吩咐好下人將沈崇推到帳篷裏,又囑咐燃起炭火之後,才顧得上帳裏的沈灝。
“你坐。”慕容璟將他推到桌子一側,隔著桌子,將他一把按到自己的椅子上。
沈灝本想站起來,結果又被他一把摁了回去,如坐針氈。
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慕容璟,就這樣盯著他的眼睛,他本來準備了一堆話要說與他聽,此刻卻說不出半分。
被人這樣死死盯著,沈灝還是頭一回,而且對方還是個皇子,未免感覺有些尷尬,可又不敢開口詢問,過了一會,臉色竟有些微紅起來。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慕容璟這才鬆開手,問道,“哥哥,看我與從前有何不同?”
聽到這一句,沈灝即刻站起來告罪,“殿下,臣實在擔不起這一聲哥哥,殿下直呼其名即可。”
看著他這樣一本正經地告罪,慕容璟忽生戲謔之心,“好,那我問你,你我二人,誰是君,誰是臣?”
沈灝並未多加思慮,開口便言道,“自然殿下為君。”
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慕容璟大聲道,“那君臣之間,是誰該聽誰的?”
殿下好生奇怪,還是老老實實作答吧,“自認是臣唯君命是從。”
“那好,本殿下就想叫你哥哥,這命你是從與不從?”
這,沈灝不知如何作答,一時語塞起來。
見他認真思考的模樣,慕容璟覺得著實有趣,邊將他那作著揖的手分開邊道,“放心,你我二人之時我才喚你哥哥,旁人在時不會。”
既如此,也便罷了,誰讓慕容璟是皇子,隨他去吧。
二人在帳中高談闊論許久,到了不得不休息的時間,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殿下,臣告辭!”
剛欲出帳篷之時,慕容璟攔住了他。
“不知殿下還有何事?”雖說慕容璟已叫他不要動輒行禮,可他一時半會兒還是改不過來。
慕容璟上前幾步,從腰間掏出一個百瓷瓶,遞到他手裏,“這是姑姑特意去太醫院求的止痛藥,我想對沈將軍有用。”
“謝殿下。”
“不謝,藥可以給你,用完之後瓶你得還我。”
“這是自然。”這瓷瓶看起來也不像什麼稀罕物件,竟得他如此重視。
等他回到帳中替父親上藥之時,父親看到那瓶子,一下子呆住了,“灝兒,這你從何處得來的?”
難不成這瓶子真是什麼寶物,自己眼拙,沒看出來,父親為何如此驚訝,“是殿下給我的。”
哦,怪不得,看來這位小殿下倒是位長情之人。
“父親,可有何不妥?”
“灝兒,你再仔細瞧瞧。”沈崇指了指那瓶底。
小心翼翼地轉動那瓶身,沈灝在底部發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沈”字,再仔細回想一番,自己好像求父親給殿下送過藥,怪不得方才有些眼熟,這瓶子竟是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