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請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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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易逝,轉眼間,慕容璟已經十五歲了,自從身沈家哥哥被流放,慕容璟日夜苦讀,學業竟在皇子中拔得頭籌,百般努力,萬點精心,隻為討父皇一個歡喜。
饒是如此,慕容恪依舊對他不鹹不淡,每每召見,也多是公事公辦,全然不像父子,倒更像一對君臣。
“姑姑,你說父皇為什麼不喜歡我呢?”父皇不喜歡自己,自己又無權無勢,幾時能將沈家哥哥帶回來。
“不怪陛下,隻怪你呀,太像你母妃了。”早年為了讓璟兒吃穿好一些,徐姑姑日夜勞作,熬壞了眼睛,如今年歲略微大一些,看東西便逐漸模糊起來,以至於有幾次錯把遠處走來的慕容璟看成了苻嫣然。
姑姑總說母妃犯了錯,但每次都不肯細說,這次一定要問清楚,“我母妃究竟犯了什麼錯?”
“哎,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徐姑姑將手裏的陣線放下,“璟兒,你用過飯了麼?我去給你做。”
隻是如今的慕容璟雖不受寵,但比從前好尚許多,也是有宮人伺候的,哪裏還用得上她來做飯?
心裏明白不過姑姑是想逃避,可他真的很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讓母妃拋下尚在繈褓中的自己,絕望自裁。
“姑姑!”慕容璟攔住了正欲出門的姑姑。
“你,當真想知道?”
慕容璟用力地點點頭,緊接著坐在姑姑旁邊,細聽起來。
不過真相徐姑姑怎麼也說不出口,匆忙之間,突然記起聽過的傳聞,此刻倒可以派上用場。
“你母妃生下你後,情緒不穩,於你滿月之日,持刀刺殺陛下,”說著說著,竟覺得有一絲可笑,不自覺地冷哼一聲。
“姑姑,你哼什麼?”
見璟兒察覺到不對勁兒,徐姑姑才使勁斂了斂思緒,繼續言道,“沒什麼,刺殺未果後,沒幾天你母妃便自盡於寢宮之中。”
“那,母妃為什麼要刺殺父皇?”
今日間璟兒的問題格外多,且大有刨根問底的架勢,莫非聽說了些什麼,因此徐姑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璟兒,你可是聽說了什麼?”
“聽說什麼,”慕容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跟著重複了一遍,又恍然大悟般,“沒什麼呀,姑姑你緊張什麼?”
萬幸,若是璟兒得知當年的真相,該如何自處,會和公主選擇一樣的結局麼?聽到慕容璟的回答,徐姑姑心下鬆了一口氣,接著方才的話語說了下去,“當年你母妃精神受到刺激,得了”失心瘋”,所以才會做出那等荒唐之事。”
此等說法,最為可靠,畢竟當年陛下就是用了這招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那母妃得”失心瘋”總有個緣故吧?”
當然有緣故,當年公主產子之時,母國被慕容恪覆滅,徐容千防萬防,不讓公主知曉,隻為保公主平安。
誰知早三個月誕下四皇子的容妃,嫉妒公主受寵,於慕容璟滿月前一日,將消息遞了進來,公主先是悲痛欲絕,後又心如死灰,絕望之下意欲行刺慕容恪,刺殺失敗後便自盡於寢宮之中。
但是這些事情是不能告訴璟兒,一旦他知道了,就沒有了活路,所以顧左右而言他,“民間婦人產子之後,也有過類似病症的,不過少見些罷了。”
既是母妃犯錯在先,慕容璟也不好責怪父皇,何況他對生身母親並無印象,隻是眼下卻有些困擾起來,該如何討陛下歡心呢。
無巧不成書,正在他憂愁之時,一個機會剛好送上門來。
赤炎國自從五年前戰敗,割舍下十座城池,贈予青月國,安分了許久,但半年之前,青月國的太子,慕容恪長子意外因病薨逝,赤炎國便蠢蠢欲動起來,在邊境幾番試探,都被擋了回去。
許是喪子之痛太過傷身,慕容恪的身體每況愈下,赤炎國得知消息後,趁機大肆進攻,眼下連吃了幾場敗仗,士兵信心不足,為鼓舞士氣,慕容恪打算禦駕親征,無奈被大臣們攔截了下來。
大臣一番激烈討論之後,想出了個穩妥的法子——那就是派皇子親征,隻是選誰去仍舊是個大問題。
慕容璟本想派四皇子去,若是建立功勳,也好順理成章地立他為太子,繼承這大業,可容妃一聽說兒子要去戰場,哭哭啼啼,鬧個不停。
慕容恪細細琢磨了一下,除了瑀兒,最合適的人選便是二皇子,可他自從太子薨之後,便自詡為長子,上躥下跳,結黨營私,也不大合適。
三皇子的生母出身將門,若是再建功立業,恐助他們不正之心,五皇子倒是個合適的人選,隻是資質過於平庸了些,慕容恪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
這時,慕容璟主動站出來請纓,心想趁此機會立下功勳,以換得朝堂之上的一席之地。
“你?”麵對著他的請求,慕容恪有些詫異。
“父皇,身為人子,自當為父皇分憂,求父皇成全。”慕容璟磕了一個響當當的頭。
璟兒倒是合適,天資聰穎,更無親族,以後也好控製些,因此允了他的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