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石頭成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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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轉到四年前,劉庭安剛剛即位,立即宣布廢止煉丹。
    冀夷仙峰頂上,沒了人來往,鳥禽和鬆鼠開始頻頻出沒。峰頂上被折枝的蒼木又開始重新長葉,地上被踏平的土壤也開始冒出娟娟綠意。隻要沒了這人居住,峰頂自是一副祥派和諧的天然仙境,鍾靈聖地。連一些遍知真人也開始在此峰間逗留,此乃實實在在的仙峰。
    “哎喲喂,那些愚民可總算走了,可把我氣死了!”一位頭發虯髯皆斑白,身材傴僂個頭矮小的老翁從土地中鑽出,左顧右盼,一邊咳嗽,一邊竊喜。很顯然,這位就是鎮守冀夷峰的山神公公,因為不能以真身示人,他被憋屈在土地中太久,實在有些難受,好不容易能出來透透氣,內心頓感一陣輕鬆。
    “嘖嘖嘖,看那些愚民,將我大好的鬆柏都毀成什麼樣了!還占著我的地盤,大肆弄些供給你們帝王的丸藥,怎麼不來孝敬孝敬你們山神爺啊,啊?我呸!”
    山神公公一邊抱怨著,一邊心疼地撫摸著鬆柏的斷切口。這是劍客侍衛們在此練劍所造成的,劍刃極其鋒利,枝幹的切口光整平滑。
    “哎喲喂,可心疼死我了喲!”山神公公皺著眉頭,哭喪著臉,看表情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隻小鬆鼠爬上山神公公的肩膀,與他四目對視。
    “你看什麼看!那些人把你家砍了,把你給趕走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啊?就知道躲躲藏藏,看見沒人就出來了。之前人還待在這裏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呢?你怎麼不知道保護好你自己的家呢?啊?你還看還看……”
    山神公公似乎把怒火都撒到小鬆鼠身上了,但小鬆鼠似乎並不理解他的意思,隻是歪著頭,還是繼續盯著他。
    “你個小東西,你是誠心氣我是吧。”山神公公抖了抖肩膀,小鬆鼠便一溜煙地躥到地麵,爬回樹上去了。
    山神公公仰頭看著小鬆鼠消失的身影,默默無言。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座峰上,似乎潛藏著一種很強的靈氣,它並不來自於此峰本身,而是另有來頭。
    走到被堵死的山洞前,山神公公看著洞口那一堆亂石若有所思。
    這裏就是那些人煉丹之所,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塌了呢。
    他摸索著四周的岩壁,感受到其內蔓延出的強烈的靈氣。
    就是這裏麵了!
    山神公公當即便確定了位置。不過這靈氣感受起來不像是妖魔鬼怪的痕跡,這一絲氣息,倒還純澈明淨著呢!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難道!
    山神公公心裏突然冒出一個令他驚恐萬分的想法。
    難道是天界嫌老夫辦事不妥,沒有守護好冀夷峰,所以派出一位新神來接替老夫的位置?哎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可如何是好啊!
    山神公公開始焦急地來回踱步,坐立難安。
    看這樣子,是這位要接管我位置的新神下凡時沒選好位置,正好卡在這堵死的山洞裏了,哎呀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如果我現在救他出來,他會不會對我感恩戴德,然後任我當個助手什麼的,至少不會把我貶為凡人。但是——既然他是派來接任我的新神,怎麼說也應該有點能耐吧,怎麼可能會被困在區區山洞裏。那這樣好了,如果他能從山洞裏出來,我就心服口服讓位給他,我甘願淪為一介凡人;但如果他一直被困在山洞裏無法脫身,那就,嘿嘿,就別怪我當作無事發生,什麼都不知道嘍!
    山神公公露出狡猾的笑容,慢慢離去,身體隱匿在土地裏。
    兩周過後,冀夷峰上依舊平靜如初。表麵上看上去冀夷峰上一切都風平浪靜,相安無事,隻是那被堵死的山洞內正暗潮洶湧,另藏玄機。
    隻是外部被擋住不為人所知道罷了。
    山洞內,那塊被亂石掩蓋住的,在丹爐中被淬煉了七年之久的奇石,開始慢慢躁動起來。它如同一個活的生命一般,正在頑強拚命地搖晃掙紮。它晃開積壓在它身上的石塊,露出其溫潤光滑的外表,現出瑩瑩光彩。不消片刻,這塊奇石停止了震動,它身上的光芒卻越更明顯,越來越亮,如同一輪灼灼燃燒的明日。在耀眼的熠熠光輝中,這塊奇石卻開始幻化出一個獨特的形狀。
    一個人的形狀。
    四肢,頭型,軀幹,手腳,一應俱全,這塊奇石完美地詮釋出人體的特征。
    這活脫脫就是一個完整的人形!
    隻不過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人類四五歲模樣的小孩人形。
    這奇石,不,應該說是小孩,怔怔地挺立在原地,似乎還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他好奇地端詳四周,可惜洞口被巨石堵住,隻有一些稀微的光亮從縫隙裏滲過來,四遭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既隻有稀疏幾道亮光,他便仔仔細細盯著這幾道亮光觀察,片刻還伸手去抓摸。可惜光哪能被人握在手裏呢,他撈了幾下,都摸了個空,頓生奇怪。他想前進幾步去看得真切些,剛挪腳,誰知就絆了地上的石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他卻不哭也不惱,隻是自己原地爬起來,摸了摸剛在地上把他攔住的是什麼東西。
    硬的,冰涼冰涼,棱角分明,體積較大。他試著推了推那個東西,嗬,還挺重呢。這下小孩的倔脾氣便上來了,他心裏一橫,手上稍稍用力,雙手抓著石塊兩端便將其舉了起來,似乎不甚費力。舉起了石頭,他頓感無趣,便將石頭向後一扔,巨石落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一響,那地上被重重砸出個坑洞來。
    小孩順著光線繼續往前摸索著,不一會兒便摸到了那一地一牆的石塊。但是他對石塊一點兒也不感興趣,隻顧撈著那觸不可及的光,撈了半天也撈不出什麼名堂,這卻讓他更著迷了。他扒拉著石間縫隙,渴望能見到更多的光亮。他的手抓住一條縫隙邊上的兩個石塊,輕輕往外一拉,那石牆便轟隆隆地倒下幾個巨塊,更多的光滲了進來。雖然一瞬而泄的光亮有些刺眼,但他似乎更興奮起來,開始瘋狂地執著地扒拉著這些石塊,渴望接受更多光亮的傾灑。
    在掰扯到關鍵的一枚石塊時,整個洞口開始稀裏嘩啦地整個墜塌,那小孩連忙半蹲著身子伸出雙手擋在腦前。當四周響動消失之時,他緩緩直起身體。夾雜著漫空的塵渣灰土,這洞外的一切就在此刻全都一覽無餘地展示在他眼前。
    他的瞳孔漸漸放大,神情也在一瞬開始變得驚詫起來。他的嘴角慢慢咧開,一直咧開,咧到直到不能再咧開了。他的神情分明是驚豔,激動,興奮又茫然不知所措。眼淚從他的眼眶裏緩緩溢出,不知是不是陽光太過刺眼或是灰塵四溢的原因。他走出來了,他從山洞裏走到陽光下來了。
    他看著藍天,潔雲,翠樹,綠草。他看著空中的飛鳥,樹上的鬆鼠,地上一閃而過的野兔。他看著腳下踩著的黃黑的泥土,他看見垂在兩頰的自己的烏黑的頭發。他看著自己的手,自己的腿,自己的腳,自己的軀幹,他看著光亮明媚的一切,他看著千奇百怪的一切。
    他的喉嚨哽咽起來,喉管裏繼而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他的眼角分明還掛著淚珠,可嘴角卻是笑著的。
    他揚起手,看著自己的指節。小小的,白淨的手背,纖細的手指,指甲是鮮嫩的粉紅色,端部有著白的小小的月牙兒。手指稍微動一動就能一開一合,前後動一動的話還能握拳鬆掌,多神奇啊!
    他揚著手,眼睛一直盯著手掌。他的手臂前後移動,他的眼睛便也跟著移動。當手掌移到那輪太陽的下方時,光線從指縫間投射到他的臉上,眼睛裏,他慢慢地放下了手掌。
    他靜靜地觀望著太陽,望著那灼眼,閃耀,誘人,炙熱的太陽。他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可是他卻移不開眼。
    他就這樣直直地躺倒下去,望著太陽。躺倒在地上,枕著土,望著太陽。
    直到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眼睛酸脹得實在難以忍受了,他才不舍地閉上雙眼。在閉合的雙眼裏,他還能看到熱辣火紅的一片,明亮鮮豔的一片。看著這新鮮的紅,他感覺身體也像這炙熱的紅一樣變得溫熱起來。
    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他就這麼睡過去了,沐浴著溫熱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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