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萬般由命不由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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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起小言臻的是一位年約十來歲,身形卻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的少年。隻見他三兩下便把小言臻弄到岸邊。少年把濕漉漉的小言臻一把摟進懷裏。輕輕拍著他的小臉,連聲喚道:“臻兒……臻兒……你睜眼看看,是我,我是你肖瑾哥哥……臻兒……”
還好水並未嗆進肺裏。雖然受了些驚嚇。但是意識尚算清醒。剛才不過是嚇得不敢睜眼罷了。如今聽見這讓他安心的聲音,小言臻立刻睜開了雙眼,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望向抱著自己的少年。嘴裏喃喃的喚了聲:“肖瑾哥哥……”
“肖瑾哥哥……”言無雙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醒來。已經許久不做的夢,昨晚又做了。想必是前些時日落水所致。這個夢魘陪伴了他許多年。久久也不能讓他忘卻。每次從夢中醒來,褻衣皆被汗水浸透。
“公子爺您醒了?可要現在便洗漱?”翠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言無雙側頭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道:“立刻幫我備熱水洗漱。”
翠巧褔了褔退下。
言無雙洗漱完畢,用過早膳。又去向姬雪嬌問了安。便開始琢磨,如何能讓自己的母妃與自己相認之事。
花園裏的樹蔭下。鴛兒一身粉裙的坐在石墩上。眼睫低垂。一雙靈巧的雙手,正悠悠的來回搓著麻線。這是她為自家主子搓的。自己的主子在這郡王府裏不得誌。所以很多東西都要自己做。這麻線便是她搓來為自家公子爺打鞋底子用的。
言無雙遠遠的望著她,心中無比的親切。因為鴛兒便是陪著他長大的丫鬟之一。鴛兒跟鴦兒都是陪著他一起長大的。九歲那年,父王領來兩個跟他年紀相仿的丫頭。說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兩個丫頭聰明伶俐。心地善良。從來不因為自己的主子在府裏不得誌,就怠慢主子。相反,凡事都照顧得細微妥貼,不遺餘力。
而言無雙也從未把這兩個丫頭,當奴婢看待。吃穿用度幾乎跟他這個主子一般無二。
言無雙悠然自得的走近鴛兒。聽得有腳步聲近,鴛兒連忙抬起頭,一雙黑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言無雙。臉上寫滿了戒備。眼裏的厭惡卻又掩飾不住。
見她如此表情,言無雙頓覺有趣。於是便故意調笑道:“鴛兒,見了公子爺都不行禮,你這是在忙什麼呢?”
聞言,鴛兒站起了身,不情不願的褔了褔,道:“有勞六公子問。奴婢在搓麻線。眼見天氣熱了。想著哪天為我家公子爺做雙軟靴。”
言無雙聽了心中好不感動。嘴裏卻陰陽怪氣的道:“喲;這軟靴還用自己做嗎?這府中不是有專門的裳衣閣嗎?讓他們送來不就是了。”
鴛兒沒好氣的白了言無雙一眼,道:“我們家公子爺,可消受不起裳衣閣那些奴才的東西。他們的東西,那都是用來孝敬祥福殿跟慶雲殿的。我們紫羅軒可無福消受。”
言無雙心中頓時徒生悲涼,心下暗道:“是啊!這些年。莫說是裳衣閣的服飾,隻要不苛扣他們母子月例就算萬幸了。”
言無雙又繼續打趣道:“鴛兒,爺幫你去要軟靴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鴛兒,心裏的警覺油然而生。有些怯怯的問道:“六公子,您這又是想做什麼?您別又打什麼壞主意。我們家公子爺至打挨了您那頓鞭子。在榻上一連躺了小半個月呢!”
言無雙微微挑眉,問道:“我打錯他了嗎?掌嘴自己的母妃。還出言不遜。最後還將自己的母妃推倒在地,也不聞不問。我難道不該打他?”
“這……”鴛兒被問得一陣的語塞。自家的公子爺這次因何挨打她當然知道。隻是到現在她也弄不明白。一向孝順和煦的公子爺。為何要伸手打自己的母妃。還在慶雲殿大鬧了一通。最後才挨了這十鞭的家法。這似乎不像她所熟知的公子爺能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