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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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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農曆臘月二十多號了。隨著年關越來越近,北城整座城市用空空如也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相反,每次年關將近,香港入境事務處就十分忙碌,入境人士絡繹不絕。不管怎麼說,春節是對於中國來說都是大事,兩地警方都必須要留足人手進行備勤的。
    理論上,如果不是因為要遠赴泰國執行任務,市局重案組的警察是可以輪流休假的,可是現在呢,也是輪流休假,但是不能離開北城。這對於在外工作的遊子來說沒什麼意義。因為任務加備勤,徐思瑤不得不跟她的部下們一起值班,但是這幾天準時下班是沒問題的。
    陳凱恩等人則恰好相反,雖然那幾個要參加赴泰任務的監察員也是不能回老家,但是卻可以在家準備,在家辦公。其實,這麼久過去了,赴泰任務的基本工作已經完成了,比如相關人員的偽造的護照、身份證等,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查漏補缺。
    這時,陳凱恩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徐書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沒什麼指示。”市委書記徐澤國問道:“你和思瑤今天中午有空嗎?”
    “徐書記,今天思瑤要值班,但是我有空,請問有何吩咐?”
    “不用緊張。”徐澤國坐在辦公桌上,輕描淡寫地說:“我的一個老戰友來了,如果你有空的話中午來我家吃頓飯吧。記住,空著手來就好。”
    “好的徐書記,我一定準時到!”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徐書記十分器重陳凱恩,這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女婿,更多的是認為這個年輕人有自己當年的影子。徐思瑤的工作雖然也十分出色,但是她跟凱恩比起來明顯缺點什麼,但到底缺點什麼,徐澤國也說不出。總之,徐澤國要提拔幹部,出了看成績外,更多的是看感覺。
    麵對自己頂頭上司加嶽父的邀請,陳凱恩可不敢馬虎,他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後立刻開車前往市委領導宿舍。他不是第一次去市委宿舍了,徐澤國讓他不要帶東西他就絕對不會帶,最起碼,提著禮品去見市委書記影響不好。
    一路上,陳凱恩開著車真可謂是風馳電掣,整個CBD路邊的大部分商鋪都沒有開,整條馬路如果沒有紅綠燈甚至沒有法律,完全可以飆車。陳凱恩邊開車邊想著案子,加上路上沒什麼車,便下意識地加速前進。
    市委領導宿舍建立在一個很清幽的院子,雖然既不豪華也不大,但顯得格外古色古香。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來形容恰到好處。很多人沒整明白一個問題,徐澤國,官至北城市委書記,副國級幹部,以他的能力,如果做企業的話,最起碼到國企工作,絕對可以住更大的房子,工資肯定更高。可是,為什麼大家更願意當什麼書記、當什麼長呢?當真是因為權力更大?事業單位的一把手的權力也大啊。這個問題,在此就不討論了。
    陳凱恩第一次進入這個院子時是很緊張的,因為住在這個院子裏的人全部都是他的頂頭上司,是北城政壇的高官。可是現在,陳凱恩進入院子後直接把車停好,進入市委書記的宿舍就跟回到自己家裏一樣。
    “徐書記。”此時,陳凱恩來到了正在澆花的徐澤國身邊,恭恭敬敬地站好,徐澤國不僅是他上司,還是他長輩。
    “這麼快就到了?飯還沒好呢。”徐澤國放下手中的工具後,招呼著凱恩進屋。進屋後,徐澤國示意陳凱恩坐下,並泡起了茶。陳凱恩看了看手表,現在才十一點多,按徐澤國的習慣,他不可能這麼早吃飯。
    陳凱恩問道:“徐書記,請問您戰友呢?”
    “他呀,在廚房忙著呢。”徐澤國始終保持著微笑,他邊說邊熟練地將茶倒入凱恩杯中。
    “謝謝徐書記。”陳凱恩雙手接過茶杯後,說:“要不我去廚房幫忙吧。”
    “我都被趕出來了你認為你能幫得上忙嗎?”
    陳凱恩忍俊不禁:“老前輩怎麼這麼有雅致?專門跑來當大廚?”
    “這位就是凱恩同誌吧?”一位和徐澤國年齡相仿的男子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用毛巾擦著手,身上還係著圍裙,顯得有些滑稽。
    陳凱恩見狀,連忙站起來:“叔叔您好。”
    “噢,你好你好。”那位男子緩緩地走過來,就是這麼短暫的幾秒鍾,陳凱恩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眼中有著跟徐澤國一樣的智慧光芒,他的身板加步伐,多了幾分威武,他的語氣雖然和藹,但不乏帶有運籌帷幄的氣魄。
    “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女婿,凱恩。”徐澤國說:“凱恩,這位就是我的老戰友,跟我同一年兵,他叫牛家華,你叫他牛叔叔就好。”
    “幸會幸會,牛叔叔。”陳凱恩跟牛家華握手時輕微地彎了彎腰,禮節十分到位。
    “非常機靈的小夥子,不錯。”牛家華說:“很快就能吃飯了,你們稍微坐會兒。”
    “牛叔叔要不我去搭把手吧。”
    “不用不用。”徐澤國笑著說:“一會兒他把廚房炸了分分鍾傷到你。”
    牛家華邊笑著邊回到廚房,調侃道:“你這個老徐,當年在西藏你的廚藝還是我教的呢。”
    兩位前輩談笑風生都被陳凱恩看在眼裏,老戰友之間的友誼他非常能理解,但是他總感覺徐書記和這位牛叔叔的關係不僅僅是戰友。唯一的解釋是,這位牛叔叔也是一名幹部,隻是級別比徐書記要低。可是,他是哪裏的幹部呢?按他的年齡,在北城至少是個局長啊,不過,作為監察委調查局長,稍微有點級別的幹部他都認識。
    難道?陳凱恩警惕起來,老戰友突然來訪,而且還忙著幫忙做飯,難不成是來拉關係的?這是陳凱恩的職業敏感,他覺得此時應該提醒徐書記,可是他要是直說的話,豈不是等於告訴這位副國級幹部:你可別糊塗,小心被圍獵。可是這樣合適嗎?
    慢著!陳凱恩突然想起了一個細節:這位牛叔叔從廚房出來時稱自己為凱恩同誌。假設他是官場人士,而且級別很低,一定會稱自己為陳局長,如果他是商界人士且有求於徐書記就更是如此了!這麼說,這位牛叔叔的級別很可能在副國級以下,副廳級以上!此外,如果是老戰友聚會,徐書記何必叫上自己?所以,陳凱恩斷定,這絕對不僅僅是老戰友的聚餐。
    這就是陳凱恩,一個軍人、偵查員出身的調查局局長,對一切充滿疑問是他的職業習慣。但是,對方畢竟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徐書記,想到這裏,陳凱恩要求自己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
    不一會兒,一桌菜已經被端上桌了,陳凱恩走上前一看,發現那些菜並不是什麼山珍海味,烹調手法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是,桌上的菜卻讓他覺得很暖心:那些都是部隊大鍋菜的做法,滿滿的炊事班長的味道。
    “吃吧,看看味道怎麼樣。”
    “滿滿的回憶。”陳凱恩邊吃邊說:“讓我想起了我的軍旅生涯。”
    “哈哈是吧。”徐澤國還沒餓,他喝了口茶,吃了口菜:“當年我們在藏區,那個年代,這個夥食可是奢望啊。”
    “您當年在西藏當兵?”陳凱恩有些驚訝,要知道,新疆和西藏的部隊相對比較艱苦,那個年代就更加了。徐澤國點了點頭:“我們還是邊防軍呢,守著四千多米海拔的國境線。”
    “來,我以茶代酒,敬二位前輩。”陳凱恩雙手捧起茶杯,他很清楚,那個地理環境,哪怕到現在,後勤保障都是相對不好的,而且在冬天的深夜站崗,更是對人體的極大挑戰。
    碰杯後,牛家華一臉壞笑地問:“凱恩,你想不想聽聽我和老徐當年的故事?”
    “當然想了。”陳凱恩洗耳恭聽。
    牛家華微微一笑:“我跟老徐是同鄉,一個縣的。當年高中畢業後,本來是可以留在鄉裏幹活的,那個年代高中已經很不錯了,能分到國營廠是我們很多人的夢想。”
    牛家華停頓了一下,他知道陳凱恩有話要問。陳凱恩問道:“二位沒有考大學嗎?”
    “窮唄。”牛家華回答道:“我家裏還好,就我一個,而老徐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條件相對更艱苦。加上我們當年成績也不好,畢竟連吃都不是很夠,哪有心思上學,所以我們就決定不上大學了。”
    陳凱恩覺得很有意思,一般來說,大領導不都是學霸、成績很好的嗎?牛家華接著說:“我們本來是想到國營廠的,但是沒分到,我們就回到農村種地。就這樣過了幾個月,部隊來農村征兵了。那個年代你以為當兵那麼容易啊,名額有限。於是我們兩人就尋思,當兵去,如果能到像北城這樣的城市當兵,退伍後分配到北城工作,那可就太好了。”
    “結果沒想到,分到西藏去了。”徐澤國苦笑著說:“即便到現在,如果能選,我相信很多人不會選擇到疆藏地區服役,更何況,當邊防軍。所以就有人想著當逃兵了。”(徐澤國看向牛家華)
    “你不也當逃兵了嗎?”
    “那也是你慫恿的。”徐澤國笑著說:“當年是秋季當兵,從湖南到西藏,都沒有火車。那個年代我們連市裏都很少去,沒想到去當兵了就出省,先是坐火車到省城,再轉傳說中的解放牌貨車,再轉火車,到了藏區又不知坐了多久的車。姑且不說高原反應了,在山路裏顛簸,又有人暈車,加上零下二十多度,後來是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雖然新兵連是剛開始,但是班長對我們很是照顧,可是下連了就不一樣了,站崗時是最難熬的。結果這個老牛就跟我尋思了,在站崗巡邏的時候溜號,逃出軍營。”
    陳凱恩瞪大了眼睛,等待下文。牛家華說:“沒想到你那麼沒用,跑急了缺氧,暈了過去,我為了拽你也滾下了山。幸好巡邏兵發現得及時,把我們救了上來。”
    “他們應該沒發現你們是想當逃兵吧。”陳凱恩很清楚,當逃兵是很嚴重的,在那個年代就更加了。
    “沒有。”牛家華說:“當時我們帶上了裝備,而且當時風雪很大,他們便以為我們是掉隊了,畢竟這種事時有發生。為了照顧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就在炊事班了,這樣我們的活動範圍沒那麼大了,但基本的軍事訓練還是要的。”
    徐澤國意味深長地說:“正是那段時間,改變我們了一生。”
    “我們在炊事班,相對而言比較有空,所以我們就借了老班長的書來看,準備考軍校。你猜猜我們考上了沒?”
    陳凱恩想起了在網上看到的徐澤國的履曆:“考上了,二位就去了中山大學”
    “對!”徐澤國笑著說:“兩年兵役滿後,我就去了中山大學,而老牛則考上了軍校。大學畢業後,我就分配到了當地的機關單位,老牛過了幾年,也轉業到了地方,不過我們就沒在一個省了。”
    “凱恩,你在粵嶺長大,談談你對粵嶺的了解吧。”牛家華步入正題。
    “粵嶺啊?我高中畢業後也離開了粵嶺,而且我隻對莞濱市畢竟了解。”
    “沒事,你就暢所欲言吧。”
    “我當年住在莞濱市千江區,那算是城區,人口比較密集。整個莞濱的工業十分發達,還被譽為世界工廠,也就南城和東城區的第三產業最發達。”陳凱恩邊思考邊回答,他留意到,此時的牛家華和徐澤國眼神都變了,仿佛在聽自己的下屬作工作彙報。
    陳凱恩接著說:“莞濱這個地方,跟很多城市一樣,正在進行產業結構升級。可是,原來無論是莞濱的勞動者還是莞濱的政府財政,都是靠第二產業支撐起的,所以現在工廠的大規模搬遷和倒閉,對莞濱造成很大影響。”
    “其中有一種人受到的影響相對比較大。”陳凱恩說:“就是那些靠收租生活的本地人,雖然現在外來務工者依然多,但是遠遠不比以前,他們以前光靠收租,很多人沒有工作,現在收入很受影響。但是他們的經濟基礎還是有的,我認為能把這些人結合起來,在所在的社區發展特色產業,還是很有看點的。”
    牛家華聽得非常認真,還邊聽邊點頭。陳凱恩越說越來勁,要知道,他從小就對城市、國家發展很有興趣,也很有想法,隻是他後來往執法這個方向發展了。他接著說:“現在粵嶺正在進行大灣區建設,機遇很多,是加快對外發展的好機會。但是,發展得越快,轉型的陣痛就越大。而且現在扶貧、生態、掃黑除惡、法治建設等多項工作共同發展,要是把握不好力度和方法,很容易出問題。”
    “比如?能出什麼問題?”
    “首先。”陳凱恩說:“掃黑除惡、法治建設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絕對是好事。但是,公安機關和監察機關以及檢察機關在這個過程中配合得如何?別的不是,就監察委而言,有沒有一套完備的保密製度?如何深得人民信任?比如說很多群眾舉報貪官,會將舉報信寄給紀委書記乃至地方的一把手,對有關機關的信任度很低。”
    牛家華聽後很滿意,接連點頭,並露出微笑。陳凱恩接著說:“就產業結構升級和脫貧問題,這也是很好的。但是據我所知,前些日子莞濱引進了一家全國乃至全球的知名企業到鬆湖開發區,民間有個傳聞,說莞濱市政府認為,隻要有這樣一家龍頭企業,從財政收入的角度說,完全可以關閉幾千家普通工廠。如果這樣,就業率怎麼辦?希望這隻是民間傳聞。
    最後就是扶貧問題。莞濱作為全省GDP排行前列的城市,而粵嶺又是全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省份,所以莞濱的貧困問題並不突出。我倒認為,莞濱需要完善社會保障體係,因為莞濱有一個全國性問題:那就是重病返貧!而且莞濱作為製造業大市,在生產中有工人會不小心弄傷,甚至造成殘疾,這對其家庭就是致命打擊了,市委市政府該如何安撫這些人呢?”
    牛家華皺起了眉頭,用很深邃的眼神看著陳凱恩,用極為沉重卻略帶急促的聲音問道:“你剛才提到了監察機關,我聽說你是北城監察體製改革的領頭人,那你現在分別站在省、市、縣的角度分析一下監察體製改革的側重點吧。”
    “叔叔過譽。”這個問題,陳凱恩不知想了多少次,北城下麵沒有縣,直接就是區,區下麵就是各街道,上麵就直接是中央了,所以北城跟香港一樣,相對比較自主。陳凱恩不假思索,將心中的藍圖如行雲流水般表達出來。
    牛家華聽了一會兒後下意識地低了低頭,露出了微笑:任憑陳凱恩口若懸河,即便他說的都是很在理的,但內行人一聽就知道,這些都是紙上談兵的東西,基本上不具備實際操作性。
    就這樣,兩代人,談天說地,一頓飯不知吃了多長時間。整個飯局,徐澤國都沒怎麼說話,基本上都是牛家華和陳凱恩在交談。隨著交談的深入,陳凱恩覺得,這位牛叔叔充滿了長輩的和藹與領導人的政治智慧,這種感覺即便一開始就有,但到後來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凱恩,我建議你有空回莞濱看看。”
    陳凱恩點了點頭:“嗯,等我忙完最近這些個案子就回去走走。”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願意到莞濱任職嗎?”
    牛家華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給陳凱恩帶來了不小的震撼。那一瞬間,他回想起了當時第一次徐澤國和江佳的場景,當時他不知道徐澤國是市委書記,當時徐澤國問了一個類似的問題:如果有機會,是否願意到監察委任職。陳凱恩當時神情激動地欣然表示願意。
    現在,陳凱恩不僅有當年的熱血與激情,更多了一份沉穩。即便他很想去,也不能直接說,畢竟他的上司在場:“我是組織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哈哈。”牛家華和徐澤國對視了一下,確認過眼神,陳凱恩是一個靠得住的人:牛家華的問題和徐澤國當時的問題不一樣,他隻是問對方是否願意到莞濱任職。隻要陳凱恩反問是到什麼崗位,或者是說那是自己成長之地,所以願意;以及說自己習慣了北城,不願意。上述回答都表明他是以自己為圓心來畫圓。當然,有上述想法再正常不過,但是,如果隨隨便便就說出自己的想法,不是一個政治家,最起碼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應有的風格。
    吃飽喝足了後,牛家華起身離開了,徐澤國的專車已然在門前等候,徐澤國邊走邊說:“老規矩,我讓我司機送你去機場。”
    牛家華邊握著徐澤國的說邊說:“謝謝啦老戰友,那,再見了。”隨後,牛家華對陳凱恩說:“再見了凱恩同誌,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與你在莞濱見麵。”
    “好的,再見牛叔叔。”
    隨著專車逐漸遠去,陳凱恩到底是無法抑製自己的職業習慣帶來的思緒了:“徐書記,您用專車送牛叔叔去機場,這不符合規矩吧?”
    “怎麼不符合規矩啊?”徐澤國背著手,往屋裏走:“粵嶺省委書記來中央黨校學習,輕車從簡,不帶秘書,學習期間在學校食堂吃飯,也不要求接待,在返回粵嶺前還來我這當大廚。我作為北城市委書記,安排專車送送他,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省。。。”陳凱恩非常驚訝:“牛叔。。。牛書記是粵嶺省的省委書記?”
    “很奇怪嗎?不像嗎?”徐澤國一臉壞笑。
    陳凱恩有些哭笑不得:“您怎麼不早說啊?”
    “你也沒問我們啊。”
    陳凱恩忙說:“粵嶺省委書記,那牛書記跟您一樣,都是副國級幹部。您的老部隊真不錯啊,培養了兩位黨和國家領導人!”
    “所以,當兵能成才,關鍵看個人。”
    牛家華作為粵嶺省委書記,有個詞叫細思極恐,陳凱恩覺得應該叫細思有趣。首先就是他問凱恩的一係列關於粵嶺和莞濱的問題,其次就是問他是否願意到莞濱就職。難道——
    “徐書記。”陳凱恩邊給徐澤國倒茶邊問:“牛書記剛剛跟我談話,算是代表組織找我談話了嗎?”
    “什麼代表組織談話?”徐澤國揣著明白裝糊塗。陳凱恩打破砂鍋問到底:“組織是不是打算把我調往莞濱?”
    徐澤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陳凱恩意識到自己這麼問有些不妥,便沒再追問了。徐澤國喝了口茶後,看著凱恩:“那,如果要把你調到莞濱,你願意嗎?”
    陳凱恩不假思索:“我服從組織安排,沒意見。”
    徐澤國拍了拍陳凱恩的肩膀,站起來說:“組織推薦,年後你到中央黨校,參加廳局級幹部進修班。”
    “徐書記,春節期間有一場行動,需要我親自指揮。”
    “我知道,江書記向我彙報過了。”徐澤國說:“行動結束後你就去,其他工作交給星雨同誌。”
    “是!”有一個問題陳凱恩非常想知道:“徐書記,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請問組織把我調到哪個崗位?我好準備一下。”
    “首先,我好像從來沒說過你要調走。其次——”徐澤國看著陳凱恩:“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真要把你調走,你覺得你會到什麼崗位?”
    陳凱恩算是明白了,雖然徐澤國沒明確他要調走,但他被調走是基本上是肯定了的:“我覺得我要麼是到莞濱市紀委監委,或者是省紀委監委。再要麼是市公安局或者是省公安廳。”
    “哈哈,你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徐澤國很好奇地問:“如果你是組織部門,你覺得你調到上述部門後會具體擔任什麼職務?”
    “論級別的話。我這個年齡到這個位置,不可能那麼快提拔,所以基本上是平調。”陳凱恩按照官場慣例分析:“如果到市裏,應該是市紀委副書記,如果到省裏,應該還是調查部門的一把手。”
    “牛書記看不看得上你還不好說呢。”徐澤國叮囑道:“記住了,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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