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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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人黑壓壓的一片。
空靈兒被那些個太醫禁止靠近幻千風,關在了主人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小窩裏。
主人,我們該怎麼辦?好像弄巧成拙了。空靈兒心裏想。
幻千風立即驚喜地看見這心靈互通的效果,忙也心裏想道:我怎麼知道啊,要不然,你從時空塔裏再變出一個人來,讓她自稱為風神醫,幫我脫困吧。
主人,那不是變,是時空塔原來就有的人,額,也可以說成是關押。空靈兒對此表示無奈。
管他什麼呢,我總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吧,三天之後我還沒七竅流血的話,可就露陷了。幻千風焦急得很。
好,主人您再躺會兒,等一下就好。空靈兒回應道。
“夫人,恩國公府門外站著一個絕色女子,自稱是風神醫,請求過來為幻家二小姐治療。”一小丫頭進來說。
立即,整個屋子裏竊竊私語一片——不是說,風神醫行為乖張、最是桀驁不馴嗎?為何今日卻主動找上門來,為前者治療呢?
更何況,簡世子求來聖旨張貼布告,也才一天一夜而已啊,這風神醫怎麼來的那麼快!
但恩國公夫人可不管這些了,最近這些日子,她被弄的焦頭爛額,一聽到風神醫來了,如遇救星率一應奴婢去門口相迎。
之間門口那女子,腰間掛著一塊青色玉佩,如墨般的長頭發隨意的垂落在後背,隻用一根青色絲帶束著。豔陽高照,微風徐徐,一襲白衣,流轉星眸顧盼生輝——當真如風一般縹緲,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臉,上半部分戴著一個精巧的白麵具,為她又添了七分神秘之感,讓人迫切地渴望要摘下她的麵具,一睹芳容。
“想必您就是風神醫吧!”一張口,恩國公夫人就先嚇了一跳,眼前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女娃,她為何要說您呢?
那女子微微一頷首,一個仿若天籟之音的聲音響起:“本座正是,請夫人帶路吧。”
沒有人注意到她到底用了什麼樣的自稱,他們隻覺得那音調清冽,如同珠玉落地,淡淡的語氣,仿佛包容了世間萬物。
恩國公夫人也自動忽略掉了那出塵美人的自稱,隻是忙在前帶路。
那美人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除了空靈兒,誰也不知道,其實她就是幻千風。
本來她是想要找人頂替風神醫,隻可惜空靈兒的時空塔內找不出一個與她相似的人。在“風神醫”這一稱號前,她是以真容示人的,隻要是知道她的人,都會知道她長了一副怎樣的絕色容顏。
於是,空靈兒暫時把她分成了兩個,一個是幻千風躺在床上,另一個則是風易嗔站在這陽光之下。
“這毒很簡單,把這藥方拿去吧,照著上麵的熬藥就可以了。”風易嗔緩緩說道。
見無人有動靜,她澄澈的眸子一轉,似有一對寒光射出,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冷笑一聲,好比帶刺玫瑰:“眾位這是不相信本座的話嗎?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本座已經把藥方放下了,用不用是你們的事。”
那恩國公夫人忙陪著笑臉:“風神醫,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話一出口,她就禁不住又懊惱起來:真是的,眼前這美人兒雖然是黑白灰三道爭搶的神醫,但未得到朝廷的敕封,也不過是一個鄉野醫生罷了,哪裏值得他一個堂堂正一品的恩國公夫人在這裏竭力挽留?
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她心裏埋怨著自己。
風易嗔嗬嗬一笑,眾人隻覺得七魂六魄俱被這清麗靈動的笑聲勾走。隻聽她冷聲說道:“不是這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本座行醫多年,夫人你也不是不知本座素不喜被人威脅利誘。更何況,本座今日來也與你們那狗屁聖旨告示無關。可不是你們揮之即來、喝之即去的。再若如此,休怪本座翻臉無情。”
眾人這才幡然醒悟,眼前這魅惑眾生的女子,既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也不是那平平無奇的醫生,她可是江湖上最為有名的神醫風易嗔!上一秒她可以把你從鬼門關搶回來,下一秒她也有可能把你一腳踹下十八層地獄。
她可是能讓人瞬間了無生息的存在,哪是她們這些自小生在深閨之中的小姐夫人們所惹的起的?心下不免膽寒。
可某些有心眼的人,卻聽出了某些其他的意思。既然這風神醫不是因為聖旨前來,那又是為何呢?
恩國公夫人內心是叫苦連天,自己這是在造什麼孽啊!搞什麼不好,非要去惹這性格最是孤僻古怪的風神醫?是嫌命太長了麼?下定決心,待會無論如何,都順著風易嗔的話來說。
“神醫可真會開玩笑,您的大名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說什麼也得相信您的話啊。”頓了一頓,生怕那風易嗔又說出別的什麼話來,搶先道:“你們還不快來人照著神醫給的方子去熬藥?”
兩個丫鬟聽言如夢初醒,忙心驚膽戰而又不乏敬畏地走上前來。不知處於何等緣故,她們一挨近風易嗔的身邊,就下意識地先行了一禮,才畢恭畢敬地拿起那藥方,走出了門外。
風易嗔嘴角噙笑,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眼角微揚,綻放出無限光彩。她的聲音如同那空穀黃鸝般的輕靈:“既然如此,本座也已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願,可就先告辭了。各位,後會不見!”
恩國公夫人一聽這話,又情不自禁的開口了:“風神醫,既然已來本夫人這宅邸,何不再小坐一會兒?也好讓我們稍盡地主之誼。”這一些言語,自己又先被嚇了一跳——
阿彌陀佛,天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她明明是想客客氣氣送那神醫離去的!
她驚恐的眼神自是被風易嗔看在眼裏,那雙本就勾魂動魄的眸子裏有著無限笑意——但在那恩國公夫人的眼裏,就與那古書上所寫的“笑裏藏刀”無異。她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
是了,並不是因為自己神經錯亂,才會頻頻出差錯;而是眼前這一顧傾人國的絕色美人的緣故。又想到先前自己對她不由得產生的恭敬,愈發相信了這個緣故,哪裏還敢再行挽留?自是巴不得她快快走了先才好。
自己近幾日可真是倒黴,等這段事情的風頭過了,她可得上白蓮庵好好拜拜,去去身上的晦氣。
她這麼想著,身上卻再也熬將不住風易嗔對她的審視般的目光,那自始至終被保養得很好的光潔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端王駕到!簡世子駕到!”洪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廂房上下,恩國公夫人隻覺如釋重負,眼角終於露出了些許疲憊之色。
很好,那兩人來得正是時候。但願他們其中的某個人能夠治的住這膽大包天的風易嗔!
如此念想,她的雍容華貴不減,領著一幫女眷對大步向這邊走來的兩位錦衣玉服之人,盈盈施了一禮。
風易嗔漫不經心的向那兩人瞟了一眼,冰寒的眸子裏無波無讕。在這個廂房內,唯獨她一人不行禮,更加顯出她身上那種勾人心魄的美貌,和那孤傲高冷的氣質來,如同那迎冬怒放的梅花,疑似那廣寒仙子下了凡塵。
慕羽也未能不被她所吸引,從踏入這門檻開始,他的目光就始終凝在那清冷高雅的美人身上!遠觀望之,皎若初生之日月;迫而察之,卻灼若芙蕖出了那綠波。當真不由得讓他為之驚豔——
眾位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是察覺到慕羽的目光,卻對那美得懾人心魄的美人生不出任何的嫉妒之心,有的隻是無限的豔羨。
簡行風卻微覺詫異,這神醫身上的味道他好像在哪裏聞到過,究竟是在哪裏呢?
他疑惑的打量著神醫,卻發現她身上除了那香味之外,再無讓他熟悉之感。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他暗自道。
畢竟這天下之大,香氣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
風易嗔表麵是鎮靜自若,實際上她早已著了慌——鬼知道那被譽為夏朝第一聰明的簡行風,會不會看出她的真實身份?畢竟能擔得起如此大的榮譽的人,心若不細是不可能的。
剛才那簡行風疑惑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她的心裏就說不出的緊張,有點懊惱:真是的,本來自己在京城中就是舉步維艱,幹嘛要親自涉險?若是被發現,又該如何是好?
不過好在簡行風很快就把目光轉移開了,倒是讓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慕羽先行開口道:“敢問這位小姐尊名?”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眼前這絕色女子,究竟是誰。
恩國公夫人見前者發問,而風易嗔又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代為答道:“啟稟端王殿下,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風神醫了。神醫,這是端王殿下。”
端王一怔,他竟沒想到她會是那醫術獨步天下而且殺人不眨眼的風神醫!
風易嗔微頷螓首,便再無其他神色,甚至連半絲興趣也不見得溢於其表,反倒是那慕羽看她的眼神越發熾熱起來。
天哪!這普天之下怎會有此等佳人——讓人覺得看一眼都是褻瀆。
按耐不住內心的震驚與激動,慕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神醫果然是名不虛傳!”他的話模棱兩可,似在說風易嗔的醫術,也似在誇獎她的美貌。他等待著眼前那冷豔美人的提問。
隻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風易嗔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哦不,是每一個字都不感興趣。她正急著要離開,哪裏還會顧得上那慕羽說了什麼?隻是徑自說道:“現如今,本座也開了藥方了,告辭。”
她正欲轉身離去,可慕羽的一隻手擋在她麵前,急匆匆地說:“風神醫遠道而來,怎麼不喝杯熱茶小坐一會兒,就急著要走了?”緊接著,慕羽的身體也擋在了門外。
風易嗔柳眉輕皺,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卻讓簡行風敏銳的捕捉到了。
這神醫是和這皇子有什麼過節嗎?若不然,雖那端王禮節確實唐突了些,也不該如此啊。簡行風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