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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年過去了,小教主長成少教主,這一日得到大哥哥在江南出現的消息就興衝衝趕去了。
家住姑蘇的瓊老英雄六十華誕,大哥哥是替父親前來恭賀,順便看看自己的未婚妻。
訂下娃娃親時也不過三歲,一眨眼男子加冠、女子及笄,早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不是每一位長發及腰的女子都會問昔日的竹馬娶我可好。
對拄拐杖,手腳不好、臉上留疤的大哥哥,未婚妻不滿父輩訂下的親事,並且盡一切可能逃避,楞將大哥哥拖成大齡青年。
花朝日說好一起賞花,結果未婚妻故意快走,把大哥哥越甩越遠了。
這倒是方便少教主,找一撮花最多的樹,斜榻榻躺在上邊,等人到樹下才招呼:腿腳不好,別找跑得快的……依我看,找一個肯等你的,不嫌你走得慢才好。
大哥哥吃驚仰頭,打哪來的深井冰,一開口談人隱私,自己跟他很熟嗎?
一張臉生得不錯,長發垂掛如黑瀑,跟深山的狐妖似,但穿得很不正常,皇子祭天似的禮服,幾米長的披風好似帷幔。
樹下明明就有石凳,為什麼要貓在樹上?誰特麼穿禮服爬樹?瞧把細溜溜花枝給壓得……
哢嚓嚓,花枝難承其重,不負期待給折了,披風也被纏繞住,連帶著少教主被掛成人形風鈴。
大哥哥不愛看熱鬧,見人出醜也就走了,未婚妻比較重要。
稍晚一些,又在麵攤相見,大哥哥剛點一碗陽春麵,就見少教主闊綽包下麵條攤,把苦力、腳夫統統趕去酒樓吃大餐。
早年父親當盟主結仇不少,大哥哥瞅他把人都趕走了,心想這是要動手的節奏?
可是等麵條吃完了,還見少教主坐在對麵,一手撐頭斜著身子,一手拿筷挑起一根麵條,高高舉起仰頭吸溜。
當過一次人形風鈴的少教主學乖了,這次換了正常袍子,豪華加長版就不穿了,麵攤上也沒地方鋪展。
幸虧袖子短,吃麵條才方便,不影響凹造型,一根、兩根、三根……
大哥哥瞅他全神貫注吃麵,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難道包場就為吃一碗麵?瞅他那副費力的樣子,這麼大還不會用筷子???
大哥哥摸出銅錢丟桌上,懶得瞅富二代的德行,還是未婚妻比較重要。
等在山廊找到未婚妻,正與師姐妹在一起,同行還有幾位俠客,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想起前幾次上去招呼,反而壞了未婚妻的興致,大哥哥在遠處看了半晌,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大哥哥孤零零坐在涼亭裏揉腿,尾隨偷窺的小教主又來興致,命侍者在林中擺下琴案,下一個環節才藝展示,瞧他這一手琴彈得,繞梁三日有木有?為君解愁有木有?
未婚妻啥都好,就是不喜歡他,大哥哥正在傷感,就聽野豬林傳來琴聲,誰特麼在山腳下彈琴,要彈也該在花樹下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陷阱。
大哥哥起身離開了,有時候不是敵人高明,而是中埋的人太笨了。
這一刻,大哥哥也察覺了,自己被人盯上了。
對方跟蹤他回客棧,又躲窗外窸窸窣窣,就在大哥哥以為對方要放暗器或是投毒什麼,對方拿起笛子吹得響遏行雲,直到樓上住戶不堪忍受,大罵著潑下一盆汙水。
大哥哥想這下子該消停了,窗戶就被撞開了,少教主濕漉漉滾進來,弄得地板上到處都是水。
倆人相互看著,一個坐在桌邊,一個斜臥地板。
少教主一開口,石破天驚:我在渡劫!
說罷,衝他眨巴眨巴,剛從水池裏爬上來,睫毛還粘著小水珠,發絲一縷縷粘在身上,像不像一隻修五百年的狐狸?
大哥哥忍不住瞄眼窗外,青天白日萬裏無雲,連個烏雲閃電都沒有,怎麼就上演起狐狸書生的戲碼?
瞅他一副眼巴巴模樣,活似被壓在五行山下,等唐三藏前來解救的石猴子。
大哥哥皺眉,中規中矩說,小兄弟認錯人了吧?這可是我的房間。
被人禮貌驅趕,少教主捂著心口,換了一個說法:有人追殺我,我受了重傷!
大哥哥再次瞄眼窗外,這會子午休時間,連樓上都不罵娘了,靜得能聽到野蜂撞窗的嗡嗡聲。
闖進來時還生龍活虎,窗栓都被撞折了,連野蜂都被帶進屋,怎麼躺地板上講兩句話,就野蠻生長出一個重傷?
要說訛詐湯藥費,看他一身綾羅綢緞又不至於,大哥哥懶得費心思猜,打開門一臉請吧的表情。
少教主垂頭喪氣,走到門邊又抬頭,可憐兮兮說你真認不得我?
大哥哥眼睛瞅著門外,一副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馬上離開的不耐煩神情,看得少教主失望的小眼神裏滿是怒火。
休憩片刻的大哥哥回頭去接未婚妻,為討佳人歡心還買了花燈,看得少教主再也壓抑不住怒火,用一根樹藤勾了大哥哥的腳踝,並把人吊在高高的樹上,斜眼問現在想起來我是誰?
大哥哥少了筋脈不如當年,被吊得頭朝下、腳朝上,跟獵戶捕山雞似,還是在人流如織的賞花地,又驚又怒脫口而出:夜無歡,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這下子捅馬蜂窩了,讓少教主恍然大悟,大哥哥是不想認他,而不是認不得他。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總在娘親的耳邊嘮叨,小哥哥長、小哥哥短,煩得娘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結果人家倒是好,見麵假裝不認識,壓根沒拿他當回事。
少教主一甩及腰長發,似被豬拱了滿滿地傷害,小眼神冰冷冰冷,昂起下巴驕傲說,想起我是誰了?你當初不是挺神嗎?三番五次折辱我,抓人跟抓小雞似,欺我人小武功不好,半夜腳丫伸我嘴裏,不給吃雞不給秘笈,還讓毒蛇咬傷我,在我肚皮上刻十字……
報恩心思不見了,滿腦子都是仇恨,令人發指的罪行罄竹難書,少教主控訴得聲淚俱下,聽得大哥哥腦血回流,這貨真特麼是夜無歡?
夜羅刹的寶貝獨子,西山聖教的少教主,最具天賦的香道聖手,久負盛名的西山閑公子。
十四歲調製“太液”而聞名香道,十六歲調製出古香“沉水”,十八歲複刻出失傳已久的“九衢塵”。
一炷煙中得意,九衢塵裏偷閑。風雅人士都以求得九衢塵為寶,此後夜無歡就被譽為西山閑公子。
閑公子閑得慌又氣量狹小,見大哥哥輕忽他,一甩袖子回客棧,楞將人吊在景區以供圍觀,一直到未婚妻聞訊趕來。
姑蘇城很快就傳遍了,花朝節有登徒子亂摸姑娘,被見義勇為的少俠吊在樹上懲戒。
少教主樂得滿地打滾,就是要大哥哥沒麵子,但很快就被對方找上門,瓊老英雄為此大怒,立馬修書給夜羅刹,無緣無故羞辱準女婿,這是欺咱老瓊家沒人?
夜羅刹來信罵兒子,要其乖乖認錯賠罪,氣得少教主牛勁犯了,憑啥要我認錯賠罪?姑蘇城不是有謠言,做實登徒子的傳聞,瓊門不就沒話可說?
當眾賠罪那一天,少教主剛開始都好,給瓊老英雄作揖作禮,儼然一副我很有家教、我很講道理的模樣。
身為主角的大哥哥也在場,稍帶奇怪看著少教主,經曆過上幾次的相逢,對少教主的”正常”已經不抱希望,這會子看他規規矩矩做人,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假麵具撕在奉茶之時,少教主從青樓找來一位姑娘,一口咬定跟大哥哥相好過,說大哥哥是始亂終棄的偽君子。
姑娘拿出一床舊褥子,紅著眼睛不說話了,上邊一塊陳年血跡,老江湖都知道那是啥。
在少教主的盤算裏,大哥哥應該震怒,急著辯解罵他汙蔑,說褥上的血是自己的,那天晚上被他咬了腳。
少教主會呸一聲,翻白眼說你是烤豬蹄?我咬你幹什麼?撒謊動動腦子,瓊老英雄眼睛雪亮。
接下來該上武戲,大哥哥憤怒揮拳,被自己閃身躲過,一腳反將他踹倒。
為了逼真,讓青樓女擋在大哥哥身前,不讓少教主傷害大哥哥。
少教主還加句台詞,試演時念了幾遍,把自己感動得掉了眼淚:這種負心漢,還值得你這樣對他?
大哥哥必定氣得發狂,潔身自好的他肯定會推開女子,讓那女子誇張一些,最好頭撞在牆上,磕出血、再加五十兩銀子!
打婦孺的男人最可惡,未婚妻瞅見鄙夷離去,大哥哥想追過去解釋,卻被瓊老英雄叫住了:你沒資格做瓊家女婿,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哈哈哈,陰謀詭計得逞了!
少教主想得很美好,但現實情況卻是,姑娘拿出沾血的舊褥子,一廳人都在冷眼覷著。
瓊老英雄八風不動,大哥哥也不辯解,連未婚妻都站在大哥哥身後,輕輕拉住大哥哥的手肘。
不喜歡是一碼事,信任又是一碼事,未婚夫的人品有目共睹,拖得越久越了解對方。少教主隨便整這麼一出,找個女人就想潑髒水,這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吧?
瓊老英雄發話了,西山閑公子是吧?真是閑得發慌,浪費大家的時間。
少教主:……
怎麼不按劇本來???求救眼神拋向大哥哥,卻被大哥哥視而不見;不救拉倒誰稀罕?又驕傲昂起頭顱,小眼神裏滿滿傷害。
瓊老英雄說,去地牢餓幾天吧,省得你吃飽撐著,叫夜羅刹過來領人!
關地牢的少教主喝水填肚子,叫罵幾天沒人搭理,別提有多香菇藍受,這日餓得蔫蔫靠在牆角,一覺醒來看到米飯雞腿,眼睛一亮立馬撲去,吃得那是風卷殘雲。
少教主美滋滋啃著雞腿,就知道你舍不得餓死我,還記得我最愛吃雞腿,開桑!
幾天後,聖教左使奉命前來,在地牢見著啃雞腿的少教主,下巴都要驚掉了。
誰不知道少教主平日隻吃花糕和蜜,為避免沾染葷腥影響嗅覺,這是把少教主餓了多久?
左使雖然來了,但少教主還得關著,夜羅刹在信中不僅賠禮道歉,還感謝瓊老英雄幫忙教訓兒子。平日裏都被她慣壞了,也確實該讓他吃點苦。
非但不救他,還感謝敵人,少教主嘖嘖不滿,這還是他親娘嗎?
左使者安慰少教主,說少教主忍耐一段時間,瓊門很快就要辦喜事,屆時教主會親自登門恭賀,順便將少教主領回。
少教主有點傻眼,捧著碗小心翼翼問,瓊門辦啥喜事?大哥哥要娶妻過門,也該是大盟主家辦喜事。
對江湖八卦了若指掌的左使者說,前任盟主避世已久,不喜歡繁文縟節,住所也甚為偏僻,不適合賓客造訪。但瓊老爺子卻不同意,五湖四海皆兄弟,要顧忌方方麵麵,嫁女兒怎麼能寒酸?
於是想出折中法子,酒席就在姑蘇操辦,裏裏外外瓊門全包。
咣璫,明明是碗掉在地上,少教主卻聽見心碎的聲音。
雞腿不吃了,米飯不吃了,連水都不喝了,少教主縮在黴烘烘草垛上,傷蔫蔫,有一搭沒一搭掉著淚,就跟遭受千古奇冤似。
瓊門端來花糕和蜜,少教主一口都沒動,連看都不看一眼。
左使就跟瓊門抱怨,都說了不能喂肉食,看把少教主吃壞了吧?!這下連水都不喝了,眼瞅著就瘦一圈,教主看到要心疼了。
瓊門的人抱怨說我們也聽說了,本來是要準備花糕,但準姑爺說不用那麼麻煩,扔下一碗雞腿飯就離開,沒人看著他就吃了。
少教主聽到又紅眼睛,但三天沒喝水楞是沒淚了,傷心得把腦袋拱到草褥裏,仿佛這樣就能抵禦外界傷害!
還以為大哥哥記得他,哪誰知道是嫌麻煩,虧他還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在乎他。
這一夜,黑影掠進地牢,夜行服、黑巾蒙麵,拽起病蔫蔫少教主,輕車熟路躲過巡邏,帶他逃離瓊門地界。
黑影送少教主到渡頭,趁夜坐船入江,瓊門忙著喜事無心計較,待夜羅刹前來打個招呼,這事就算翻過一頁。
誰還沒年少輕狂、犯下過錯的時候?!認真計較,誰都不用活了!
但少教主偏要計較,背後抱住黑影的腰,讓對方大吃一驚,還以為他病得沉重,敢情都是裝出來的?
少教主臉貼對方後頸,傷心說誰要你來救我?就讓我在地牢餓死,讓我娘找瓊老頭賠人……嗚嗚嗚,是天下人先負我,我才負了天下!
這話說得哪對哪?頸邊頓覺濕冷,怎麼還哭上了?黑影微微一愣,不是說幾天沒喝水,餓得快要死了嗎?
掰他的手,又抱得很緊,讓黑影慍怒,低吼說,放手!
果然是大哥哥的聲音,讓少教主更傷心,頭在頸邊埋得更深,抽噎說你以前不會這樣凶我,你以前隻會叫我抱好,千萬別撒手!
大哥哥愕然,皺眉說那是反話,你聽不出來?
少教主傷心說,我聽不出來,但我記性好,你講的話我都記得,所以我沒練嫁衣神功和易筋大法,我調配出”太液”想送你,可你一直沒來找我。我不知道你們隱居之地,隻能派人盯住瓊家小姐,我知道你跟她訂過親,你遲早會來找她的。
那一夜毒發時,摔碎大哥哥最愛的太液花瓶,當時心疼得他臉都白了,後來才知太液花瓶乃是大哥哥的娘親手燒製,再後來才知道大哥哥的娘親已經去世了。
太液之香,晶瑩淑雅,就像大哥哥美麗的娘親;沉水之香,柔和深邃,就像大哥哥沉積的記憶;至於九衢塵,大哥哥的名字,就叫夙衢塵。
一炷煙中得意,九衢塵裏偷閑。閑公子的日常,燃一柱心香,回憶大哥哥。
少教主抱著人哭訴,拚命蹭著大哥哥頸子,熱氣都噴在他耳朵邊,一副嬌羞扭捏地小情態。
大哥哥眉間又多幾道褶子,十六歲可能不明白,但二十六歲該懂都懂,這也是當初假裝不識的原因,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持身端正的人是不會給自己犯錯的機會。
少教主死活不撒手,手骨都要掰斷了,也不怕被人撞破,一副豁出去的勁頭,耍起無賴不減當年。
大哥哥索性鬆開手,讓自己冷靜一下,正兒八經說對不住,我有心上人了,馬上就要成親。
少教主在背後醋溜溜尖叫:你為什麼要娶她?她又不喜歡你!
大哥哥認真說,因為我喜歡英妹,我隻想娶她過門,和她生幾個孩子,教他們識字習武,過尋常人的日子。
少教主差一點就忘了,夙家還有一本高深莫測的劍譜,大哥哥已是殘廢無法修習,唯一希望就是傳給後代。
腰上的手臂一鬆動,大哥哥就果斷離開。
少教主坐在石階邊,這一回哭得沒聲音,淚在臉上無聲蜿蜒,耳朵裏都是大哥哥的話,不喜歡、要生娃,句句命中要害,太殘忍。
哭有什麼用?小師姐也不想嫁,被師傅關在房裏,直到出嫁的那一日。
背後響起男子聲音把少教主唬一跳,原來是今夜當值的瓊門小師弟,撞見大哥哥下地牢救人,跟蹤一路到此刻才露麵。
瓊門勢力之大,想要成功私奔,拖延時間必須滴。
小師弟眼珠一轉,當即拉人入夥說兄弟,其實吧,咱倆同病相憐,我喜歡小師姐,小師姐也喜歡我,但師父就是不同意。不如我們聯手,我救小師姐逃走,你偽裝成新娘子,跟他拜堂成親,反正蒙著蓋頭,又看不見你臉。
少教主才不信任他,抹把淚掉頭就走。
別以為他不知道,小師弟總是偷偷使壞,逮機會就給大哥哥下絆子。大哥哥給未婚妻麵子,幾次都不跟他計較。
小師弟在背後笑眯眯說,成親哦,跟心上人拜堂,不想試一試?
誘惑的語氣,就差沒吆喝上:瓊門清倉倒閉了,準女婿大甩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少教主腳步慢了,即便自己騙自己,做一下美夢多好?!不行,大哥哥好不容易成親,要是知道新娘掉包,一定會被氣得吐血。
少教主咬牙,狠命搖頭,甩掉腦子裏的誘惑,咱是來報恩滴,不幹那缺德事。
小師弟近一步誘惑: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真不考慮?
跟大哥哥洞房,怎麼會不想呢?早就春夢幾回,每次都那啥了。
少教主腳步更慢,頭快要甩飛了,魔鬼隻需埋下一粒誘惑種子,就能在他心裏生根發芽、逐漸壯大、直到最後吞噬自我墜落深淵。
抵製誘惑,他太難了……
小師弟聳聳肩,無所謂說哎,那算了,找個青樓姑娘,我看那天幫你演戲的姑娘就不錯。萬一酒灌多了,吹燈拔蠟,生米煮成熟飯,成就一段好姻緣,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師弟拋出殺手鐧,人生際遇難料,那啥……在一瞬間,有一百萬個可能,該向前走或者繼續等???
少教主霍然掉頭,一想到那姑娘沒準真能跟大哥哥有點啥,小眼神就往外噴火說:你還是不是人?這麼下流的點子,不找我還想找外人?小心我向瓊門告發你!
小師弟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還得委屈他在地牢待幾天,掉包前夜才能將他帶到小師姐閨房,穿上嫁衣蓋上頭蓋,在丫鬟和媒婆的掩護下,應該能夠騙過師父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