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蒙疑惑的看向老兵，老兵道：“將軍，這個問題就別糾結了，拓跋將軍肯定不會舉大缸的”
    辛蒙道：“也不是不可能，那屋子裏確實有一個大缸，據說是防火用的，拓跋宏業喝酒喝多了，興奮過頭，也許會舉大缸玩”
    老兵一腦門黑線道：“將軍，咱還是先別管這大缸的事了，我們接著問話吧，下一個您要問誰？”
    “把那個叫小煙的叫來”
    小煙不一會就被士兵帶了上來，小煙年長一些，見過些世麵，如今神色比較正常。
    小煙向辛蒙請安之後，辛蒙問道：“你從頭回憶一下那夜到底發生了哪些事”
    小煙將事情從頭到尾，順了一下，“那天，主人命我們精心打扮以後，就帶著我們來見拓跋將軍，剛見麵時，看拓跋將軍神色，似有不悅，我們都很害怕”
    辛蒙問道：“你們怕什麼？”
    小煙自嘲的道：“將軍怕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舞姬的命，有時候賤的還不如一條狗，主人們生氣了，不舍的殺狗，倒舍得殺我們”
    辛蒙自然是知道這些個豪門貴族，世家閥門的德行，他們能眼睛不眨的幹出這事來。
    小煙見辛蒙心有戚戚然的點頭之後，繼續道：“我們跳了很多支舞，喝了很多的酒，拓跋將軍才麵露笑容，後來拓跋將軍還要了一些助興藥”
    辛蒙問道：“那夜你什麼時候睡的”
    小煙道：“拓跋將軍用了助興藥，很是亢奮，姐妹們都被折騰壞了，我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時辰了，但我隱約中好像看到了月亮，後來我實在熬不住了，就睡了過去”
    辛蒙道：“你入睡的時候，拓跋將軍在幹什麼”
    小煙道：“拓跋將軍正在哈哈大笑”
    辛蒙接著問道：“他在笑什麼，是什麼惹得他哈哈大笑”
    小煙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的頭暈暈的”
    辛蒙道：“那時候還有誰醒著？”
    小煙想了一會道：“我看到小山在吃葡萄，她是個嘴饞的，無論到了哪，她都是最愛吃的那個”
    辛蒙又問道：“有人看到你和小淨一起跳了舞，你們跳的什麼舞”
    小煙捂著嘴，笑著道：“那自然是讓拓跋將軍高興的舞啦”
    辛蒙還想問到底什麼舞蹈，能讓拓跋宏業高興，老兵及時製止了他。
    辛蒙讓小煙下去，然後把小山叫了上來。
    小山的臉圓圓的，確實是個會吃能吃的。
    辛蒙道：“你這麼愛吃東西，那酒肯定就喝的少了吧”
    小山道：“奴婢確實不善飲酒”
    “那拓跋將軍遇害的那天晚會，你是最後睡的那個嘍”
    小山道：“不是啊，我睡的時候，拓跋將軍，恩，在，恩，還醒著”
    辛蒙道：“拓跋將軍還醒著，在幹什麼？”
    小山突然滿臉通紅的道：“拓跋將軍在和小淨玩啦”
    辛蒙道：“他們在玩什麼？”
    小山捂嘴嗬嗬直樂，老兵趕忙扯辛蒙的袖子，辛蒙疑惑的看向老兵，老兵尷尬的要死，直示意辛蒙趕忙問下一個問題。
    辛蒙隻好先摁住自己心中的疑惑，接著問道：“既然你喝酒喝的比較少，睡覺的時候還算清醒，那可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
    小山想了想道：“除了額，那啥的聲音，奴婢並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辛蒙剛想張嘴問問，那啥的聲音是啥聲，被老兵及時製止了。
    辛蒙隻好越過這個話題，接著問下一個問題。
    “那天你可看到月亮”
    小山仔細回憶了一陣，道：“沒有看到月亮”
    “你再仔細想想，到底看沒看到月亮”
    小山斬釘截鐵的道：“那天沒有看到月亮”
    小山走後，辛蒙道：“一個說看到了月亮，一個說沒看到月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兵道：“也許是有人看花眼了吧”
    辛蒙對此表示深深的懷疑，然後辛蒙問道：“你剛才怎麼回事，怎麼總打斷我問話”
    老兵不懷好意的調侃，道：“我的辛將軍哎，這男女之間的事，但凡有點經驗的都知道啊”
    男女之間的事？原諒辛蒙不懂，躁動的青春期在癡傻中度過。
    老兵道：“將軍，您還年輕啊，哪日我們背著王爺，去趟好地方您就全明白了”
    辛蒙道：“等會兒，我問完話你就帶我去”
    老兵道：“這麼急嗎？”
    “對，就是這麼急”
    老兵道：“那好吧，將軍打算下一個問誰”
    辛蒙想了想，道：“就那個小淨吧”，小淨的出場率有點高。
    小淨很快就被帶了上來，小淨是這幫舞姬裏個子最高的，斯斯文文的，被帶上來之後，恭敬的跪下，隻是一開口說話，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到底哪裏怪異呢，老兵低聲道：“這是個男的，將軍您看他的喉結”
    辛蒙仔細一看這小淨的喉結，果然很突出，辛蒙瞬間明白了這小淨說話的怪異感哪來的了，穿著女裝，打扮的也是女子的樣子，開口是男聲，雖然這個聲音比較有少年感，但是和女聲還是有差別的。
    辛蒙奇怪的問道：“你一個男的，混在舞姬裏麵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淨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大喊冤枉，辛蒙受不了的道：“別喊，別叫，有事說事”
    小淨還在那裏哭天搶地的。
    辛蒙道：“快閉嘴！不然先板子伺候”
    小淨瞬間收起嚎叫，抹了抹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笑著道：“是，將軍”
    辛蒙被小淨的變臉速度震到了，輕輕了嗓子道：“你先說你為什麼混進舞姬裏？”
    小淨道：“哪有為什麼，我自小就跟著姐姐們跳舞，就一直在一起啊”
    辛蒙奇怪的問道：“那赫連恩知道你是個男人嗎”
    小淨捂嘴直樂，道：“赫連將軍當然知道我是男人啦”
    辛蒙道：“那他為何還允許，你和舞姬們在一起？”
    小淨道：“當然是因為我能歌善舞，長得好看，受歡迎了”，說罷搔首弄姿，對著辛蒙拋媚眼，道：“將軍，你看，我美嗎？”
    辛蒙麵無表情的道：“好好說話！”
    小淨擺正姿勢，嘟囔一句，“假正經”
    辛蒙問道：“那夜，有人在睡覺之前看到你在跳舞，有人在睡覺之前看到你和拓跋宏業在玩，看來那夜，你睡的很晚啊”
    小淨道：“恩，因為我是男孩子嗎，體力好一點，確實是我最晚睡的，我睡著的時候，姐妹們都已經睡覺了”
    辛蒙道：“那時候拓跋宏業也睡著了嗎”
    小淨搖了搖頭，道：“沒有，拓跋將軍那天吃了點藥，亢奮的很”
    辛蒙道：“你入睡的時候，拓跋將軍在幹什麼？”
    小淨道：“我見他爬到了小色的身上”
    辛蒙見老兵在那拚命的眨眼，得，別問了，又是不可說之問題。
    辛蒙問：“那你那天晚上看到月亮了嗎”
    小淨搖了搖頭，道：“沒有看見”
    小淨下去之後，辛蒙讓士兵把給拓跋宏業送藥的侍從，領了上來。
    這侍從是拓跋宏業的家奴，祖上好幾代都是拓跋家的奴婢，如今主人死了，他真是如喪考妣，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如今被士兵推搡到堂上，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如同牽線木偶一般。
    辛蒙奇怪的問道：“聽聞拓跋將軍對自己的奴隸奴婢，都很是不友善，怎麼如今他死了，你不高興嗎”
    侍從哭喪個臉道：“將軍，主人慘死，我們這回跟著來的奴才一個都別想活了，洛陽本家那邊的消息，是讓我們陪葬，將軍，我如何能高興啊”
    辛蒙道：“那你會想著逃跑嗎”
    侍從道：“將軍，您真會開玩笑，父母妻兒都在，我若逃跑，他們都得死”
    辛蒙皺了皺眉頭，自己也是無能無力，這是拓跋宏業自己的家事。
    辛蒙問：“那日夜間，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侍從想了想，道：“並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拓跋將軍那夜要了助興藥之後，就再沒有出屋，直到我聽到尖叫聲，進了房間發現拓跋將軍已經被殺了”
    辛蒙道：“當夜，你一直就站在門外嗎”
    侍從道：“對，我一直站在門外”
    辛蒙道：“那你可聽到奇怪的聲音或者看到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侍從想了想道：“我在門外聽到了舞姬們的調笑聲，歌聲，將軍的笑聲，別的就沒有什麼了，到了後半夜，屋裏就沒有什麼聲音了，應該是都睡著了”
    辛蒙道：“那天晚上的月光亮嗎？”
    侍從想了想道：“我記得那夜的天有點陰，我並沒有看到月亮”
    辛蒙道：“你確定嗎？”
    侍從又仔細回憶了一下，斬釘截鐵的道：“那夜確實沒有月亮，因為來到武川之後，每夜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有一次晚上拓跋將軍見月亮很圓，還誇讚了這武川的月色，所以奴婢從那以後，也注意到了天上的月亮，但那天晚上陰天，沒有月亮，奴婢記得非常清楚”
    侍從走後，老兵道：“將軍，要不要把那個說看到月亮的舞姬，再提上來審問，所有人都沒看到月亮，就她看見了，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