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喜宴雙重將軍憐,妙容巧施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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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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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賓客至,宴客廳內人煙鼎沸,好不熱鬧。
“侄孫,祖父來也。”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眾人皆停,忙站兩廂,說話之人便是子華叔父陳霸先也,雖著樸素卻掩不住雄桀之姿。陳霸先字興國,小字法生,身高七尺五寸,額頭隆起,手長過膝,實乃九五至尊之相也。助王僧辯平定候景之亂,今為大司空,奉命鎮守京口,乃陳蒨親二叔也。
見其身旁婦人,結擷子紒,粉麵絳唇、麵靨斜紅,著黃地印花襦、絳白六間裙、紫地文錦半袖、係緋地絞纈帶,指長五寸,若削蔥根,不苟言笑,乃陳霸先之續夫人章要兒是也。章要兒本姓鈕,他的父親被章氏收養,因而改姓章,少時聰慧,容貌儀表俊美,善於書寫計算。陳霸先原娶同郡人錢氏之女為妻,後早逝,即續章。
“子華,參見叔父,叔母。”陳蒨忙起身,招待二人入首席也。
“今日來此萬分高興,乃我侄孫滿月家宴,賓客大可不必拘束,無上下尊卑之分,皆可痛飲也。子華,安都,此次北征廣陵你二人功不可沒,叔父敬你二人一杯。”陳霸先言。
“怎可讓叔父敬酒,真真折煞侄兒也,父仙逝久矣,子華一直跟隨叔父左右,應當盡到未在父前盡完的孝道,叔父今孩兒也為人父,實乃幸事,皆為陳家宗祖庇佑,第一杯便敬宗祖及先父。”
子華將酒揮之於地繼續言道:“第二杯乃敬叔父,叔母,願叔父叔母,康健順遂,大業早成。”
“好,我兒,子華所言極是,幹。”陳霸先道,眾人皆舉杯飲矣。
“蒨兒,妙容及子,何時入席也?”章要兒言道。
子華答曰:“叔父,叔母有所不知,我那夫人自誕下長子後,身體虛弱正欲調養,子又恐驚嚇,常體虛多病,故今居於內室未曾赴宴也。”
“妙容產子辛苦萬分,既不可入席,那叔母,便入內府,瞧瞧侄媳,侄孫。”章要兒,話畢,退宴,入內府爾。
宴客廳內
“叔父,侄兒想向您引薦一人,不知可否?”子華問道。
“若才,即可。”陳霸先道。
子華遂拉子高衣,二人雙雙站起。
“叔父,此為子高,韓子高,吾之左膀右臂,雖為少年,卻正義淋漓,實乃良將也。”子華誇讚道。
陳霸先抬眼一看,竟被子高麵龐所吸引。後曰:“此郎看雖年少,卻有如此之膽識。有汝在子華身旁幫襯。叔父也便放心爾。”
子高言:“司空謬讚了,子高隻願戰亂休止,民眾安居樂業也。”
陳霸先言:“汝覺悟甚高,假以時日,必為人中龍鳳也。”後幾人遂舉杯同飲。
內府,妙容處,丫鬟,嬰童啼哭
“乖孫孫,祖母抱抱,白白胖胖的。妙容真是辛苦了。”章要兒抱伯宗言。
妙容道:“叔母怎不在宴客廳赴宴?妙容替侄孫給叔母,請安了。”妙容邊說邊要叩禮,章要兒趕忙扶起妙容。
“這女人呀,十月懷胎最為艱苦,可艱辛的日子還在後麵,妙容可真是……”章要兒未曾言畢,便被門外聲音打斷。
“叔母,您可算來了。不孝女張修容見過母親。”張修容不顧他人臉色,哭哭啼啼給章要兒撒嬌道。
“汝怎還有臉前來?夫君言道此生與爾不複相見。”妙容咬牙切齒道。
“妙容,你正值月內,身子尚弱,不易動怒,叔母在此,自當為你討回公道。你且安歇,我與此不孝之女,外堂敘事。”
二人遂至外堂
“你這丫頭好大膽子,竟敢謀害我陳家侄孫後嗣。”章要兒不怒自威。
“啟稟母親,女兒萬不敢如此,那日原是巫師卜卦,發現此子乃惡子克父,若不是為了夫之康健,修容也斷不會如此。”張修容跪下哭到。
“你自幼在我處長大,你的性子,我最為了解。不然也不會認你做幹女兒。你呀,就是太過囂張跋扈了。雖是這樣但卻頗有我年輕時幾分姿色。事雖已至此但卻也並不是沒有緩解之法。”
“修容全憑母親安排。”
“你且附耳上來。此時你已全然被蒨兒所厭,若要緩解,必須舍得你肚子裏的孩子。隻有他沒了,才能讓重新回到蒨兒身邊。”
“什麼?母親,若孩子沒了,夫豈不是更加厭棄女兒,更不會寵幸修容矣。”修容道。
“常言道,嬌弱女子惹人憐愛,蒨兒正在怒氣之中,且不說,以後會不會寵幸於你,就算你生下此子,斷然不會再讓你撫養,那便是棄子而已,母憑子貴,子以母強。你若因為妙容的孩子而沒了孩子,也從側麵應實了那巫師之卦,蒨兒多少心裏也會隱隱作惑,故,此子不可留也。”章要兒輕聲言道,她自知自幼養在身邊的幹女兒自是比那他人之女更加親近,再者說,這張修容乃是陳霸先夫婦,安排在陳蒨身邊的一個耳目,斷然不會讓其失寵。
張修容雖心有不甘卻也再無他法,隻能應允。章要兒從袖中拿出墮胎之藥交於其手中,悄聲囑咐後,再赴宴而。
宴客廳內。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突,有一侍女來報,奏樂歌舞戛然而止,賓客一頭霧水。
“將軍,將軍不好了。”侍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一時竟忘記跪下。
“你這丫頭好大膽子,今日乃是府中喜宴,怎敢大呼小叫,沒了規矩,衝撞賓朋貴人?來人呀,拖出去杖責五十。”子華怒斥。
“子華且慢,莫非緊急,她斷不敢亂闖,且容那婢女說完再做懲戒不遲。”子高勸解道。
“將軍息怒,若不是事態緊急,奴婢萬不敢叨擾貴客。奴婢是湫煙齋修容夫人處端茶丫頭。修容夫人她。。。。。。。”那婢女還未話畢,子華隻聽得修容二字便更是怒火中燒,奈何賓客叔父皆在此。隻強忍怒火言道。
“喜宴之時提她作甚?是死是活,與爾何幹?還不快滾出去,莫要叨擾貴人們的好興致。”
“蒨兒,不可,且聽那婢女說完。”陳霸先言道,子華見叔父言此,便示意婢女繼續。
“修容夫人她她見紅了。”婢女小聲言道,眾賓客聞此,交頭接耳,麵麵相覷。有人小聲言道。“莫不是那巫師所言是真,這張修容之胎竟被其兄克死胎中?”一時間,七嘴八舌,嘈亂紛紛。
“既是如此也是此女咎由自取,莫要因她擾了各位賓朋好興致,那婢女且去告知,吾隻伯宗一子足矣,既已言此生不複相見,那便由她自生生自滅去吧。”子華此言既說與修容,又說與賓客,讓賓客知曉無論外人如何言語長子,自己斷然不會讓妙容寒心,讓伯宗受到傷害。
“蒨兒,修容之錯,我已知悉,剛在內室已然訓誡,其已知錯,後萬不敢再犯。修容雖說不是我親生之女,說到底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責任。今日之事,乃是你內堂家事叔母本不應插手,可又是我與你叔父為你二人牽線,更是難辭其咎。”章要兒為修容言道。
“叔母言重了,此女驕奢善妒,行事乖張,我二人緣盡於此,與他人並無關聯。”子華冷漠道。賓客見此莫不敢言。隻子高一人言道。
“將軍不知可否聽小人一言。”子高說道。
“雖是將軍家事,他人本不該言,但畢竟胎兒無辜,煩請將軍去往那湫煙齋,料理家事。一來不讓司空夫人擔憂,二來今日乃長公子滿月喜宴,也為長公子積善納福。豈不兩全其美?”子高勸解道。眾人皆應。
“蒨兒已為將軍,需戒急戒躁不可任意而為,快隨你叔母去往湫煙齋,料理此事,莫在推脫。此乃叔父之令,爾敢不從否?”陳霸先義正言辭道。
“兒萬不敢不從。”話畢,子華便與章要兒一行去往修容住處,此宴由陳霸先繼續進行,賓客莫恭言司空。
湫煙齋,張修容處,侍女,生婆皆手忙腳亂。那修容自飲下藥後便腹痛難忍,虛汗淋漓,仿佛死過一般,心內怨憤更生深意。不由得想,終是你兒克死我兒,沈妙容而後與汝不共戴天。
子華見此雖有怒氣卻也無可奈何,暗生惻隱。
“將軍,將軍您可算來了,修容想煞你也。將軍修容知錯了,開始便不應當偏信巫師之言,今日所受皆是咎由自取,萬不敢奢求將軍原諒,隻,咳咳咳,隻你我之子還未出世便緣盡於此,實乃不公,將軍不如賜死修容,也好成全我母子情分。”張修容氣喘籲籲惺惺作態。
“修容,斷不可尋此短見,莫不是為母今日訓誡言重,驚嚇至此?”章要兒和道。
二人一唱一和,子華也不便再去深究。
“事已至此,與叔母絕無關聯,隻因吾與修容之子緣淺,他人莫不能幫。修容既已失子,也算受了懲戒,叔母之言還望務必深念心間。做好妾室本分。可能做到?”子華言道。
修容痛哭流涕,連連應允。
“既然修容血已止住,叔母不便多留,你二人在此私語,恐你叔父照顧賓客不周,故去相助。”話畢章要兒示意其他人與其皆退,隻留陳蒨張修容二人私語。
“將軍,莫要靠近,修容之顏蒼白虛弱,恐嚇到將軍。”修容言道。
“吾乃堂堂信武將軍,什麼沒見過,修容莫再推脫。”陳蒨見妙容虛弱無比便將妙容擁入懷中。溫存片刻,告知賓朋未去,恐照顧不周便起身去往宴會廳。修容自知目的已然達到,欣喜不已。而後小心收斂審時度勢,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