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都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是祁宋覺得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還有十分之一是非常不如意，比如現在，剛走進警局就被趙局叫到了辦公室，他放下手裏的東西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裏的趙局長正在前發文件，聽見他的敲門聲就讓他進去了
    “趙局，您找我什麼事？”他朝趙局長敬了個禮
    “祁宋啊，放輕鬆，我找你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前兩天看見你寫的思政報告，覺得你領悟的挺深的，想跟你商量商量什麼時候有時間把在學校學到的東西給局裏沒去的同事講講”趙局長笑意盈盈的開口
    祁宋聽到他說的話臉都皺到一起了，拿著帽子的手都滲出汗了，他連忙推脫到“不必了吧，我也沒學到什麼精髓，別到時候給大家帶歪了，您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沒事，你就說說你這幾次課的心得什麼的，也不讓你講什麼多深奧的道理”趙局大手一揮給他布置了個任務
    局長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好推脫了，無奈的點點頭從辦公室出去了，他前腳剛踏出辦公室，後腳趙泉就湊了上來，一臉八卦的問他“局長找你幹嘛呢？”
    “別問，問就是沒好事”
    “說說啊，有什麼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大家開心開心”趙泉完全不顧及祁宋的心情
    “我發現你們是沒案子閑的吧”祁宋一把擒住趙泉壓著他的脖子說
    趙泉被迫彎下腰，臉都漲紅了還笑嘻嘻的說“是啊，祁哥，最近真的是沒案子，你看，我們連十年前的卷宗都又整理了一遍了”
    “無聊是吧？無聊自己放個屁追著玩，別來煩爸爸”祁宋一把推開他
    被推開的趙泉站直身體整理了以下歪掉的衣領，跟著他走到辦公室“哎，雖說沒案子是好事吧，可是這沒案子弄得我心裏空落落的”
    “那你還真是閑不住”祁宋把掉在地上的垃圾撿起來隨手扔進垃圾桶
    “哎對了，外麵天氣挺好，去籃球場打個球怎麼樣？”趙泉對著辦公室裏的人提議道
    楊光最先響應，迫不及待地脫掉了身上的針織衫“可以啊，走祁宋一起去”
    幾人拿起角落裏的籃球就準備出門，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剛走出門的祁宋折回來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慌亂的聲音
    “喂，警察局嗎？這裏是天榆街234號，這裏死人了”
    “好的，我們現在就出警，請您保持電話暢通，同時請您不要隨意破壞現場，我們會立刻到達現場”祁宋說
    “好的，你們快來”
    掛了電話，祁宋對著門外的幾個人說“朋友們，天榆街234號發生命案，我們打不成球了”
    “那快派人出警，祁宋快”楊光第一個反應過來
    幾人立刻換上警服跟著警車出了警，十分鍾後他們到達了現場，由於報警人說的地方是個臨街的小院，所以等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周圍已經有了大批的圍觀群眾
    “快把警戒線拉起來，小小快把工具箱拿來”祁宋大喊到
    “警察辦案，請大家配合退到警戒線以外的地方，謝謝”
    祁宋第一個帶好鞋套手套進入案發現場，剛走進房間，就有一股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血液順著室內的木紋地板流出來，有一部分已經把木地板給殷濕了，屋內的血濺的哪裏都是，再向前走兩步，屍體就在沙發上躺著，是個男人，體型肥胖，被人用刀割了喉，脖子上的肉外翻，許是這一刀割的深了，祁宋總覺得能看見他的骨頭，現在他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窩在沙發上，眼睛瞪大看著某一處方向
    楊光和趙泉查看玩現場來到屍體這邊“怎麼樣了？”
    “割喉致死，具體的還要等法醫來了才能知道”祁宋摘掉口罩
    “報案人呢？”
    “那邊坐著呢”楊光指了指外麵的一個瘦小的身影
    祁宋走了過去，是個女孩子，現在身體都是抖的，手裏拿著一張衛生紙不安的絞弄著，鄭小小坐在她旁邊安慰著她，但似乎不管什麼用，他走到鄭小小旁邊示意她讓她先去別的地方自己跟她聊聊，鄭小小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吃顆糖吧，你會好一點”他拿出今早何涼賽給自己的奶糖遞給她
    “謝謝，我吃不下”那女生說
    “沒關係，拿著也行”祁宋還是把糖塞到了她手裏
    “你叫什麼名字？”他自然的開口
    “李娟”
    “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房東叫王其，我租了他的房子”
    “那你怎麼會來這？”
    “三天前我租的房子洗衣機壞了，我打電話給他，他告訴他住的地方倉庫裏還有一個讓我來搬，今天我到的時候敲門一直沒人應，就給他打電話，結果電話響了，可是他卻一直沒接，我怕出什麼事，就撬開了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滿地的血，再往前走就看見他死在那裏了，我太害怕了，就跑了出去給你們打了電話”李娟緊張的描述著，淚眼婆娑的看著祁宋
    “你說你撬開了門？你是怎麼撬開門的”祁宋抓住她說的話
    “他用的鎖是那種老式的鎖，這種鎖的一麵是有弧度的，用硬一點的卡片就有可能刷開”她絲毫不心虛的說，眼神清亮
    “是嗎？”
    “嗯，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看看”她指了指那邊的門
    祁宋站起身把鄭小小叫過來“好了，李小姐，你好好休息，以後有什麼問題希望您能配合我們警方”
    “我會的”她跟著站起身看著祁宋，但卻在收回眼神前看似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斜前方的房間
    祁宋又回到房間內
    “問到什麼了？”楊光問他
    “死者王琪，這棟房子的主人，外麵的報警人叫李娟，他的租戶，說是王琪通知她今天來搬洗衣機，其他的就沒了，你們這邊怎麼樣了？”
    “死者應該是個失眠症患者，我們剛剛從臥室抽屜裏找到了病例和安眠藥，看房間布局和擺設看，他應該還有個老婆或者女朋友，我更偏向女朋友，因為這個屋子裏並沒有他們的結婚照或者結婚證”
    “老婆？”祁宋看著地上的血液，雖然是順著沙發方向，流過來的，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在他看到旁邊櫃子之後他才明白哪裏不對
    “哥，你看這裏”祁宋拉著楊光蹲下，深棕色的櫃子上有著些許血點，櫃子好像是被人擦過一樣，隻有底部還有幾滴被濺上的血液
    “這裏的血是怎麼濺上去的？”
    “我猜，這些不是王琪的血”
    “你是說，還有一具屍體？”楊光驚訝的說
    “哥，你不是說了，他可能有個老婆或者女朋友嗎”祁宋站起身
    “我馬上去找”楊光跟著起身
    他走後祁宋也離開了櫃子，一路察看走到臥室，臥室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床單被罩看樣子都是新換上的，那邊的桌子上還擺著一些女人用的化妝品，他一步步走過去拿桌子上的一瓶藥打開聞了聞，然後遞給了身後物證科的人“收回去檢查一下這裏麵的藥有沒有問題”
    那人接過藥瓶裝進物證袋“好的”
    祁宋慢慢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當他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床腳那裏好像有被挪動的痕跡，原本的床腳應該在左邊一厘米的地方，那裏的灰塵印還在，他走過去對著屋子裏的另兩名警察說“來，幫我個忙，我這個墊子拿開”
    三人把床墊搬開，床墊下是一個隔板，這種床是那種帶床箱的床，買這種床的人一般是為了收納一些不用的舊物，放在這裏麵也不占地方，可是現在裝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他彎下腰伸手拉開隔板，裏麵赫然出現一具屍體，隻不過那具屍體跟外麵的不太一樣，應該是具女屍，渾身被保鮮膜纏繞著，身上不著寸縷
    “快，把楊警官叫過來”祁宋說
    “好的好的”兩人慌亂的應答
    楊光過來的時候祁宋已經把屍體搬了出來“找到了？”
    “嗯，讓鄭小小帶兩個物證科的過來把這東西弄掉再說吧”祁宋指了指那層保鮮膜
    “也好，小小”
    “來了”鄭小小跑過來
    “找兩個物證科的女同事，收拾一下”楊光吩咐她
    “行”鄭小小領了命就出去找人來了。這期間祁宋楊光先從臥室退了出來
    “法醫怎麼還不來？”楊光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楊哥，剛剛打過電話了，堵車”
    “那就讓他跑過來”
    “我這就去催，您別著急”
    “我能不著急嗎，這一個還沒查出來所以然來，又來一個”楊光摘掉手套
    “楊哥，你先別急，聯係死者家屬了嗎？”祁宋出來緩和氣氛
    那名小警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們查過了，王琪父母都在老家，這邊隻有一個妹妹，我們已經通知她了，她正在往這邊趕”
    “行，你先過去吧”
    “好的，祁警官”
    那人走後，祁宋又從旁邊的箱子裏給楊光拿了一副新的手套，楊光接過來邊帶邊說“這個老曾他就不靠譜，你看看他，什麼時候能準時一回”
    “好了，你也別急，人家也說了是堵車”楊光說的老曾是立寧警局的法醫大名曾英雄，跟楊光是同一年進的警局，兩個人誰看誰都不順眼，見了麵就掐，兩人是誰也不讓著誰，這一吵還吵了十幾年
    “我能等，那死者能等嗎？”楊光說
    “他差這一會兒嗎？”法醫老曾曾英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隔著門就跟楊光嗆了起來
    “你看看他這話說的，是一個警察該說的嗎？”楊光瞪了他一眼
    “怎麼了，我說話怎麼了？人都掛求了，我說不說還能怎麼樣？”曾英雄吼了一聲
    “你……”
    楊光還想說什麼，被祁宋打斷了
    “好了，我的兩位大哥，死者要緊案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