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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在聽見祁宋喊他何教授時,何涼猛地抬起眼,看著他,眼神複雜,帶著一絲不明的意味。
    “你,好像長高了”何涼僵硬的開口
    祁宋聽見他的話,放下手中的工作證,嗤笑一聲“五年了,可能又長大了些”
    “是啊,五年了”何涼慢慢收起了桌上那個礙眼的工作證,默默的環視了周圍的環境
    “我喝醉了”
    “是啊,何教授不僅喝醉了,還被當成了流氓,現在的你可還是個嫌疑人”祁宋用一種玩味的口吻向他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嫌疑人?流氓?”何涼不可置信的開口
    祁宋沒有回答,他知道何涼酒量一向不好,高中的時候因為不熟悉何涼酒量的他曾誘哄著何涼喝下了他酒杯裏的酒,可誰知道,不到一刻鍾。何涼得眼神就開始渙散,直到再也撐不住的趴在了祁宋懷裏睡著
    “我不是流氓,我就是誤喝了點酒”何涼急切的向祁宋解釋
    “何教授不必向我解釋,受害人在外麵,既然已經醒酒了,那就出去做個筆錄把”祁宋的語氣平淡,仿佛坐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可也隻有祁宋本人知道,現在的他,恨不得立刻把何涼摟進懷裏,向他訴說著這五年裏的想念
    一時摸不準祁宋脾氣的何涼隻能默不作聲的跟在祁宋後麵出了辦公室,他心裏有很多話想對祁宋說,想說我愛你,說當初和你分手是有原因的,說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說其實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像個變態的偷窺者,孤獨的滿足著自己的私欲
    兩人一路走來皆是沉默,沒有一個人打破這個局麵
    直到到了審訊室,祁宋開口,低沉的嗓音嚇了陷入思考的何涼一跳
    “雖然你喝醉了,但是按照流程,我們還是要走個流程做個筆錄,請你配合”
    “我知道,沒關係”何涼修長的手指撫了一下剛剛被捏皺的襯衫
    兩人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沒一會兒,楊光帶著何婷婷的筆錄過來“醒了,正好,來做個筆錄”
    “我來吧”祁宋默不作聲的從楊光手裏拿走了資料
    “也行,記得幫我歸檔,我先去吃飯了,你也抓緊時間,別耽誤飯點”楊光拍拍祁宋的肩
    “知道了,謝謝楊哥”他邊說邊做到了椅子上
    祁宋坐下開始翻資料,那是何涼現在的所有資料,從家庭住址到工作單位,一應俱全
    何涼不知所措的看著椅子上的男人,經過歲月的洗禮,他記憶力那個張揚的少年已經成長成了一個說話沉穩,辦事認真的成熟男人,對何涼來說,現在的祁宋更加的有吸引力
    “坐吧,幾個簡單的問題,問完你就可以走了”祁宋幫他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個凳子
    何涼依言做下,用帶有深意而熾熱的眼神看著祁宋
    祁宋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忽然抬頭,何涼的眼神沒有來得及收回,就這樣直直的撞向祁宋,祁宋被他的眼神嚇到了,當初是他說算了,現在為什麼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祁宋咳了兩聲穩住自己的情緒,把筆錄上那千篇一律的問題扔在一邊,抬眸看著何涼“為什麼?”
    何涼回望著他“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我在……。。”
    祁宋忽然打斷他的話“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為什麼?”祁宋一直覺得自己是不難過的的,雖然何涼親口跟他說了分手,雖然他背著自己轉了學,搬了家,祁宋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應該放棄喜歡何涼,這些年他一直在替何涼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給他開脫,可是現在親眼見到何涼,那個在無數深夜裏思念的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祁宋才知道,或許他從來沒有因為何涼的離開而難過,但是他是委屈的,隻是他從來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現在見到了何涼,這樣的委屈就如同洪水決堤一般的爆發出來。
    祁宋紅了眼,雙手顫抖的抓住何涼椅子上的把手,用一種強勢的方式把何涼圈在懷裏,祁宋膝蓋微曲,不由分說的抵住何涼的小腿
    坐在椅子上的何涼怔怔的看著祁宋,原來自己傷他那麼深
    何涼張了張嘴,啞著喉嚨,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不起”
    祁宋收住情緒,站起來,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椅子上的何涼,就在何涼快在他的注視下窒息的時候,祁宋開了口“嗬,何涼,你還是以前的那副樣子,冷靜的可怕。”
    何涼一怔,心尖鈍痛
    祁宋卻不管他的動作,拿起被扔在一邊的檔案,恢複到剛剛公事公辦的樣子,一絲不苟的開口,仿佛幾分鍾前那個像是要把何涼生吞活剝的人不是他一樣“把字簽一下,就可以走了”
    “我……”何涼開口,卻被祁宋打斷了
    “一會兒我還要開會,就不送你了”祁宋把何涼的外套給他
    “好的,再見”何涼低著頭,看不清他的情緒
    祁宋沒說話,轉身便離開了,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他一個人,想到今天是以這樣的方式跟祁宋見麵,何涼那良好的教師修養就煙消雲散了,他沉默良久,低聲說了一個字“操”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祁宋的再次見麵會這麼的,狼狽
    何涼出了警局,給顧旭打了個電話,顧旭是他為數不多從高中到現在都還在聯係的朋友,隻因為顧旭當初跟祁宋一起考了警校,結果分數太低,沒考上,就回家繼承家產了,可是這幾年也斷斷續續的跟祁宋聯係著
    “喂,何教授,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幹嘛,想我了?”顧旭不正經的語氣從電話那頭傳來
    何涼吸了口氣,良久才開口“我今天,遇見祁宋了”
    那邊本來還在床上躺著的顧旭忙的坐起身“臥槽,老情人相見,是不是幹柴烈火,身不由己啊,你倆小心點,別閃了腰”
    “你想多了,他好像很恨我”何涼皺了皺眉言簡意賅的說道
    “不是吧,他恨你?他怎麼會恨你,你是不知道他這幾年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向我打聽你的消息,我這間諜做的容易嗎我”顧旭開始抱怨
    “我知道”何涼接了一句
    “啥,你知道啥”顧旭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嚷嚷的什麼
    “沒什麼,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沒什麼,你先忙吧”何涼說到一半便停了,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問啥,你倒是問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顧旭接話
    “沒事了,我還有事,先掛了”不等顧旭回答,何涼便掛了電話,他歎了口氣,抬腳從警局門口離開,他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裏一直有個人在警局二樓會議室看著自己
    “祁警官,在看誰啊這麼認真”宋明開口調侃道
    “沒什麼,我初戀,被當成流氓送到這裏了”祁宋笑笑,眼神還是一直盯著何涼剛剛待著的地方,直到會議開始,他沒騙何涼,他真的有個會議
    回到家的何涼,剛剛換了身衣服就收到了顧旭的微信:知道你想問什麼,都在這裏了,不用謝我,我是二十一世紀的雷鋒先生
    這段文字下麵,是祁宋的微信,電話,家庭住址
    何涼失笑,雖然顧旭說了不用謝,但他還是給顧旭發了句謝謝
    顧旭馬上就回了一句語音,何涼點開,手機裏就傳來了他的聲音“我真不知道你倆在幹什麼,當初分手本來就是個意外,現在好不容易又遇見,幹脆快點說開不就行了,還跟個小孩一樣從互要微信開始,跟你提個醒,祁宋給我發信息要你聯係方式了,我真服了你倆了,傻逼不傻逼?”顧旭的語音到這結束
    可是何涼好像就聽見一句話就是,祁宋要他聯係方式了,那就證明二人還有機會,何涼坐在沙發上,看著顧旭的那條語音,露出了一絲不明所以的笑
    當初和祁宋分手,是他不得不做出的決定,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他有多煎熬,他不能沒有祁宋,更不能沒有奶奶。何涼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過世了,何涼由奶奶一手拉扯大,所以當奶奶拿著他的手機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時候,他的內心除了無助,更多的是害怕。可是奶奶既沒有歇斯底裏,有沒有對他拳腳相加,奶奶平靜的說出她的意見“斷了”
    僅僅兩個字,就將他打入了深淵,他來不及辯解,沒多久奶奶就因為心梗去世,何涼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了,他都沒來得及多看奶奶兩眼,送奶奶來的鄰居說,奶奶進手術室前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擺,呼吸微弱的說“不行,我不同意”
    現在回想起來,何涼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獨自給奶奶辦了葬禮,銷了戶口,然後未滿十八歲的他平靜的去當地的民政局辦了孤兒證
    這些他都沒有告訴祁宋,他在逃避,少年摒棄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避,所以他狠下心跟祁宋說了分手,默默一個人轉了學,搬了家,去了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可以忘記曾經,忘記對祁宋的愛,可是他錯了,有些東西,不會隨著時間慢慢消磨淡忘,而是在時間裏慢慢發酵,成了何涼心裏刻骨銘心的記憶
    所以當顧旭偶然間知道他離開的真正原因的時候,顧旭緊了緊拳頭“何涼,你真自私”
    是的,他是自私的,他不願意去麵對祁宋,更不願意去麵對奶奶最後的遺言,一切來的都太快,快的讓他猝不及防,所以他當時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躲起來
    可是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祁宋的感受,甚至他都不願意向祁宋解釋,這樣對祁宋是不公平的
    所以他來到了祁宋的城市,他想要彌補祁宋,告訴他,這麼多年,自己一直都愛他,他多想抱著祁宋說“對不起,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可是過了這麼多年,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勇氣了,他開始害怕祁宋是否還願意接受它,害怕祁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用清澈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叫他“哥”
    何涼永遠也不會告訴祁宋當初顧旭通知他祁宋在執行任務後昏迷,他拋下了一整個會議室的領導不顧一切的來到立寧隻為了親眼看到他沒事,就像祁宋不會告訴何涼高中時期他家樓下那盞路燈根本不是工人修好的一樣,過了這麼多年,兩人還是和年少一樣心照不宣的守護著關於對方的秘密
    祁宋開完會,什麼也沒記住,腦子裏亂哄哄的,唯一一會兒清醒的時候都用來想何涼了,現在的他腦子裏很亂,想何涼怎麼會突然回立寧,想何涼這麼多年都去了哪裏,想何涼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祁哥,下班去吃個飯啊”新來的警員問他
    “我不去了,我還有件事沒辦,你們去,賬算在我頭上,回來找我報銷”祁宋邊對他們說,邊換上了便服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了,大家聽好,一會兒下班沒事的我們去聚餐,祁哥請客”他說完辦公室裏就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祁宋對他們指了指門口就離開了
    走在路上的他再也沒忍住,給許竟之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許竟之才接“喂”不耐煩地聲音在電話裏響起
    “有空嗎?出來喝酒”祁宋簡單明了的說明了原因
    “沒空”許竟之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祁宋
    “沒事,我去你家找你”祁宋無所謂的說。許竟之看著懷裏睡得正香的人,差點沒爆粗口“祁宋,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老子說沒空”好的,他還是爆了
    “所以我說去找你,你不用出門”祁宋接話
    唉,我真想在你頭上暴扣,許竟之忍了忍還是沒說出口
    “我家現在有個溫柔漂亮的小美人,你要不要來試試啊,保證爺您爽到位”許竟之吊兒郎當的說
    “好啊,正好咱們三個可以一起啊,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祁宋在電話裏這頭笑出了聲
    “祁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告訴你,別逼我在我和你全家之間加動詞或者名詞啊”許竟之開口道
    “別啊,這不是你說的嗎,怎麼還急了呢”祁宋越說越沒邊
    這回許竟之是徹底急了“我說你好歹是個警察,能不能有點素質,感情您這還是可持續發展啊,從學校騷到工作單位”
    祁宋低低的笑出了聲,正了正嗓音道“說正事,我一會兒買了酒去你家,要是你說的那位溫柔漂亮的小美人還在的話,我不介意一涉黃的名義請你去警局喝口茶”
    “臥槽,畜生,狗賊,奸人,喂,喂,祁狗,喂”早在許竟之想要開口罵他的時候祁宋就掛了電話
    世界一片清淨
    祁宋又給許竟之發了一條微信:你還有三十分鍾。

    作者閑話:

    來啦來啦,酸菜魚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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