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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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懷著解救父親的目的和諾菲亞的新家主變成了“朋友”這種關係。第二天,我便請求他要我獨自在城堡裏轉轉。“為什麼?在我身邊不好麼,偏偏要獨自玩去。。。。。。”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小聲的抱怨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這是他給我的唯一的感覺,這種人是最恐怖的,我摸不透他,對他的一切舉動都心存畏懼。我一直沒有用眼睛隻是著他,因為它有著同父親一樣感覺的眸子,明亮而充滿神秘。唯一的不同點是,他的眼睛大多給人明亮的感覺而父親卻多了平靜的悲哀。所以無論誰,我看到這樣的眼睛,心中的湖都會泛起漣漪。“。。。。。。你去,注意點安全。”然後他又拿出一張小小的地圖來,指著上麵畫圈的地方:“曜,這些地方是絕對不能闖進去的,莫要闖出禍端來,否則我這家主也救不了你。”讓後向我擺擺手,讓我拿著地圖去了。我很愕然,他是家主,而我雖然是他的朋友,但是對於諾菲亞家族,我隻不過是王陛下身邊的近侍。他隻要強硬的下命令要我留下,我也走不開他身邊半步。可是,我深感對不起王陛下。我這是在欺騙他,盡管我們都同時孤獨的人,也在心裏作了真真正正的朋友,卻不能親手埋下友誼。我也是無奈,隻好找到父親之後,便永遠的回到那鐵壁銅牆的德羅恩城堡去,做一輩子的籠中之鳥。或許在最後的最後,我會感歎我所作的這一切:離開小島,離開大海,離開陽光,遺忘陪我走過了幾百年的胡桃木箱子。但是,如果讓我再次選擇,我還是會選擇父親,選擇曜•德羅恩這個名字,選擇現在的生活。我想,人就是這樣可笑的一種動物,永遠會被感情左右思想。我拿著那張泛黃的地圖,在城堡裏亂闖,於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銀發人,我沒打算理他,因為他總是心情不好的樣子,惹他對我沒有好處,但是他卻攔住了我,用沙啞的語氣說:“你在這裏做什麼,王陛下呢?”“。。。。。。”然後他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快回去,你是要待在王陛下身邊。”“你知道德羅恩麼?”他的臉上顯出不可思議。我直直的看著他,他與我麵對麵:“德羅恩是古老的家族,他們是最強的家族,家主擁有巨大的力量。。。。。。”他沒有打算隱藏什麼的樣子。“有什麼事麼?”“。。。。。。”我沒說什麼,他再次拍了拍我的頭:“我送你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們遇見了一個女人。
她身穿長長的袍子,銀頭發迎上去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夫人。”那女人很端莊的笑了笑:“奧,原來是羅伯特。”隨後她把目光又轉向我。“向夫人問好。”“。。。夫人。。。”那女人好像很開心似的:“羅伯特,快快告訴我,這個愛人的小家夥是誰?”羅伯特用著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這是王陛下的近侍。”女人走向我,忽然彎下腰,用手捏捏我的臉:“嗬嗬,真是可愛的孩子,大概和安一般大吧。”聽到女人這樣說,我才注意到,她身後的那個扭扭捏捏的孩子。那孩子似乎聽見了女人叫他,於是緩緩探出頭來。岑白的皮膚,淡淡的淺黃色眸子,還有粉紅色的臉。這在人類的眼裏,無疑是美少年的臉孔,但是美中不足,在他的左眼上竟然有一片汙跡,雖然被頭發遮住了大部分,但是依舊讓人覺得可惜。這是我見過著孩子的第一麵,沒有任何的感覺,在心中偷偷的認定,這是和自己一樣的一個人。
在回到王陛下的豪華房間的路上,一個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地下城,城堡不單單是向上建造的,它可以向下無休止的延伸下去,就像德羅恩的地牢。當我麵對著狹窄而黑暗的樓梯遠遠望去時,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將要失足墜落一般。所有的地下都是漆黑一片的,那裏的空氣也是陰冷而潮濕,看不到底便由生了恐懼。這是思想,可怕的東西隻要閉上眼睛便看不見了,但是卻是因為恐懼在作祟,越是害怕看見什麼,卻越是死死的張大眼睛,深怕周圍有什麼變化沒有察覺。一般的確是看不見什麼,但是這次,我卻見到了。那的確不是人類的身影,因為它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承受能力。兩隻眼睛,紋絲不動的盯向黑暗的深處,正像被自己的目光狠狠的穿透般,心猛地被什麼刺穿,於是就直直得倒下。。。。。。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夢裏,我這樣生存著,數不過來的日子中,卻沒有關於夢境的一絲一毫的記憶,然而,這裏若不是夢境又能是哪裏,當意識回到身體裏的時候,我的手上卻多了一樣東西,那是陪伴我走到今天的我最最熟識的胡桃木箱子,然而如此熟悉的東西如今出現在我的手中,我是指我在拿著它,這看來有點奇怪和不可思議。味道。。。。鹹鹹的味道還有略微的苦澀,這難道是大海麼?但是缺少了什麼,耳邊一片寂靜。被奪去聲音的大海就像是一顆黑洞,再沒有歌頌天空的詩章,變成了殘暴的掠殺者,波濤澎湃是它的心髒跳動的聲音,沒有了心髒,大海就成了失去理智的行屍走肉。睜開眼睛,不是大海,沒有大海。眼前的是一條河,蜿蜒流淌。那股淡淡的鹹澀味道就是由此而來。我走過去,蹲下身。這是一條死河,河水像被施了什麼咒語一般定格在那裏,河水裏沒有魚,沒有任何生物,因為它是汙濁的,汙濁的甚至照不出我的影子。這根本不是水,而是滿眼的猩紅,血流成河。我沿著河岸走去,仿佛這就是那條通往戰場的不歸路。我就像失了神般的,心裏前所未有的空曠,就連心情都猛然收縮了,裝不下任何東西,就像這樣一直地走下去,沿著河岸,一直走到我生命的盡頭。
忽然看見了什麼,遠遠的我看見了一個背影,明明是陌生的,身體卻像是觸電般的飛奔過去,然後就看見了,看清楚了。那個人,那個背影,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