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的波爾卡 第10章 麥芽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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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夏天
陽光炫目的飛閃,隨便輕扯下塊白雲都可以填進枕頭。日本的海是一如既往的蔚藍,融進了天空的顏色,一浪高過一浪的白色浪花,衝擊到沙灘邊變成清淺的透明。
雖然是正值旅遊旺季,但是這裏還是很安靜,沙灘上除了他們之外,幾乎就沒有太多的遊客。灰原哀脫掉鞋子走上沙灘上,白色的沙子摻雜石頭和貝殼,踩上去有些硌腳。慢慢的走著,留下一道淺淺的腳印,但轉眼就被浪花抹平了。
她靜靜的看著,抿了抿嘴唇,或許她在他的心裏就像是這一排腳印,轉瞬之間不留一點痕跡。
“喂,小哀”越前叫她,“不下水嗎?”
灰原哀轉過頭,便看到他正走向海浪邊。於是,她便沿著沙灘朝他的方向走過去,看著貝殼小心翼翼的躲開,自行其樂的享受著夏日的陽光。
突然頭頂上“嘩啦”一聲,於是一潑水兜頭淋下來。灰原哀吃驚的側過頭,便看到不二和菊丸彎下腰在笑。
不二微笑的聳聳肩,“既然已經到了海邊,不下水怎麼對得起自己?”
“呐呐,小哀不會是怕自己曬黑吧?”菊丸湊近她,開水燙不死的嬉皮笑臉,“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呢。”
“你們…”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是很想把這句話說出來。可是話到了嘴巴,灰原哀便發現自己的聲帶仿佛突然被卡住了。還沒反應過來,一盆海水又從頭淋下,抬眼便看到菊丸一成不變的笑臉,於是話鋒一轉,“英二!你有本事別動!很好!我們老賬新賬一起算。”
灰原哀說著,就跑上前想要捉住他。菊丸笑著輕而易舉的避開。
“你給我站住!”
“不跑是傻瓜!”
陽光依舊是熱力十足。長長的潔白的沙灘上,菊丸在前麵跑著,她在後麵追著,瓦藍的天空,蔚藍的海水,她淺藍的短裙在風中飄揚,就好像她本來就是海的一部分,朝氣蓬勃。平日裏不知怎麼就被分離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開心的在大海的懷抱裏嬉戲,甚至有人還玩起了刺激的衝浪遊戲。
越前躡手躡腳的繞到灰原哀的背後,出其不意的將她推到了海水中。灰原哀怔了怔,從水中站起身,黑發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珠,渾身濕淋淋的活像隻落湯雞,她憤怒的瞪著十步開外笑個不停的越前,他竟然是一副非常得意的樣子!
天空中有海鷗寂寞的盤旋,陽光靜靜的照下來,灑在他白瓷般耀眼的皮膚上,墨綠色的短發早已濕透,淩亂的灑在額頭和脖頸,唇瓣孩子氣的勾起,脖子上的銀製指環項鏈相互的碰撞,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直直的擊中心髒。
灰原哀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就有種想哭的衝動。於是重重的潛入海底深處,良久之後,才從水裏出來。長長的頭發在水裏糾纏著,她微笑的伸出手,“喂,你還不拉我起來!”
“不能自己起來?”越前雖然不滿的說著,可是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於是——
灰原哀使勁的一拽,越前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栽進了水裏!
“海水很好喝吧?”灰原哀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頓時,越前的嘴裏滿是鹹鹹的味道,他甩甩頭,伸手拉住準備上岸的灰原哀,貪玩的小男孩語氣,“既然都已經濕掉了,那就再玩會吧。”
清澈的海水,映在了他的眼裏。
“看來你很喜歡喝海水啊”灰原哀愣了愣,嬉笑著捧起一捧海水,潑向他。
“唔…咳咳咳”越前眯縫著眼,怒視著她。突然他指著她的後麵,誇張的叫道,“菊丸學長——”
灰原哀微怔,本能的轉過頭,身後隻看得到大海和一群海鷗在眼前盤旋著,鳴叫著。事實證明,他在耍她!她不滿的回過頭,便看到他的臉漸漸的欺近她的臉…然後就感覺到貼近她嘴唇的溫柔的觸感。
他吻住了她!
很輕柔的一個吻,隻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散布在自己的臉頰上,有種男孩子特有的味道。
一切聲音都嘎然而止。
蜻蜓點水般的吻,灰原哀在那個輕盈的如蟬翼的輕吻中迷失了方向。愣愣的睜大眼睛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微笑著的他。眼底的光刹那間就滅了,他知不知道這樣的他,隻會讓她更加舍不得離開他。
身上的水被風的溫度染的冰涼冰涼,臉頰被太陽曬得微紅。越前淡笑的看著她,可是她的眼睛裏始終有著他讀不懂的色彩和感情。於是便不悅的微皺了眉。
海風冰涼如露
灰原哀低下頭,然後轉身往岸邊走去,“回去吧”
“等等”越前拉住她,先走上岸,拿起沙灘上自己的外套,臉紅紅的遞過去,“我可不能忍受你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
他渾身濕透的樣子比她好不了多少啊?等下!她這個樣子?灰原哀的後知後覺,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現在衣服肯定是貼在身上,她的T恤濕了可是半透明的啊,那和穿泳衣根本沒什麼區別!
“咦?你也會臉紅啊?”越前笑著斜睨了她一眼。
灰原哀撇了撇嘴巴,拿過衣服穿上,隨後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他在身後問。
“回去洗澡”灰原哀腳步一頓,轉過頭看他,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將語調向上拉長,“我倒是不介意有人陪我一起洗。”
“……”越前脖頸也變得粉紅了起來,狼狽的將帽簷壓低,“切”
****
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披上了一層絢爛的血紅,靜謐的街道,除了撕裂般的蟬鳴,就剩下樹葉被風出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風卷起翠綠的樹葉沙沙的翻舞,樹下,越前的手隨意的擺在腿側,斜過身子,靜靜的依靠在樹下。夕陽的光華流淌而過,將他全身鍍上了好看的金色。香樟的味道混雜著野花的香氣,被風攪和成一種美妙的香氣。
感覺到頭頂上漸漸有陰影籠罩,他慢慢的抬起頭,便看到換過衣服,穿著那純白色裙子的灰原哀,於是他的臉上便流露出溫暖的笑意。
“我們出去走走吧?”灰原哀唇角的微笑異常的寧靜。
“嗯”越前站起身,點點頭勾起唇角,“我們去打網球吧?”
“除了網球,你還能想到什麼呢?”灰原哀微微皺眉,歎了口氣,金光塗抹在她消瘦的背上,唐突感到一種糾纏不清的悲傷,她拉起他的手,近乎撒嬌的語氣,“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不顧他驚訝的表情,緊緊的拉住他在灑滿粉紅色野花的草地上一路小跑,仿佛這樣的跑著,就可以穿過所有的陰霾和過去,就可以穿過時間,就可以穿越時空……她帶著他一路跑著,到底是不想讓他看到臉上的悲傷?還是這樣,仿佛就可以帶他逃到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遙遠的地方。
那個地方,許是他們期待到的未來!
暮色漸沉,路燈微弱的光照下來,。瘦高的電線杆孤獨的地被電線連接起來。螢火蟲在一寸一寸染看了的夜色中遊動,好像是在尋找白天遺失的夢。
暗色的雲朵逐漸融入黑色的天空,清風輕輕地盤旋在他們之間,灰原哀漠然的看著綴滿星辰的天空,竟讓越前感覺到一種飄然的即逝,他不安的抓緊她的手腕,使得她不得不麵對著他。
灰原哀勾動唇角,淡淡的笑了笑,“怎麼了?”
她的笑更加讓他感到不安,腦海裏亂糟糟的一片,他不語,隻是更加用力的抓緊她的手腕,淡淡的紅印在女生白皙的肌膚上隱約的顯現出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手被你抓的很痛。”
“……”越前愣了愣,迅速的放開緊抓住她不放的手。看著她被捏的發紅的手腕,咬住嘴唇。
灰原哀疑惑的皺眉,拉起他剛剛準備繼續往鬧市走,突然跳出來一個女生攔住了他們,她塗抹著耀眼的金色的眼影,眼睛大的非常的可愛,她將手中的花籃遞到他的麵前,那花籃裏全部都是鮮豔的玫瑰花“嘿,買束花給你的女朋友吧。”
灰原哀看向越前,眨眨眼睛,一聲不吭,擺明了這件事跟她無關。
越前看著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本能的皺了皺眉。那女的恐怕看他的樣子以為是不想買,於是再接再厲,“你們真的很配呢,買了我的花一定可以永遠在一起”
“哦”越前看了看邊上的灰原哀,伸手拿出錢包,剛剛準備拿出錢。
“不用了,我們不需要”
她的聲音很靜,但是卻有種堅持的味道,那個女的不滿的蹙眉,準備還要說些什麼,灰原哀伸手勾住越前就走。
“你不喜歡?”女生不都是喜歡花的嗎?一向不主動說話的越前凝視著她開口。
“因為啊…我想等你主動買給我”灰原哀淘氣的刮了下他的鼻尖,眼底有淡淡的薄霧籠罩,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或者是因為那個女的說的那句“會永遠在一起”,使得她阻止了他。抑或者是覺得越前可能連玫瑰花的花語都不知道,所以她不想要了。
夜空中無數的亮晶晶的星星,越前看著她,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眼底有著一絲絲的幸福和一絲絲的不安,“她說我們很配。”
灰原哀微證。
然後,穿白裙子的她和穿白色T恤的他,相視而笑。
【越前,你知道嗎?你在我的眼裏總是單純的像個天使,而我,注定屬於黑色。隻有我穿上和你一樣的白色衣服時,我才敢奢望我們的愛情也可以天荒地老。】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像麥芽糖般甜甜澀澀,柔韌真實,均勻的,還很固執的愛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