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陰謀篇 241 雷霆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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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彈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那首歌曲,我知道我的手指已經劃破了,不是因為我感覺到疼痛,而是因為我看到了琴弦上的斑斑血跡,皮膚上的疼痛我已經感覺不到,因為最痛的是我的心!
我的淚像是決堤的水壩,怎麼止也止不住。我在為胤衸哭,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小孩,胤衸何其無辜,才僅八歲年紀,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讓他命喪黃泉!
老天爺,如果你真的有在守護善良的子民,那麼我懇求你,讓胤衸投胎到一戶好人家,感受家庭的溫暖,不要再讓他英年早逝了,好嗎?
至於落雲,雖然她說她的世界是在現代,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哭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哭,畢竟,他鄉遇故知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可能一生隻有這麼一回!
“衸兒,衸兒——”一聲聲焦急的叫喊從窗外傳來,我知道那是康熙來了。
我想起來給他請安,可是,腳麻了,人累了,唱歌,停不住了!
“衸兒,衸兒你怎麼樣?太醫呢,太醫都到哪去了?難道他們不知道你不舒服嗎?衸兒別怕,朕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康熙抓著胤衸的手著急的叫道。
“皇阿瑪,我……咳咳咳,我沒事的!隻是,咳咳咳……隻是我時間恐怕不多了!”胤衸突然開始咳嗽起來。
“不會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衸兒,你記住,你是朕的兒子,是愛新覺羅的後代,朕既然是萬萬歲,那你至少也是千千歲!朕不要你有事,你必然不會有事,相信皇阿瑪,知道嗎?”康熙激動地說道。
“皇……皇阿瑪,咳咳咳……沒,沒用的,咳咳咳……好不了了,咳咳咳……我很明白,咳咳咳……”
“不會的,朕說不會就是不會!”
突然,康熙像是反應過來似的,突然大步朝我走來,然後在依舊彈琴唱歌的我麵前咆哮起來。
“流螢,你怎麼坐在這兒唱歌,朕不是說過要你好好照顧衸兒的嗎?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你要朕放心的把衸兒交給你,難道這就是你給朕的交代嗎?你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嗎?”康熙看到躺在床上病懨懨的胤衸,以及在一旁彈琴的我,近乎瘋狂的咆哮道。
這是我和胤祥成親以後康熙第一次對我大小聲,我知道此時的康熙一定已經失去判斷力了,他是那麼的疼愛胤衸,見到胤衸這樣,他沒有叫人立馬把我拖出去斬了已經算好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呢?突然間,我發現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皇阿瑪,你冷靜點,流螢的個性你還不知道嗎?單是看十八弟平時粘流螢的樣子,皇阿瑪你也該知道流螢和十八弟的感情有多好!而且,難道皇阿瑪你沒有看到流螢臉上的淚痕,即使是現在,她的眼眶依舊噙著淚水,皇阿瑪,難道這些你都看不到嗎?”
一旁的胤祥走到康熙麵前,心疼的替我向康熙解釋著,我看著這個時刻在照顧我,嗬護我,最理解我的人,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此同時,我也收到了落雲投來的激賞目光,我知道,她是在替我高興!於是,我對他露出微微一笑,既然她想聽這首歌曲,那麼我就繼續彈下去。
“胤祥,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嗎?難道你剛剛沒有看到流螢露出的笑容,還有,這首曲子如此悲涼,訣別?難道她不覺得這首歌不適合在這種情況下唱嗎?流螢,你這麼做究竟居心何在?”康熙不滿的皺眉道。
“皇阿瑪,流螢她……”胤祥又想替我解釋,卻被康熙拒絕了。
“胤祥,我不要聽你說,我倒想看看流螢怎麼說!”康熙嚴肅的看著我。
不在乎了,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知道落雲不會騙我的,她說她就要離開了,那麼她的時間必然不多,我不可以停,不能停,這是她對我提出的要求,有可能就是她最後一個要求了,我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打定主意的我做了一件自我來到古代以後所做的最大膽的事情,我沒有理會康熙的問話,而是繼續彈著,唱著。
“你……好啊,流螢,是不是朕平日裏太寵你了,以至於你如此放肆,連朕都不看在眼裏了?來人啊,把流螢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打完再拖回來問話!”
“皇阿瑪……”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我知道那是胤衸的聲音。
“衸兒,你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嗎?快跟皇阿瑪說說!”康熙立馬焦急的走到胤衸麵前,問道。
“皇阿瑪,咳咳咳……請你不要怪罪十三嫂了,是我叫十三嫂彈那首《訣別詩》的,我曾聽過,咳咳咳……聽過十三嫂彈過一回,咳咳咳……一直很想再聽一次,可是,咳咳咳……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咳咳咳……我終於如願以償了!”落雲像是一個無辜的小孩不知道這首歌曲的意思一般,撒嬌地說道。
“為什麼哪首不選,你偏偏選這首?這,真的是你選的嗎?”康熙有些懷疑的看著胤衸。
“咳咳咳……是真的,咳咳咳……皇阿瑪,難道你,咳咳咳……不覺得這首歌很好聽嗎?”說著,胤衸瞪著純潔無邪的大眼看著康熙。
“這個……嗯,好聽,確實好聽!”康熙無奈地說道。
“咳咳……我就知道,皇阿瑪……咳咳咳……皇阿瑪你一定會喜歡的,咳咳咳……皇阿瑪,既然這樣,咳咳咳……不要怪罪十三嫂好不好,咳咳……他都是為了我,咳咳咳……”
“好好好,朕都依你,你別說話了,太醫就快來了!”康熙擔心的勸道。
“皇阿瑪,我明白的!咳咳咳……我的時辰已經不多了。咳咳咳……皇阿瑪,有你們,咳咳咳……寵著我,我真的,咳咳咳……很幸福!咳咳咳……皇阿瑪,十三嫂人很好,咳咳咳……你如果孤獨,就找十三嫂聊聊,咳咳咳……就會,咳咳……就會開心很多的!”
“好,好,朕明白了!朕都聽你的,不過,你也要停朕的,你會沒事的,衸兒,你會沒事的!”康熙難得脆弱的說道。
“謝謝你,皇阿瑪,咳咳咳……十三嫂——”落雲突然衝著我這兒虛弱的叫道。
一聽到她的聲音,我立馬就想起身趕過去,可是我的腳已經完全麻痹,我這一個急起身,眼見就要摔倒在地,還好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拖住了我的腰。我知道,那是胤祥!
“祥,抱我過去,好嗎?”身心的疲憊讓我說話都有氣無力起來。
“好!”擲地有聲的簡單一句,讓我頓時感覺溫暖無比。
“落……十八弟,我在這!”胤祥將我抱到落雲麵前,我差點就要說錯話了。
“十三嫂,我發現,你所擁有的依舊沒有失去,所以,別擔心,你會很幸福的!”
像是拚勁最後一絲氣力講出這句話,又像是沒有力氣咳嗽了一般,這一次,我沒有聽到落雲的咳嗽聲,可是,緊接著,我發現,連他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終於,胤衸去了,落雲走了,我的‘他鄉故知’離開了,這個世界又隻剩下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