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胤禎篇 死了都要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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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曹植<洛神賦>
聽著範師傅講著曹植的《洛神賦》,我不由得開始神遊太虛起來。
洛神長什麼樣子,我沒見過,但是單從這《洛神賦》就可以看出她絕對是那種“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的那種。不過,不管她長得再美,此時此刻,她也比不上我心中的她!
她雖然沒有洛神美麗,但是她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想著她那潔白無瑕的臉龐,想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想著她那嬌豔欲滴的嘴唇,不知怎麼的,我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不知不覺,我又想起了她,想起了我們最近一起度過的日子。
如果說以前我和八哥他們呆在一起是為了從他們身上感受幸福,分享快樂!那麼我要說現在我已經不用借著他人身上的溫暖來溫暖我了,因為,我已經因為她而感受到屬於我的幸福和快樂!似乎隻要呆在她身邊,那幸福的感覺就會一直陪伴著我!
初見以後,當我再次來到永壽宮,等待我的是驚喜,我果然沒有猜錯,她還真是塊寶,心直口快,這是第一次,我被一個宮女指責,質問。看著她那閃動的大眼,俏皮的樣子,那一刻,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就是她了!
認識她以來,我的生活好像不缺乏驚喜,原本枯燥的日子變得豐富多彩起來,看著她在禦花園翩翩起舞,心中的震撼又豈止是一點點?
不過,隨即我的心中就被另一種感覺給占據,那就是強烈的占有欲!這是我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因為以前隻要我說一句“我要”,我想要的東西就會自動送到我的手上,已經被捧慣了的我完全無法適應這種轉變,看到他們都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那眼神有欣賞的,有驚訝的,又佩服的,還有……愛慕的,那些眼神讓我感覺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著一樣!
什麼時候起,我對她有了怎麼深的占有欲呢?我望著眼前的木刻檀木桌,心中自問道。
還有那種心痛的感覺……不由得,我又想起流螢被煙花所傷的場景,我已經忘了事情究竟是怎樣發生的,我也忘了她究竟是為何所傷,我隻知道當時我的心好痛,好痛!當我看著那屬於她的鮮血流出時我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我真的很在乎,她的一切我都希望主宰,包括生老病死!
我不想看到她受傷,我不想她在別的男人麵前笑,即使那些男人是我的兄弟我也不喜歡!我希望她眼中隻有我,我想……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越來越貪心的表現,但是我真的,真的無法放手了!不為別的,隻為了我僅有的溫暖來源,隻為了那一張真實的臉,也許除了她,我不會再遇到第二個了吧!
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可以如此出色,原本以為,調皮如她,詭辯如她,應該是個閑不住的人,沒想到這樣的她居然有如此的智慧,想著她回答八哥問的問題,我不得不在心中大喊佩服!
“杜牧《清明》一詩,曆代稱為絕唱,但我認為此詩有囉嗦之嫌,若將詩中每聯各去二字,由七言絕句變為五言絕句,使語言簡潔且意思不改,這不是更好。”
“先看首句,‘清明時節雨紛紛’,清明本就是節日時令,再加‘時令’二字又有什麼必要呢?不如改為‘清明雨紛紛’不更好?”
“再看第二句‘路上行人欲斷魂’,‘路上’這兩個字也屬多餘。請問,哪個行路之人,不是走在‘路上’呢?”
“第三句‘借問酒家何處有’,更是不妥,‘酒家何處有’本來就有問的意思,是有人問人,無人便自問才最合適呀。”
“第四句‘牧童遙指杏花村’,‘牧童’二字更為欠佳。行路之人,見人即問,哪有專揀牧童問問題的道理?隻留‘遙指杏花村’幾字,即可。這樣清理句子之後,便成為‘清明雨紛紛,行人欲斷魂。酒家何處有,遙指杏花村。’”
她每回答一句,我心中的讚賞便增加一分!那首《清明》我三歲便會背了,到如今已經十多年了,我不知道讀過背過千百回,可我從未注意到原來它也可以修改的更加簡潔!如此才情也就唯有她才能辦得到!與虛度光陰的我不同,流螢似乎很注意生活細節,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的事情總是特別的多,甚至是有關一些大不列顛的事情,有時候我不免覺得奇怪,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當然,那天最讓我們驚訝的不是她對《清明》的修改,而是她被我們逼著去教十哥功課時所說出的有助於十哥背書的方法,即——倒背如流!
她說完這句話就趁機溜走了,留下哄堂大笑的我們,雖然我們都沒有說出口,可是我知道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忘了今天,忘了那個才情橫溢,又狡猾機靈的女人!
笑著笑著,原本的笑意漸漸從我的心裏消失,因為我看見了八哥眼中的激賞,十哥不肯承認的佩服以及……九哥眼中的愛戀!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不知從何時起,她那小小的身影就占據了我的眼光,可是我忽略了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好像就有被光環圍繞著,讓我們不由自主的望過去,所以被她吸引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這就意味著,她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隻要視眼所及,任何人都會被她的光芒所吸引,都能看到她,都能發現她的好,這個認知讓我心裏很不舒服,我,希望她隻是我的!可是看著眼前的九哥,想著那天禦花園裏十三哥異樣的表情,我突然有些猶豫,我,真的要去爭奪嗎?那樣會不會破壞我借以依靠的幸福,會不會讓我和十三哥變得生疏起來,會不會……我猶豫著。
可是,上天似乎替我一早做好了決定,我的猶豫最終還是在她的吸引和強大的牽製力下瓦解,那一刻,我明白,即使是要墜入地獄,隻要能得到她,我甘之如飴!所以,無論是與誰為敵,隻要是為了她,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