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識篇 045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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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胤禎的話,我覺得他說的很在理,沒辦法,我隻好無奈道:“是,奴婢遵命,請八阿哥出題。”
胤禩衝我微微一笑,他思索了一會,緩緩開口:“聽九弟說你頗好詩詞,這很好。但喜歡詩不能單會背古人之詩,品詩中之意境再一味的讚古人,讚他們的詩,認為古時大詩人寫的詩定無不足之處,那便不是真的會品詩。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所以我們在品詩之時應多去推敲,看看其中是否有不妥之處。今日就以此為題,限你在一盞茶時間內想出一首你認為有所不妥的詩,道出它的不足之處及你所要做的修改即可。”
“八哥,你出的題會不會太難了,這題我尚想不出,何況是他?”胤鋨道。
“是,奴婢明白了。”沒空理會胤鋨的質疑,我退到一旁,雖然胤禩的聲音依舊那麼親切,可因為此時他講的是考題,所以讓我聽著心寒。聽完他的考題後,除了知道該行禮,有好一陣我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又過了一陣後,才開始有反應。
意識回來之後,見他們都帶著期待,研究的眼神看著我,我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一個勁兒冒汗,腦子不斷的在想: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都怪宜妃,胤禟把我捧的太高了,現在他們信以為真要考我,出的題有那麼有難度,我壓根兒應付不過來嘛。是,我是很喜歡詩,也會去體味其中的意境,可我自認為我還沒有能力去修改古人所作的詩,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可是我又不能放棄,如果我回答不出來的話就是丟九阿哥的麵子,扯九阿哥的後腿,唉,我真是進退兩難啊!我越想越緊張,手心狂冒汗,粘粘的。
“別緊張,一道題而已,不必太在意了。”胤禩的聲音讓我感覺如沐春風。想想也是,不就一道題嗎,有什麼可在意的?於是我慢慢的放輕鬆了,思緒也開始清晰起來。
古往今來這麼多名人寫的詩,雖寫的都華美無比,但總有些後人會不喜歡其中的隻言片語,既然自己的能力尚不足以改詩,那不從那迢迢的曆史銀河中引一個人改的詩來,以解今日之圍呢?嗯,這個辦法可行,隻是找誰好呢?且要康熙時期以後的,對了,乾隆時期的紀曉嵐,我曾在書上見過他對杜牧寫的《清明》有所異議,便將其改了一下,他的觀點我至今還記得,如今派上用場了。
想好後,我走上前一步,行個禮後,道:“啟稟各位阿哥,奴婢已經想出來了。”
“哦?”胤鋨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他旁邊的胤禎則有些詫異的樣子,胤禟則滿意似的點點頭。
“那你就將你的想法說出來吧。”胤禩淡笑著開了口。
“是,奴婢遵命。”我行禮完後,便開始講我,不,是講紀曉嵐的想法了。
“杜牧《清明》一詩,曆代稱為絕唱,但我認為此詩有囉嗦之嫌,若將詩中每聯各去二字,由七言絕句變為五言絕句,使語言簡潔且意思不改,這不是更好。”
“哦,那你如何改,說來聽聽。”胤禟問。
“先看首句,‘清明時節雨紛紛’,清明本就是節日時令,再加‘時令’二字又有什麼必要呢?不如改為‘清明雨紛紛’不更好?”
“嗯,有理,流螢,你接下去說。”胤禎表態道。
“再看第二句‘路上行人欲斷魂’,‘路上’這兩個字也屬多餘。請問,哪個行路之人,不是走在‘路上’呢?”
“好!說得有理,接著往下說!”胤鋨有些興奮的催促著。
“第三句‘借問酒家何處有’,更是不妥,‘酒家何處有’本來就有問的意思,是有人問人,無人便自問才最合適呀。”
“別停呀,接著往下說啊”胤鋨又催促道。
胤鋨的拚命催促讓我很不滿,心中不免嘀咕著:怎麼,緩口氣也不行哪,拚命催,催,催,催個什麼勁兒啊,看我待會不找個機會整你!心裏這麼想,可我不敢說出口。
“是,奴婢知道了,十阿哥。第四句‘牧童遙指杏花村’,‘牧童’二字更為欠佳。行路之人,見人即問,哪有專揀牧童問問題的道理?隻留‘遙指杏花村’幾字,即可。這樣清理句子之後,便成為‘清明雨紛紛,行人欲斷魂。酒家何處有,遙指杏花村。’以上乃奴婢之陋見,若有失當之處,還請各位阿哥見諒。”也希望杜牧大詩人在天有靈見諒,千萬別怪罪我啊,這不是我的觀點,而是紀曉嵐的,你要找找他,可千萬別找我啊!我在心裏補充道。
我說完後有一陣子書房內悄無聲息,他們一個個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裏毛毛的,不知自己所言在他們聽來是否正確,直到——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的太好了,有理極了。九哥,這流螢,我服了。”胤鋨突兀的笑了一陣後說。
“九哥,你宮中有此奇女子,你定是高興壞了吧。不過今日之後,想必我與十哥來你宮中會愈加勤快了,因為我們會待流螢如待師傅般,多來向她請教,希望九哥到時別嫌我們煩才好。”胤禎言辭懇切地說。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嗯,這主意不錯,她令我信服,不要說待她如待師傅,即便是真拜她為師又有何妨!”看來我的回答真的很讓胤鋨滿意,聽到胤禎的建議,胤鋨頗為讚同的點點頭道。
本來聽到胤禎的話時已鎖眉的胤禟,在聽完胤鋨的話後眉頭鎖得更緊了。見此情景,我不由得一陣心驚,畢竟胤禟是宜妃的兒子,也算是我所處的永壽宮的半個主人,怎麼著我也應該顧及到他的情緒,才能安穩的過好我的日子吧!
於是,我來到胤鋨,胤禎麵前,行禮說:“謝謝兩位阿哥抬愛,奴婢身份低微,才疏學淺,難擔此大任,請兩位阿哥見諒,收回成命吧!”說完又向他們磕了個頭。
剛磕頭完,耳邊卻傳來胤禟似乎帶有火藥味的聲音:“不,流螢,十弟,十四弟如此有誠意,你又怎可拒絕?不如就隨他們的願,讓他們在此拜你為師,我與八哥做個見證,不也挺好?”
“這……”一時間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兩邊都不得罪,這胤禟究竟是在搞什麼鬼,我明明是看他臉色不好才如此行事,誰知他不但不領情,居然還拆我的台,有沒有搞錯啊,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才會被這幾個家夥折騰得半死。唉!
“這主意也……”胤鋨剛開口就被胤禎一把抓住袖子,然後就變成胤禎開口了。
“這主意隻怕是不太好吧。”聽著胤禎的話,我怎麼有胤禎,胤禟要開始唇戰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哦,是嗎?我倒想聽聽十四弟的高見。”胤禟似挑釁的說。
“九哥說笑了,我隻是要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我想九哥自己也很明白,身為皇子是不能隨便認師傅的,即便流螢學識淵博,可目前他的身份依舊是宮女。我們總不能因為我與九哥的利益,又或者是九哥的利益,而害了流螢,你說是吧,九哥?”
不,應該不是我的幻覺,空氣中確實夾雜著火藥味,而且有愈來愈濃之嫌。想必胤禩也意識到了,他又跑出來打圓場,隻是這回出問題的不是胤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