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
    帶著黑色墨鏡，個子不高，黑色西裝走過。
    身後的路換上了高跟鞋，短發，紫色耳墜，棕色公文包。
    正在埋頭苦幹的人都抬起頭，鄭也抬起左手看著手表，遊離的指針。
    丹就坐在鄭的旁邊，她的周圍議論紛紛。
    “最近來了個美女秘書啊”
    “是啊，超級漂亮”小丹承認“比某個長得又醜又自大的新手好多了”
    “……”
    “隻是有好像點冷漠”
    “我喜歡”
    “你們在幹嘛，趕快工作”
    喧鬧停止。
    一個略禿頭的中年男子走來。
    所有人都埋頭工作去，就像路從來沒有路過窗前。
    “那是誰啊”
    鄭問小丹，偷偷。
    “主管，叫他老吉就可以”
    “你好像知道很多啊，大學一畢業就來的？”
    “當你長得再帥一點我就可以告訴你”
    “那老吉來多久了”
    “我不知道，這裏的人好像跟他也不太熟”
    “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我男朋友會請我的”
    “那真可惜”
    “今天你的工作再加三份”
    小丹轉身離開。
    鍵盤上的敲擊，手在飛速地敲打，心卻早已離開。
    一張張A4紙從左邊被堆到右邊，鄭伸了一個懶腰。
    “累啦”
    “謝謝關心”
    “飲水機在那裏，去幫我打一杯水過來”
    “你……”
    小丹手裏搖了搖新的文件。
    當一個表麵看上去很文靜的女生說出讓人心碎的話之後，有一些想法在一瞬間就破滅了。
    “給”
    小丹接過水杯。
    “不用謝”
    鄭慢慢習慣了怎麼樣討好自己的上司，也會習慣自己的上司討好更高一級，權力就是用來腐朽的。
    “你好象不太喜歡老吉啊”
    “他這個整天無所事事，還特摳門，什麼垃圾都回收”
    “這不是好事嗎，勤儉節約”
    “就他還勤儉，你看看他的手機，時髦得很啊”
    鄭想，原來對上司的感覺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一樣的，一無是處。
    鄭突然心寒，小丹如果知道了一定把他砍死。
    小丹看著他的眼神也突然變得尖刻，心理作用。
    手表一圈圈地走過，下班。
    廁所裏，男左女右。
    鄭抽出黑桃三。
    “找到目標，總經理”
    路掏出洪濤三。
    “目標，總經理”
    關掉撲克。
    廁所同時傳出衝水聲，關門。
    四目相對。
    辦公室裏一片空蕩。
    “你剛下班”
    “你不也是嗎……”
    還沒等路說完，鄭的嘴唇就讓她失去了言語。
    靜靜的辦公室裏，一盞燈熄滅。
    候車亭。
    路和鄭站在一起，有些親密又有些陌生的距離。
    “嫁給我”
    “我考慮一下”
    “下周一給我答複”
    “可以”
    “你不上車嗎”
    “小米說要回老家一趟，我去車站送送她”
    “那好，我走了”
    公車離開，路沒有上車。
    車站。
    吵鬧得有些人的嘴唇開合卻沒有任何作用。
    “小米，你真的要走嗎”
    “沒事的，下周回來你就把他給我搞定了”
    “胡說什麼”
    “那我走了”
    “再見”
    小米拿著行李，踩著一路落寞，消失在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