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
    摩天大廈，玻璃，被切割成方形的藍天，麻木的人群。
    在大廈的頂層透過大片落地窗看到的城市是怎樣的蒼白，是否有未來的呼喚。
    大廳。
    “我來應聘電腦打字員”
    “這是你的號碼，上二樓等，第三間”
    “謝謝”
    長椅上，陌生的麵孔，有焦急也有期待。
    職業是一份證明，一個人的生存，也是個人的地位。
    “十八號”
    從椅子上站起來。
    門開。
    “把個人材料放在那裏，小丹，帶他到隔壁去”
    “好”
    小丹是一個女孩，無框眼鏡，大學剛畢業的樣子。
    “你跟我來”
    一份文件擺在桌上。
    “一個小時內打出來”
    “好”
    鄭抬起左手，將分針調在十五分鍾。
    秒針開始倒走，沙漏逆流。
    世界進入無聲，鍵盤是一種樂器，無聲，隻有之間狂熱的觸感，讓人無法解脫。
    五分鍾。
    十分鍾。
    十五分鍾。
    “小丹，打好了”
    “哦”
    “你先過來喝杯水，我看看”
    核對。
    “速度比我稍慢，但是準確率百分百，合格”
    “那我是不是可以來上班？”
    “不行”
    “這些資料全部背下來，還有一些條規，比如幫我倒水”
    “……”
    “不樂意嗎”
    “樂意”
    “明天穿得正式一點，胡須剃掉”
    “那好，我走了”
    關上門。
    轉身。
    路從對麵辦公室出來。
    四目對視。
    “順利嗎”
    “秘書”
    “電腦打字員”
    “同喜”
    “晚上？”
    “我還是叫小米吧，她昨天擰了我一晚上”
    “好，八點”
    “拜”
    路轉身要走。
    “等一下”
    路轉身，落在鄭的懷裏。
    呼吸聲不斷重複，走廊裏的匆匆人群在四周不斷流走。
    世界靜止在相對的目光。
    鄭的臉微微向下傾。
    路的兩指堵住了鄭的雙唇。
    鄭一怔。
    路抽身離開。
    離開的身影映在鄭漆黑的瞳孔裏，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