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曉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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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似乎……
血腥味,和過年時媽媽殺雞時的味道一樣。
“放過他吧,她是你女兒啊。”媽媽怎麼跪著。
“要你多管!放開,賤人!”該死的,幹嘛打媽媽。
你是誰,為什麼拽這媽媽的頭發!
“把錢拿來。”
……
……
一個個畫麵閃過,轉瞬即逝,抓不住,啊!我到底忘了什麼!
身上怎麼這麼重,什麼壓的我喘不過氣,放過我,放過我,不要!不要!
“九九,九九,別嚇唬姐姐。”見九九似乎陷入噩夢中一樣,青芙一把抱住,大聲呼喚“快醒來,沒事情的!九九,快醒醒!”
怎麼會這麼嚴重,一定是騙人的。“嗬嗬,不過是割破一點皮就這樣大驚小怪的。”
“妹妹,那個……”顧首四盼,掩飾著心中的慌張,卻不經意間看見菲林手邊的那個胭脂盒,怒色一閃而過,“這種女人竟然和個下人姐妹相呼,不愧是最近流言滿天飛的賤人啊!”
“我不是賤人!媽媽也不是賤人!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不是不是……”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似的,九九就一直重複著,“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哼。”輕哼一聲,指著不遠處的躲著看熱鬧的下人,“你看看他們,哪個不是鄙睨的看你的,前些日子大婚時發生的事情還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你這個小賤人。沒教養的野丫頭,一家全是賤人”
似乎還不過癮,傾身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好了,姐姐。”菲林有些看不過去,“你沒看見韶蓉妹妹已經很難過了嘛。”
“這種人會難過,我是為了……感到……被搶了……”菲綺仍說著。
而九九似乎感受不到巴掌的力量,隻是呆呆的看著四周,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都看不起我,我不是賤人,媽媽也不是,別這樣看我,別,別。
我不是野丫頭,我有爸爸,我有姓,別不和我玩,別扔下我一個人,不要不要!
心疼的抱著九九,作為下人的自己此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這樣抱著她。醒醒啊,九九。
躲起來,對,躲起來就什麼都好了。
一個措手不及推開一直抱著自己的青芙,狂奔向房間。
“九九,等等。”追逐。
一前一後,隻留下錯愕的姐妹兩人,和一園的下人。
房門依舊緊閉著。
自從昨天回來九九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任由青芙怎樣叫喚也不應答開門。
已經一天了呀,看著仍關著的門,青芙不禁為九九擔心。
“九九,開門啊。”仍不死心的敲門,“好歹要吃點東西呀。”
“吱”隨著門打開,一縷陽光射入,照在九九身上,溢出滿屋子的悲情傷感。
“青芙姐姐,能給我拿快細長的炭條嗎?”嘶啞的聲音不同於往日,眼睛很腫,甚至比挨了一巴掌的臉頰更甚。
“炭條?應該廚房可以拿到。”終於是打開了門。“來,先喝點清粥,一天沒吃了。”
“好。”
疑惑。
疑惑?怎麼會疑惑呢?一定是搞錯了,沒什麼不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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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給你炭條。”
“恩。”
伏案前,依舊是一襲素淡的輕裘,陽光透過窗戶,輕輕籠罩著案前佳人,暖暖的,有著一種暖人心腑的感情洋溢著歡跳,但似乎還隱隱可見幾分思念,明明就是排斥,卻又如此和諧的出現在一起,讓人不忍打擾。
佳人似乎是在作畫,可是,奇了怪了,用得卻是一隻細長的,炭筆條!
時間一刻一刻流逝,日頭偏西。
而案前的人仍在專注的描繪,似乎每一筆都花盡心力去描畫。
慢慢直起渾身酸疼的身子,看著案上那張花費了一下午的畫紙。不自然的就那樣笑了。夕陽下,誰也不知道她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動人心魄的笑容。
“她好美!”輕輕的飄散在空氣中。
是漆黑的一片,甚至連月亮也不見了蹤影。
屋子裏隻有她一個。
“媽媽,以前每次沒有月亮的時候,我總要你抱抱睡。”
“今天又是個沒有月亮的日子。”
“你在哪裏呀?九九好想你啊。”
“九九今天畫了你的畫像,可是怎麼也畫不好。”
“媽媽,為什麼隻是離開你兩天,九九就好像不記得你的樣子了?”
“媽媽,讓九九回家吧,不然說不定九九都快不認識你了。”
“媽媽,那些事情不是真的對嗎?”
……
夜半呢喃一句一句散去,似乎從未出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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