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園》  《哀墓園》(144)窗外·逆陽邪陰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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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的睜開眼睛,千萬年的記憶傾巢般在腦海中卷湧而過。驟然的頭痛欲裂,緩緩的,手覆蓋在了心髒的部位。
    我回到了樂園,我是紫語。還有點茫然而錯然的思緒驟然因為這個名字再次清醒。
    紫念,你又在哪裏。
    我出現的位置是在那座樂園的鬼屋裏的某個暗室裏。之後我走過樂園的每一個角落,希望尋到那些生還的。
    可惜……滿地的屍骸,或是有多少人失蹤於此?我不敢揣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大門口有我和碧魂的力量籠罩的保護圈裏,那些人還活著。再把力量加強之後,我讓那些人安然睡去,並給他們施了抹去部分記憶的咒語。
    接下來……
    一個大鍾之下,我佇立而望。這裏,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般。然而當我靠近的時候,無數的像是血管卻粗如手臂的觸手從土地下迅速地蜿蜒了出來。
    我迅速禱念,一張黃色的紙符瞬間立於我的指尖,我口裏噴出一口血撒於紙上,紙符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迅速脫離我的指尖向觸手而去。
    觸手像是帶有生命和感知,也迅速地向我攻擊而來,那些一個個如蚯蚓的頭部在向我刺戳而來的一瞬,它們的前端便裂開了一個帶有鋒利利齒的口。
    那張“嘴”裏迅速地拉長出一根如鋼鐵般鋒利的舌頭以迅猛的速度向我刺戳而來。
    然而我脫手而出的黃符猶如星星之火,當它迅速的觸及了那些具備生命的觸手以後便迅速而猛烈的燃燒了起來。並且在燎原的火焰之下豎起了一波泛藍的屏障,隔離了我與它們。
    隻聽見“砰砰砰”那些怪物拍擊的聲音和它們猶如野獸般嚎叫的聲音。
    當那屏障緩緩的消退以後,我的麵前——那一座擺放著大鍾的高塔像是被什麼迅速的腐蝕,一瞬之間坍圮了下來,然而砸下來的不是石子和它的牆磚,而是黑色的已被殘食的灰燼。
    然而,當煙灰似乎快要傾銷雲散的時候空氣中凝出了一張龐大的黑色的臉。
    我伸出了手。
    “我們賭約是否還算。”我沉沉的道。
    臉的主人哈哈的笑了起來:“算,當然算。不過,我要加大砝碼。因為我也要從中得到獲利,這樣,才算賭局。”
    “你想加什麼?”
    “如果你破解了這裏的局贏了,我把你的蝴蝶還給你。但是,如果你輸了,你的蝴蝶會比現在痛苦百倍的死去,並且——我要你!”
    我抬頭望著他,目光一如夜色的冷調:“你,要不起。”
    他陰測測而笑伴隨著他黑霧一般扭曲的臉:“不,要得。我要你的力量,跟那個男孩一樣,要成為我的……鬼仔。”說畢,暗下裏現出一個孩子的身影。
    西瓜頭,小背帶,臉上帶著童真的微笑。你會以為那就是個孩子。可惜,他不是。
    孩子的手上拿著一個紅色如藕的人手,滋滋有味的啃著。
    “好,那我也跟你加重砝碼。如果,我輸了,我的所有歸你所有。如果,我贏了。除了碧魂,我還要……”我的手指抬起,指向孩子。
    “柏柏,過來。”我低喚。
    孩子聽到我的叫喚停下了手抬起眼來看著我,大而圓的眼睛裏閃亮的,是惑。然而孩子並沒有動靜。
    “柏柏,你手上的好吃嗎。”我一瞬間飛到了他的跟前,手抓住他的手臂。
    柏柏看著我,眼睛眨了眨:“好吃?什麼叫做好吃。吃不是讓自己充滿力量而存在的嗎?那你也吃吃,告訴我什麼叫做好吃。”他舉起了那隻拿著手臂的手對向了我。
    我反射性的退了一步。柏柏看著我,不解的道:“你為什麼退後?你不喜歡吃嗎?不喜歡是不是就是不好的?”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柏柏,那不是吃的,所以不論我是否喜歡我便都不會去碰及。我後退,不是論我是否喜歡和願意,而是人本能的反應告訴我我對此的厭惡。”
    “可是我看見它便不會後退,那麼便是表明我對它不厭惡嗎?”柏柏搖了搖手中的“手臂”。
    “你不是厭惡,你隻是還沒有學會厭惡的時候便已經學會了‘習慣’。可是,這是不好的習慣。你連是否對它喜歡或不喜歡的感覺都不曾有,這表明你對它隻有習慣沒有知覺。可是,如果你讓習慣去支配你的行為那麼你隻是一具空殼一個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心裏麻痹,你所失去的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所以柏柏,你要學會用知覺去支配著你的內心你的行為,做一個有感知的人。”我用法力打翻了他手上的東西,然後瞬間把它湮化。
    我低下身子,用手指著他的心。
    他偏著頭,依舊疑惑不解的看著我:“那如果我習慣了用知覺去支配著內心和行為了呢?那我是不是還是一具空殼呢?”
    我搖了搖頭:“不,當你擁有了感知,你便會知道,對待每一份事物我們都可以擁有不同的情感和得到不同的感知。知覺可以習慣,可是,感情不會。因為世界上的每一份感情都是不同的,也可以是變幻的。”
    “那你會教我嗎?”他道。
    “會。所以到時等我回來你跟我一起走,你願意嗎。”
    柏柏突然笑了起來,沒有了孩子的天真,而是透露著邪惡:“那姐姐你可先要活著出來呢!”
    他的手瞬間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大刀迎頭向我劈砍了下來。我向後飛騰而起。
    世界,又靜了下來。那個孩子和黑人臉都消失了。
    原本矗立在眼前的大鍾也消失不見,四周的景象也在驟然間變換:所有的植物都已消失不見,徒留那些殘爛的建築詭異的立在一麵像是黑水霧鏡的大地上——實際這麵鏡子並沒有底。
    我也騰身而起,並不直接接觸那個黑色的“鏡麵”。
    這個由當年的老莊之湖化成的鬼府——再現!
    這就是老莊的秘密,逆陽邪陰陣真正的陣源所在,也是當年神魔之戰所造成的地獄與人間的空間裂縫。在當年,其實這裏本不可能存人,而最後之所有形成了老莊,不過是設陣者故意為之,利用湖水造成了假象,邪陣引人而入。實際是用邪陣養人,然後再靠這些繁衍的人去喂養這個尚未成活的死地,讓死地逐漸擴大,讓邪陣逐漸強盛。
    在我思索之間,地麵再次發生了異變,一陣陣咕咕咕的聲音從黑色的地底下響起,水泡似的東西也一個一個打在了“湖麵”上。
    接著,無數黑色的人頭從那“湖麵”上緩緩的浮起。
    一個一個猶如立體黑影的屍鬼從地底下爬了出來,我似乎還能從他們遍體通黑沒有形態沒有五官的“臉”上看見了他們充滿邪惡、貪婪猶如野獸的眼睛。
    我從頭上扯下了一根黑色的長發,像是編織的絲線,發絲在我兩手之間徜徉。
    原本細致的絲線頓時越織越大,當達到足以比人的手臂更粗壯的時候我的雙手迅速展開了更大的幅度。
    它們一瞬間激射而出,紮入地底。就在那些黑影人一個一個從“黑水”中一躍而出張出獠牙的的一刻,無數的黑絲從地底下同時躍出,迅速纏繞住黑影人的四肢,也在纏繞的一瞬,迅速把他們侵蝕。
    然而沒完。我從頭上扯下幾根頭發,把它們纏繞一團,吹過一口氣,發團飛起墮入“黑水”之中。黑水之上瞬間籠罩著一片變化莫測的雲煙和星光點點。
    我念動咒文。如洪流的黑氣從地底下翻騰而起衝刷成一個巨型的逆流瀑布。我揮舞雙臂,隱隱間已經擺下了祭壇。
    那些衝天而起的氣流迅速向四周擴散,以衝入雲霄的高度,形成而來一片猶如小型的星際雲的奇觀。
    我以指為刀割破了手腕,當鮮血流出的時候,我手指血流,引領著它們而走,直到那些血液形成一個環球,圈繞著這長長的星雲黑霧。
    然後,我衝入了黑霧之中。
    氣流聲在我的耳邊嗚嗚。我閉上雙目,張開天眼,巡視著黑霧當中的一切。靈魂的殘肢斷骸在氣流中被分割殆盡,成山成堆,滿目蒼夷,似乎也在述說著那一幕幕殘酷充斥的曆史。
    逆陽邪陰陣和設陣者以紅影引我和碧魂入局,運用邪逆八卦陣以我和碧魂的血做祭,吸食了我和碧魂的大部分力量要構造成完整的十三個陣。但最終因為紅影與我的和解,也是因我找到了邪陣的陣源,從而破壞了它——這也便是逆陽邪陰陣的唯一的破綻。設陣者為了加強陣的力量,創造了“曆史十三陣”和現今形成的十三陣融為一體,這樣確實讓一個邪陣達到了無與倫比的強度,因為你在破除現今之陣的同時,曆史之陣也在修繕複原,你永遠也無法同時在曆史和現今兩個空間下去破的這十三個陣式。
    但是,現今十三個陣源的最後一處必要引一強大之力作為最終一陣得以完成。邪陣是以吸食和儲備負麵力量而逐漸形成強大的。設陣者想引我和碧魂之間之悲,造就我們之淒作為這最後一陣之祭。但設陣者萬萬不能料想的是,我的身份代表的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種類,所以人神妖魔皆通,因為我是天地神三界以希冀創生的產物,所以體內所屬性不僅可以是神性,同樣也有魔性,即使他不用引任何的悲慘我同樣可以單獨成祭。
    設陣者想用邪陣吸我之力從而控我,但是他卻不能知曉,我是希冀美好所產生的神物,我的使命就是以己之力量去造就各界的平衡和和平。我的誕生之本源決定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控製我,除非我之意願,否則相反,唯有我才是唯一可主控世界之物。哪怕我的力量消失殆盡也不會影響我這生之本源。
    所以實際上,此刻的十三陣的陣源和代表“曆史十三陣”最強陣源的——以紅影紅靈之悲為祭的陣源,這幾道陣口都已經失去了意義,逆陽邪陰陣的威力不可形成。
    唯有它的主口處——那張已經經過多年吸食了過多邪能的裂口才是我此刻需要真正瓦解的地方!
    我迅速找到了原先大鍾所建築的位置,那裏的建築已經完全不見了。但是原本應該呈現著黑色的被挖空的基地此刻卻有著一條深不見底的似乎通向未知的甬道。
    那裏,正是這一切的初始——神魔之戰中所造成的人間其中的一個創傷,可讓地獄與人間任意互通的那道裂口。
    我向黑色無邊的入口墜入。
    當頭部與我所在的人間徹底交錯的一瞬,我再次讓手腕中的鮮血飛流,同樣以指尖作為指引,像是做著編織一樣,我把那來的入口徹底的封死,並不斷的以血液做祭,設下禁文,去一道一道封起我身後、這座來時的長廊。
    這長長的通道裏不知死去了多少的人。四周的壁麵上嵌著無數的人頭和屍骨。
    這道邪口本自具生命,但凡入生命體都會自動去吸食那些生命體,讓他們(它們)變成它的一部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我已經被邪陣擺入了其中一陣,所以這個最強大的陣源實際上已經聽控於我,這因而省去了我很多的要與之對抗的力量。
    不知念動了多久的祭文,隻覺得已經足以隔絕了這道人間與地獄的裂口之時,在越發模糊的意識下,我沉沉的睡去。
    【逆陽邪陰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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