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園》 《哀墓園》(118)鬼樹哭,紫語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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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故事。
我想是的。
也不該有新奇的,對吧?
一個嫉妒引發的血案。
嫉妒的妻子殺了丈夫愛著的女人,並用了歹毒的手法把這個靈魂禁錮在了一棵樹下,讓她永世不可超生。
嫉妒的妻子最終沒有得到丈夫的心,並也始終不願承認,原來,自己所愛的人並不是他。丈夫,隻是一個懦弱的人,連自己所謂的愛也不敢去保護和守護的懦弱的男人。
因為她害怕,揭穿一個最令她瘋狂的真相。
被殺害的女人化成了厲鬼,永遠徘徊在這棵承載了她靈魂的老樹,以殺戮血洗著自己的痛苦。
愛著殘忍嫉妒女人的男子,為了自己所愛著的人做了一個讓自己背負一生的事。男子把那個被無辜傷害的女人的靈魂永遠封存在了一個老院,讓她的靈魂升不了天,入不了地,永遠在怨恨與尋找中惶惶而過,卻永遠也逃不了那個小小孤獨的,被封存的,那個曾經是一個男人跟她說愛她的小院。因為男子隻為自私地,守護一個人。
然而,命運的轉輪是會發生偏向的。
漫漫長日,怨恨的女鬼找到了可以報複的出路,把怨恨通過深埋泥土,通由那寂寞的樹傳遍了那座鎮,靠吸食活人的精氣與殺戮增長了自己的力量,然後,一步步向殺害她的女人展開報複。
如果,真的僅僅,僅限於,這樣……
“孩子呀……孩子呀,你又走去了哪裏淘氣去了呀……”
遠遠的,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焱凰與泉濪怔著眼睛看著來聲;遠遠的,小彎道,隱現著一個蒼老的身影。
“你們瞧……”我淡淡的目光,淡淡的指尖指著那彎道上那個身影。
焱凰與泉濪依舊無法知道其中的含義。
倒是那個像小孩子一樣哭著的老人突然像孩子一樣,向來者的方像孩子一樣的奔跑過去。
焱凰與泉濪看著更是覺得其中怪異不已。
“冷•紫語,這是……”
啊,久違的了。
再次相聚,第一次,焱凰不是叫我“冷後”,而是——名字。
我笑了笑,嘴角苦澀。
一切都很明晰的。
來者的麵容清晰可見
是……
“馮管家……救……救命……”我回過了頭,看著在地上匍匐著的顯得殘弱的女人——賈夫人,她已經從短暫的缺氧中清醒了過來,此刻狼狽不堪地,毫無顧忌身份地向著前方的來者求救著。
然而很可憐,那個人此刻的眼裏,似乎,沒有她。
阮菁菁也像是沒有注意此刻賈夫人的行動一般,竟然完全沒有理會,也沒有產生任何的行動,隻是像個失魂落魄的鬼娃娃,在那棵盛大的,那裸露在地麵上的一根樹莖上失魂落魄的坐著,身體失魂落魄的,左右的,在原位晃動著,嘴角也在不知道在碎碎地叨喃著什麼,兩眼無神無光地盯看著遠處的一個方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焱凰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向了他的方向。
我看著那他火紅色的瞳,看著他一臉質問的神色,我想對著他笑,卻心下一陣陣痛。
那裏,沒有我回憶的身影呀……
心下有一把火在燃燒。我一甩手,怒道:
“這就是你不是麽?鳳凰一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主——你這號稱維護正義的‘冷族’之神不是麽?!卻為何來問我這個人人得而討伐的妖女!”
焱凰一怔,被我甩開的手還定定地處在臨空。
泉濪也是怔怔地看著我。
話這一出,我才驚覺自己的所為,一怔,低垂下了眸子。
“便當我失言了吧。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一個再也簡單不起的故事。你們不會不知道麼……如果……你們真的想以‘冷族’之名,作三界都為之尊敬的正義之主,並想真的擔當得起這樣的名頭,那麼,你們以為你們所做的,僅僅是一個自傲自封的‘殿下’麽?!你們更是該真正地感受到這世界萬物真正的痛苦,那些平常人最深埋內心的呼聲與痛苦呀!”
是的,他們就像一個個固步自封的“孩子”。世間的年輪在不停地演變擴展,而隻有他們的心在這年歲下變得消磨,蒼白。
直到剩下一顆沒有任何紋理的心髒。
他們因而對待世間的一切也變得冷漠,看待一切都猶如蒼白和沒有任何色彩,便因而不會用擁有色彩的心去了解和對待他人。
這是他們的傲還是他們的悲呢?
我不知道,隻是每每看著這世間的一切的時候,我總會不自禁地悲哀,悲哀別人,也悲哀自己。
這世間的一切,有什麼,是為個人所擁有和得以碰觸?
傷害……
我同樣是一個沒有任何理由去要求的人呀——
弱肉強食;同樣卑微……
焱凰有些氣憤的神色,隱隱卻難得的不做聲。
泉濪琉璃似的眸子流動著深邃的光影,讓人看不出神色。
我歎了口氣,緩緩道:“你們不要著急……今天,我‘邀請’了很多的人。為的就是讓你們所有的人都真正的明白,這個被各個角色撕分了的完整的故事……”
我又看向了那個長長的小道,那兩個手牽著手正緩緩地向我們方向走來和“跳”著來的人。
那是一個怪異的景象。一個老人牽著一個老人的手,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一般,而那個形容枯槁但是動作又像是個孩子的老人更是一蹦一跳地與他的形象完全背馳地正帶著那個牽著他的老人的手,向對麵的一堆人走來。
老人是馮管家,“孩子”是詭異的老人。
此刻看到我的目光,那鬼怪的老人原本還對著馮管家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對著我,卻突然詭異一笑,那笑意,惡意,又招搖,像個險惡的魔鬼。
我也對之一笑。
此刻的焱凰垂放的雙手,拳頭握得死死的。
我知道,他已經隱忍了很久了,以他的性格忍到現在而沒有衝上去直接把對方碾扁,並且也順便把我給碾扁,我知道對他來說已經是有多麼的破天荒了。然而……
然而,現實真的是如自己所想般的隨心所欲嗎?
亦如,今夜的這場對決,我知道憑借武力想要獲取勝利注定會是失敗的。然而,這個事實現在在場的“演出者”又有幾個明白?
言青,這個人前人後的賈夫人。她以為殺了自己所認定的一切絆腳石便以為成功地得到了一切,然而,她永遠也不會明白,她殺得了天下人,卻永遠也殺不了那個真正在操縱她的——她自己深埋於心的心魔。
所以,她最終敗了,狼狽不堪,她以為操縱了別人,卻最終被所有的一切操縱,被命運的發生踐踏在了腳下。
阮菁菁不會明白,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並且足夠擁有足夠的怨恨去麵對一切對抗。然而,力量真的如此重要麼?她擁有殺人的力量,她擁有足夠支撐她“活著”的怨恨的意誌力,然而,這便真的是力量的所有的真相麼?然而,她能真的明白所有一切的真相麽?
焱凰與泉濪,他們如此的強大,強大到永遠不用有任何的顧及顧慮,所以永不會去想,如果,我沒有逼得阮青青本體現身,那麼,他們的法力再強悍,如何?是滅了整個花壇鎮,抱著自己完整無缺的身體退出這場遊戲?還是,在現實操縱的雙手下慘遭意外這把利刃的迎頭刺穿?
他們以為他們永站在一切之上,一切都該被之俯瞰,所以,哪怕一切摧毀在他們的腳下也是命之所使然的。所以,他們敗了,無知而顯示著愚蠢,他們成為了整場戲的配角,被裹著小醜麵具的命運玩弄在手掌,渾然不知亦如魔局。
還有……
我看著那個乖張的神秘人。
事實上,現實中總有它更為殘酷的做法,那個叫做你想象不到的——“意外”。
那神秘古怪的老人卻是已經走到了我們的不遠處,然後拉著馮管家的手,卻見他突然看著我們哈哈大笑,還一邊蹦蹦跳跳:“爹爹!爹爹!瞧那一幫傻子,傻子!”
焱凰終是火大,火紅色的瞳仁怒視著那個囂張跋扈的怪老頭:“好大的膽子!卻以為你剛才擋了我一招便囂張跋扈了嗎?你以為便真的能與我抗比?”
是的,剛才,如不是對方的來勢突然,焱凰的心下關之則亂,若不是那一刻下心裏全是為了替我,也不會實實地挨了對方一招。
不過……
我沒有開口。卻見古怪老頭越發的笑得猖狂,而此刻的馮管家卻猶如一個被他牽著的玩偶,麵色上露著慈愛,然雙目之中毫無焦距,一片木然。
焱凰張開雙臂。
他纖長的臂膀突然綿延伸展而出,展出火紅色的猶如鳳凰翎羽的火翼,絢爛而奔騰,像是一對巨大的翅膀,燃著火焰。
“煠——之——變!”充滿火色的聲音。
然後,迅猛間,無數的火焰從火翼中脫出,一瞬間,天地之間,像是降下了火色的雨。
然後,一簇一簇的火焰像是充滿了靈性般的,激射在怪老頭的身邊,然後一團團地圍成了一圈,向著一個方向滾動,像是要蓄勢待發。
怪老頭早在火焰衝向他的一霎,把馮管家推了出去,自己被火焰圍在裏麵,他卻沒有一絲的怕意,隻是很詭異地在咯咯咯的笑著。
焱凰吊著火焰的雙目,一撇嘴。
“轟——”的一聲。火焰迅速地向怪老人的身上堆積,火焰的包圍下、燃燒下,唯有火光中一個已經被點燃的影子,唯有火焰中嘎嘎嘎刺耳的笑。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來自鳳凰族以來最強的一隻鳳凰所發出的火焰,那是可以焚燒盡一切的火焰。
然而……
“轟——”的又一聲,像是劇烈反彈了什麼的聲音。卻突然,看著火焰中亮出一波水霧質感的氣罩頂出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啊……”泉濪一陣驚色。
對的,那是他剛才才使的屬於他的招式——“水凝罩”。
焱凰也大驚一色,然後,一驚過後,卻依舊冷冷一笑,那火翼依舊起伏飄逸,靈動之間便是像擁有了操縱一切的力量。
“泉濪,看來你得去修煉了,你的招連個不入流的鬼也能使喚了!”焱凰諷笑。
泉濪一皺眉,冷撇著焱凰,卻也作勢起手。
我淡淡地伸出手,一把攔住了泉濪的勢頭。
“你們還不知道、看不清、不明白麽……”聲音,亦如夜色的風,沒有它冷,卻比它更虛渺冷漠。
泉濪看著我,焱凰斜看了我一眼後,依舊死死地盯看著惹開他殺戮的那個人。
我的手指由子時方向指向了醜時。
泉濪看著我移動的手指一指,然後,眼睛驟然睜大。
“你以為你是誰?”隻聽焱凰冷冷的道,那聲音便像是一簇咆哮而過的火把。
“煠——之——變!”他再次操控著火翼。
火雨驟然化成了閃動的星星,把人間變成了星辰。一簇一簇的火焰跳動著變幻著不同的方位。
大地冒起了強大的風暴,吹卷著地麵上所有的東西,吹狂了火焰!
火焰焚城的趨勢!亟亟地向那那猶若水凝的保護罩而去!
——那,便是煠之變的魅力!閃動!變幻!不停地掀起波瀾!
“哈——哈!”天地間卻回扣著,響起震耳欲聾的猖獗的笑。
卻見從那氣罩中突破出一陣光勢!竟猶若——
“啊!煠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