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園》 (70)窗外·蝶戀花·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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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魂劍嗎?那是一把劍的名字……”
“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是關於一隻蝴蝶與一個人的愛情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山穀裏住著一隻美麗的蝴蝶。
這隻蝴蝶不比其它的同類,它是這個世界上一種存世極難極缺的妖蝶品種中現存的一隻,名喚,葬香蝶。
葬香蝶之所以說之“極難極缺”,是因為其誕生的因由、形成、成長都需要一定的天時地利和人和等條件,缺一都無法得之。
葬香蝶是由一種沒有實體的亡魂轉換而得。它是由彼岸中那些被煉獄之火包裹、焚化而分化不散的亡魂,於巧合中,經由經過具有神性和法力之人所彈落的具備禪性和救贖意義的眼淚或血液浸染後而賦予精靈的妖物。其早期形態是一種虛無化的鬼蝶,沒有實體形狀,任何東西都可以穿破,無意識性,隨世所飄零,其還要經過上百年的遊離,存於有繁花和精魄之地,靠吸食花朵和精魄中的精氣,經由精氣孕育,經長年才形成其靈性和力量,最終成精,遂成葬香蝶。
葬香蝶的誕生有著其特殊的意義。
越能隨意幻化形態的葬香蝶其力量則更強。
葬香蝶由誕生而起便帶著神聖的天職——它能引領迷失的亡魂走向他們該回歸的方向,並且,有它的地方便能夠鎮住那些波動的氣場,守護那個地方的平靜。
而我們這個故事裏的蝴蝶便是這樣的一隻蝴蝶。
它誕生於三途川,由神者之淚所包裹的亡魂碎片和曼珠沙華所形成。
隨世漂浮。
一千年的時間裏,它始終呆在它隨世漂浮而降落的地方,那開滿著漫山遍野嬌豔花朵卻沒有絲毫人煙的離彼岸不遠的一個山穀,與諸花遊戲,無憂無慮。
一千年的時間,它終是修成了人形,從此,離開了花穀,遊戲人間,處在那水月鏡花,飄渺流離的塵世間,嚐遍塵世間不可言盡的七色湯。
至此,它遇見了“他”。
弱水之人群,那獨獨的邂逅便染遍了它整個生命。
它遇見了“他”。
在滾滾花海下,抬頭間,看到那溫潤如水的笑顏。
那時的它已修成人態,成為了“她”,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還記得,那是陽春三月,一片勃勃生機的天地。山野林間,蔥蘢的綠色掩映下,花叢之中,濃鬱的芬芳,於人撲麵而來,讓人不自禁帶著朦朧而暈眩的醉意。
夜幕昒,銀月光,她就獨立在花間,輕觸和品嗅著那些嬌豔欲滴而甜蜜的花兒。
“你……是誰……”
刹那間,仿若春風拂麵,亦讓她感受到了那碧波的蕩漾——那清泠如水難以言描的聲音灌入了她的耳中,就此也灌入了生命。
她的思緒尚未反應,心已被那天籟之風的聲音牽引——她抬起頭。
——瞥回眸,燈火闌珊與君逢。
仿若三生石畔上係下的一段塵緣。
就此,她知道了所謂的怦然心動。
她在花叢之間——
一曲舞鸞鳳求凰。
那是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日子。
在花海中,夜幕下,她為“他”傾動舞姿,“他”用最虔誠而純淨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他”吟詩,“淩波仙子輕柔水,水上盈盈步微月。何有此花堪比擬,至此招君斷腸魂。”
她吟念,“舞盈袖,情為誰,夢裏夢外香嬈故。暗思情愫斷腸魂,迎火展翅為君魂。”
至此,她許願,下誓,伴著“他”,不分不離。
然而,妖精與人怎能相戀?
他們的愛仿佛受到了不可覆滅的詛咒。
她深深地愛上了“他”,卻終是忘記了,自己終是一隻蝴蝶,一隻葬香蝶。
葬香蝶,全身通黑,這不是無意義的存在,因為她是一隻——象征著黑暗力量的死亡蝴蝶。
她用能量所作的事情或許神聖,然而,卻洗脫不掉她是一隻來自地獄的葬香蝶。
她由屍骨堆中誕生,靠汲取死人和亡魂的痛苦以及吸食靈魂而逐漸成為了一個活體。
她的通體都是毒。噬骨的毒!
她終是忘記了,自己永遠也不能也不該和那個人結合。
雖然她遊戲人間多年,卻終是沒有愛過一個人像愛“他”那麼多那麼真,那麼仿佛要傾盡自己所有。
她曾與無數的人結合過,讓別人逐漸的中毒,慢慢的死去。但她終是不曾注意過,也從不願承認那是因自己所為,亦或許,是她不曾在乎,她不過是貪享這人世間無窮無盡的情與欲。
然而,與“他”……她才終是了悟,自己的罪業成了不可逆轉的局。
“他”逐漸地中了她從不曾想施與他的毒。
終於有一天,“他”走了,連屍體也沒有留下,隻留下了一把劍,那是他用他自我的精氣化成的劍。
“他”留給她最後的話:“我已讓它認主。當你碰觸它的一霎,它便會與你不分不離。隻要你自身永遠不舍棄你的靈魂——你的靈魂在的一天,便能操縱著它成為利器,也隻要它在的一天,你的靈魂即使被人打散也會被它聚集,永不毀滅。亦如……我對你的愛……”】
“那把劍,便叫——魂劍。”
紫語的眼淚無法遏製地簌簌地落著,直至雙眼模糊。
碧魂看著她,為她抹拭著那仿佛流之不盡的她那滿臉的充斥著傷痛的淚水。
“現在……這隻劍於我所有。”碧魂緩緩的道。
紫語抬頭看著碧魂,傾動中,一波淚水又奪眶而出。
紫語知道他的麵龐即使不用親眼所看也依舊是那樣的溫柔,可是,她依舊拚命地睜著眼睛,想要親自看清,給予自己某種力量。
“我……那……那個故事……完了嗎?”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她每個字的發聲顯得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碧魂微一笑:“未完……”
說不上是為什麼。紫語緊摟上碧魂的腰,抬著頭看著他。
“這個故事……這個故事仿佛就在眼前——那樣的熟悉!……答應我!我想知道完整的……完整的故事!到時……告訴我!”
碧魂的眼光依舊溫柔,臉上散著柔和的光。他對她點點頭。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先破了這裏的危機。紫語,你想好了怎麼做了嗎?我聽你的指揮。”
紫語拉著碧魂的手:“嗯,看清楚了。應該是……那樣子!”
碧魂微一起手,一道光芒從他的手掌之中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