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園》 (7)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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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站到了。”紫語笑著推著少女的肩膀。
少女幽幽轉醒:“啊?到站了……”
少女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窗外——亦如死水般的渾濁烏黑。黑洞洞的,不見一絲生命的氣息,不見一點多餘的情調——黑,毫不透底的黑,毫無流轉的死氣的黑。
“那你們走吧……紫語,小心了……我們下次再見吧……”男子看著前方,微笑著。
“好……噢!對了,我還沒問你名字呢,你叫……”
“雅青。”
紫語想了想,有些奇怪的東西一晃而過。她搔了搔頭,轉念而過:“那好,雅青,那我們下次再見了……”
“你跟我回家吧!”紫語走在前麵,招呼著少女。
紫語優雅的走下下車的階梯,一邊道:“你晚上不回家需要和家裏麵人打聲招呼麼?應該沒關係吧……”
紫語回頭——
空曠曠的哀園門外,隻有一個美麗的女子遙遙望著遠處,和一輛無聲開啟的車。
“哎?怎麼了?她不跟來麼……”紫語疑惑地看著逐漸消失了的軌車,而後回身——
一點星光,包裹著柔光,在漆黑的暗色下裸露著無比璀璨明亮的光影,搖曳著點點星輝,漸行——漸近。
“啊……你是……”紫語有點詫異地看著身裹著黑袍,手提著歐式油燈的老人。
“紫語小姐……您好。是靜沙小姐的管家……我叫……罪。你可以……叫我罪。”緩慢的語調,蒼老的聲線。
“罪?”
“宿罪的罪。”
“真是一個特別的字呀……”她看著他佝僂的身體,壓低的掩蓋在黑袍下的頭顱,心裏驀地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對了,您是靜沙的管家。那您這麼晚是要出去麼?”
“哀園天黑得特別早,而且沒什麼路燈,所以靜沙小姐讓我給紫語小姐領個路。”依舊緩慢低沉的嗓音。
“噢!是嗎。真是麻煩您了。其實不用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哪裏。能幫上紫語小姐的忙……是我的榮幸。哀園很靜,也很‘亂’呀……”
他轉身離開,她靜靜地跟著。
暗夜下,燈影下,兩抹身影構成奇異的圖畫。誰也沒有注意的,那在不遠處的,一個煢煢佇立的少女。
少女怔怔地看著她遠去的方向,怔怔地。
然後,她轉身奔跑——
“咯”——尖銳的碎骨崩裂的聲音驀地在寂靜的哀園門外響起。
一個詭異站立的少女,她的眼珠凸起。
一個凝固著詭異表情的少女,隻有她的眼珠在詭異的動著盯著自己的身體。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腳踝崩掉碎裂。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腿骨關節與大腿分離。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大腿與臀部分離。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腰肢擰曲。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手關節彎曲成奇妙的弧形。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肘關節像斷節的蘿卜從手臂上分離。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手臂分離了身體。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沒有了四肢的軀體將要落地。
骨頭崩裂的聲音響起,少女的頭顱墜地。
少女的頭顱墜地!墜地——
一點也沒有血跡!
分屍的少女不遠處,有個黑色的身影朝著背離的方向奔馳,那分明是——
少女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