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〇章 冰月耳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3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淺川趴在床上,冰藍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周助,你的技術也太差了吧。”
不二狠狠地吻住他的嘴,“有什麼好計較的,下一次不就熟練了嗎?”
淺川斜著眼睛看他,“你這樣的技術,你認為我還會讓你做第二次嗎?下一次換我來好了。”
“休想!”不二冰藍色的眼眸看著他,握著他的手。
淺川笑著,“周助這麼小氣,我都讓你了,為什麼都不讓我?”
不二抱住他,“那麼,月,你在害怕什麼?”剛才他一直感覺到他的顫抖和瘋狂,平常得月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周助。”聽到他的詢問,淺川緊緊地抱住了他,手臂勒得他的肋骨有些痛。
“月。”
“你沒事,太好了。”淺川抱著他,雙手還有些顫抖。先前的事情有多麼凶險,他是知道的,讓一個普通人接受上千年的記憶,精神沒有崩潰,這樣的幾率有多麼微小。
不二抱著他,“我不是沒事了嗎?月,這是我的選擇啊。”即使精神崩潰了,他也想救他。
“不過,月,你剛才不會是因為這個才這麼熱情的吧?”不二湊到他耳邊低語。
“呃?”淺川抬起眼睛看過來一眼,笑容戲謔,“難道周助不喜歡啊,我記得了,下一次——”
不二吻住了他的嘴,笑著,“我很喜歡月的熱情啊,所以,要不要再來一次啊?”
淺川看著他,“想被踹下床的話,你就來啊。”
不二笑著抱住了他。
“嗯?和英二是約在這個地方見麵的吧?”
“是啊。”不二笑著,看看周圍,“英二,一會兒就會來了吧。”
“呐,周助,你和英二的感情很好啊。”
不二微笑著湊過來,“月吃醋了嗎?”
“是啊,是啊。”淺川笑著,給他肯定的答案,“不過,英二很可愛啊,我也很喜歡啊。”
“嗯?”不二湊過來,咬住了他的耳朵,“月要紅杏出牆啊。”
淺川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胡說些什麼呢?”
不二笑著,拉著他坐在路邊的欄杆上。
“嗯,月,有人讓我跟你要一樣東西?”
“嗯?什麼東西?”
“冰月耳飾。”
“冰月耳飾?!”聽到這個名字,淺川全身一震,雙手抱住了頭,很痛苦的樣子。
“月?!”不二被嚇到了。
冰藍色的光芒從淺川的右耳上驟射而出,淺川全身溢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
一枚冰藍色的月牙兒耳飾慢慢地在空中浮現。
“月!”不二抱住了淺川,神情焦急,“月,你怎麼了?”
淺川使勁地咬著嘴唇,唇上已經被他咬出了血。
“月。”
淺川閉上了眼睛,忍受著似乎是直接紮在心髒上的刺痛,這種感覺,他知道,清晰地仿佛似乎昨日才經曆過。
“月。”
淺川聽到了這個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麵前白衣如雪的男子,俊秀儒雅的容顏帶著溫柔包容的微笑,“荊宇?”
男子微笑,“還記得我?”
“不可能忘記啊。”
男子笑著,“你啊,還是愛上了人吧。”
淺川捂著心口,“是啊。”一口血噴了出來,苦笑,“可是,我好像沒有時間了啊。”
“月,我說過的吧,找到下一個你愛的人,我許你一個願望。”
願望嗎?
淺川閉上眼睛,臉上帶著微笑,“為了我的願望,你要付出什麼代價?荊宇,你認為我可以這樣做嗎?”
愛他,但是同樣的也愛你啊。
男子揚著笑容,“那麼,月,你可以看著那個少年痛苦嗎?如果失去了你,他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爭如不見?爭如不見?如果相遇就是為了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怎如不見?
“那麼,我要他的一世幸福。”
“月,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的是這個願望嗎?”
“是的。”淺川閉上了眼睛,隻要他幸福就好,即使他不再記得自己。
“月,你——”白衣的男子笑著閉上了眼睛,心疼,“為什麼總是不想著自己呢?”
不二看著自己懷裏的淺川身體漸漸透明,一種失去的恐懼漫布了他的心,他不想失去。
“不二周助。”
不二抬頭,看見那個在淺川的記憶中曾經見過的男子,“你——”
男子看著他懷裏的淺川,“他的時間到了。”
“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這一世的壽命結束了。”
不二整個人愣住。壽命結束了?這樣突然?突然就丟下了自己一個人。
“不二周助,我們來談一個條件吧?”
不二愣愣地抬起頭看他。
“以你的愛為賭注,不二周助,如果你可以等待的話,或許月輪回的下一世會出現在你以後的生命中。”
不二瞬間亮了雙眼,“真的嗎?我還可以見到月?”
“那麼,不二周助,你真的可以等待嗎?或許終其一生,月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命中?”
“我可以。”不二神色堅定,“即使隻有一絲希望,我也會期待他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三年,五年,十年,……我會等待。”
白衣的男子動容,“好。”伸手抱住了淺川幾乎要消失的身體,淺川原本消失的身體開始凝實,伸手托住了浮在半空中的冰藍色的月牙兒耳飾,輕輕一彈,冰藍色的月牙兒耳飾鑲嵌進了不二的右耳上。
不二看著白衣的男子抱著淺川的身體消失,右手扶上右耳上的冰藍色的月牙兒耳飾,這個是月留給自己的唯一的東西了。
“不二,不二,……”菊丸活潑的聲音傳進耳朵裏,下一刻,大貓的身體就掛在了他的身上,“不二,你在發什麼呆啊?”
不二覺察到有什麼不對了,英二剛才應該是看到了淺川的樣子了吧?不應該這樣問他。
“英二,你沒有看到月?”
“月?”菊丸海藍色的大眼滿是迷惑,“月是什麼?新口味的牙膏嗎?”
不二愣住了,“你不記得月?不記得淺川了?”
“不二,你怎麼了?還有,淺川是誰呀?”
不二扭頭看到不遠處阿桃的身影,衝到阿桃麵前,“阿桃,難道你也不記得了?不記得淺川?”
阿桃似乎是被本不二的表情嚇倒了,“不二前輩,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淺川?”
不知道?
……
“手塚,你還記得月,記得淺川嗎?”不二氣喘籲籲地敲開了手塚家的門。
手塚看了他好久。
“不二,你生病了嗎?”
看著手塚清冷沒有半絲玩笑的表情,不二最後的希望也破滅,冰藍色的眼眸緩緩閉上。
淺川留在這世界上的,隻是在自己的記憶中嗎?
原來是這樣的懲罰?這樣孤獨地想念著一個人?孤獨地等待。
“不二前輩?”
聲音有些驚訝。
不二轉頭看到帶著白色帽子的少年,倨傲的眼眸,上挑的眼角,似乎天生帶著挑釁。“越前?”
少年挑了一下眉,看著他一身狼狽,“不二前輩沒有和淺川前輩在一起嗎?”
不二全身一震。
還有人記得?越前還記得月?
坐在公園裏,聽著不二講述完發生的事情。
越前把喝完了丟進附近的垃圾箱,背著網球袋站起身,“不二前輩等著就好了啊,隻要你還記得淺川前輩就好了,愛著淺川前輩的隻有不二前輩啊。”
不二閉上眼眸,睜開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是啊,隻要自己記得就好了,其他人不再記得有什麼關係?
不過,幸好,除了自己,世上還有一個人記得月。
等待,漫長而寂寞。
國中畢業,是高中三年;高中結束,不二考入了東大的攝影係,畢業後成了一個自由的攝影師,原來的夥伴也一個個踏上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看著當年的同伴一個個成家,然後看著他們的孩子慢慢地長大。
不是沒有父母殷切的期待,也不是沒有父母苦口婆心的勸導,他從來不曾動搖,月活在他的心裏,即使除了他沒有人再在記得。
即使再多的險阻,他會記得自己的堅持。
他會等待,三年,五年,十年,……這是他許下的誓言,即使沒有人知道,但是這是他許給月的,隻要他們兩個人記得,他就必須遵守,因為他不想對月違諾。
但是,直到他白發蒼蒼,淺川一直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在生命的彌留之際,他仍然沒有一絲動搖。
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白衣的男子對他微笑,“你贏了,不二周助。”
白衣男子的這句話仿佛咒語,不二覺得腦中的記憶一陣恍惚,睜開眼卻看到淺川對著他微笑,周圍竟然是當初淺川離開時的樣子。
“周助。”淺川抱住了他。
“月。”不二有些遲疑。
“不二周助。”腦中有一個聲音響起來,“你贏了,所以我許你們這一生,好好愛他吧,不二周助。”
“你是誰?”不二叫住了腦中的那個聲音。
不二聽到了溫柔的笑聲,“我?是和你一樣的人啊,不二周助,因為不放心他,所以才會滯留在他的心底最深處,直到看到他再一次的愛人。”
“謝謝。”
“我要走了,好好愛他啊,不二周助。”
“我答應你。”
腦中恢複了寂靜,不二知道白衣男子消失了。
謝謝,不二在心中默默道謝,感謝你這樣的愛著月。
“周助,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什麼夢?”的fc
“我好像看到了荊宇。”
“荊宇?”
淺川閉著眼睛微笑,“嗯,荊宇啊,那個人比較自戀啊,總是愛護自己的容貌,又有潔癖……”但是,卻可以為了他,披頭散發,一身狼狽。
那個如陽光般溫暖,如水般溫柔的男子,是他曾經的愛人。
他是一個大神官,地位尊崇,在那個時空,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聖潔,凡人隻能仰望。
愛上他,不是因為他的溫暖和溫柔,而是相同的孤獨和寂寞。
一個高高在上,被人尊崇,卻在同時把他隔離在人群紅塵之外;一個飄泊流浪,看盡人世間的冷暖滄桑,看得太多了,所以對於人間的一切都沒有了情緒。
愛上他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一開始他隻是遠遠地看著,不知不覺就走近了,當他發覺時,卻已經愛上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兩份的寂寞放到一起就不是寂寞了吧。
情,總是淡淡的,但是從沒離開過,仿佛你一回頭就能看到。
他陪在他身邊42年。
每一代的大神官都會活80歲,年紀保持在十六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然後一夜之間衰老死亡。
但是,他隻活了70歲,因為他施用了密法,用10年的生命作代價。
他撕心裂肺地問他,“為什麼?”
他笑著,眼神剔透,“月,你是不是打算在我逝去後,不會再愛人了?”
他淚水狂泗。的ed
如何再愛人?如何再愛人?
“月,你過來。”
他跪在他身前,趴在他懷裏,流淚,淚水濕了他的衣衫。
忽然右耳上一痛,冰藍的月牙兒耳飾按在他的耳上,淺川抬頭看到他認真的,神色莊重的臉。
他的雙手結一個奇怪的結印,打進他的額心,“我知道我不能陪你你的一生,但我希望在沒有我的時間,你依然幸福。愛你,月,所以我為此付出所有也甘願。去找吧,用你的心,你的愛,找到那個比我更愛你的人,我許你一個願望。”
不二抬頭,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隻是他自己做了一個夢。
“周助?”淺川愣愣地看著不二右耳上的冰藍色月牙兒耳飾,緊緊抱住了他,有淚水緩緩地溢出了眼眶,濕了不二的衣服,“原來,荊宇真的來過了。”
不過,越前再一次見到兩個人的時候,很是有些驚訝。
看著越前的表情,不二看著身邊的淺川,“月,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其他人都不記得了,越前還記得你呢?”
淺川笑著,“是‘琉光封印’吧,它是我本體的力量,不是輕易可以消除的。”
不二抱住他,“其實我很慶幸,那個時候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可以記得月。”
因為這樣,他才沒有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