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的記憶 第二章 冰帝網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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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陣比上次更甚的猛搖,好像渾身骨架就要散落,我睜開怒氣衝天的雙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身前的人似乎嚇到了,馬上停了手上的動作。
好像不早了,已經放學了嗎?接下來怎麼回那個“家”呢?我揉揉眼睛掃了一下天。再回過神來看把我搖摧殘至醒的那人,臉頓時猛的一抽:百年老樹皮一樣的皮膚,沒有焦距的眼球死水無波,投在我身上的龐大陰影,如果再加上那標誌性的應答聲,簡直是某個動漫形象的翻版!
看我表情豐富地盯著他看,那個大塊頭卻仍舊木著一張臉,果然像極了樺地啊!我“嘖嘖”地歎了幾下,忽然注意到眼前那人穿的衣服怎麼這麼眼熟?左邊從袖子到肩膀處往下和右邊袖子都是灰藍,中間一篇白,黑色領子,在哪裏見過呢?我低頭思索,突然大腦裏閃出一個畫麵,在將眼前那人與之前那個動漫形象重合,又想起之前看到的幾個字……
-----“啊~啊!你~~你是~~”手指顫抖地指著,卻結巴著說不出話來。
“是!”似乎要印證我腦中的想法一般,木訥的聲音反射性地從那厚嘴唇中發出,此刻在我聽來,卻如同來自魔域之音。
正陷入驚嚇過度的神遊天外之中,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被那大塊頭像抓小雞一樣一把提起後領夾在腋下,然後大搖大擺若無其事地起身離開。
“啊!幹什麼?放我下來,樺地!”終於六神歸位的我意識到又另入險境,拚盡全力掙紮著,卻怎麼也掙不開那鋼筋牢籠般的挾製。
走了很久一段時間,我終於徹底承認兩人力量的懸殊,放棄了抵抗,隻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盡管完全不像卻貨真價實是個國中生的大塊頭——我堂堂一個23歲的大三學生,竟然就這樣被一個乳臭未幹,十四五歲的小毛孩侮辱了!被輕而易舉地夾著走?恥辱!生平最大的恥辱!
等到眼睛也酸澀地堅持不住時,大塊頭忽然停住放我下來,力氣透支外加氣憤難平的我一時沒站穩,一個踉蹌向前栽去,不好!連忙伸出雙手緊緊包住腦袋,不過還沒有和地麵接觸身體就懸在半空,用來不及收起的驚恐表情扭頭一看:樺地及時扯住我後領。“算你還有良心!”我重新站好,彈彈肩膀,憋著氣衝他揚揚下巴。
是我看錯了嗎?他的眼裏似乎閃過一絲笑意。木雕人偶也會笑?
“換衣服。”樺地訥訥開口。這才發現這裏是間運動部室,果然哪!心裏的迷惑徹底消失。扭著脖子看看腦後的網球拍,這身體也是網球部的,剛才一路上的情形隱約有些熟悉,隻是因為是很久之前看的動畫片,怎麼也記不得發生在哪個角色身上,想必是個無名小卒。
有些鬱悶地掃著房間,一個巨大的紫紅色櫃子占了大部分空間,再就是沙發椅,我記得青學好像是木質板凳,切!大富豪果然不一樣。櫃子分成幾個隔室,上麵貼著字條,走近了一看是意料之中的人名:忍足侑士,向日嶽人,冥戶亮,鳳長太郎,日吉若,瀧秋之介,上麵最明顯的位置是一張眼角有顆痣,頭發翹起的臉,帶著不可一世卻魅惑異常的笑,偏偏給畫成Q版,看上去很是滑稽。憋住笑繼續掃,果不其然旁邊的小室門上寫著“樺地崇弘”。好像少了一個。
“我的是哪個?”真誠地望向樺地。
他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好像又木了幾分,望了我幾秒,指了指一個方向:櫃子和沙發椅中間的狹小角落,一個單獨的小櫃子憋屈地站著,也有個名字,小小的字跡看不清楚,湊上去仔細辨認,歪歪扭扭手寫體,寫的是——
“芥川慈郎?!!!!!”我差點崩潰,忙扯過一縷頭發確認一看:棕紅色的卷毛,應該早想到了。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場景那麼熟悉:芥川慈郎不就是那個除了比賽,任何時刻都在睡,每次賽前都要跡部下令,樺地領命,經過一番費盡周折,千辛萬苦,就差跋山涉水的尋找,球技不怎樣,唯一記得一場還是完敗,後來還被砸昏過一次,偏偏即使輸得落花流水還高興得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的——小肥羊一隻!?
“是!”
悶棍似的一聲徹底把我敲進深淵,忽然很想念老頭子的拳頭,期待它呼嘯而來,然後我就心甘情願地昂頭迎接——如果可以把我砸回原來的身體。
老拳當然沒有來,所以我隻能哀怨地從小櫃子裏拉出正選隊服換上,死心地跟在樺地身後,目標網球場。
唉,看來在網球部裏那小肥羊混得實在不怎麼樣啊,連置物櫃都被排斥不準和別人一起,但是隱約又記得那場完敗的比賽中,冰帝正選對小綿羊還不錯啊。算了,不管怎樣,我以後都得費些力氣和那幫人協調了,不過,嘿嘿嘿!小公子洛翔的實力可小看不得!
當然,不是說網球——那東西我從來沒碰過。
突然想到這個,我有點慌了,這可是個問題,小肥羊再不濟也還有個魔幻網前截擊,而我卻連拍子都沒揮過~
聽著越來越近的呐喊聲,馬上就到網球場了,我心一橫,管他呢!大不了像羽毛球那種打過去,反正動作也差不到哪去。說到羽毛球,嘿嘿!那可是小公子除了太極和中醫的另一個驕傲!從小學到大學一直是校隊的主將哪,“霹靂無敵小公子”這個美稱也是因此而來,因為有二十幾年的太極做根基,小公子我的羽毛球素來以變幻莫測著稱,時而綿軟纏人,時而淩厲刁鑽,看似平平淡淡的一球也可以包羅萬象般蘊含無窮的力量。嘿嘿嘿嘿……
忽然“咚~”的一聲,我趕緊捂住發麻的額頭:一直低著腦袋進行著自我鑒定,沒注意前麵,結果碰到牆壁一樣的硬物。吸著冷氣抬眼一看,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樺地啊,難怪這麼疼。
“慈郎那家夥還沒找到嗎?啊,樺地?”前方突然傳來邪魅的尾音,小女生聽到的話肯定徹底沉溺,唉,這種家夥留在世上始終是個禍害。但是沒辦法,這裏人家是老大,所以再不滿我也隻能乖乖地從樺地身後探出頭來。
一看不打緊,好熱鬧夠氣派的網球場!上百人零散地在裏麵練習居然還顯得綽綽有餘,站在入口處居然看不清對麵的界限,比我們學校的操場不知要大上幾倍,練習場地居然就有幾十個!再想想動畫片裏青學那惹人憐憫的網球場,禁不住再次感歎:資產階級的爪子果然又肥又長!
正出神地凝望網球場,“慈郎~”平靜無波的聲調帶著冷硬,我趕緊回神,“是!”
跡部環胸站在眼前,銀灰色的發微微翹著,沒了部室那張畫像裏蠱惑的笑,眼角的痣在灼熱的陽光下閃著冷光,氣勢逼人,“部活遲到,罰跑球場50圈!”。——我果然沒猜錯,真不知道那個看上去就很軟弱的小肥羊怎麼忍受得了這種差別對待,比賽中的友好想必也是做給別人看的。不過話說回來,罰跑好像不是你跡部的風格吧?
等等,50圈?我臉色瞬間蠟黃,眼前這個長得恐怖的跑道,隻怕要跑到小肥羊口吐白沫,倒地身亡為止。“咕嚕~~”肚子突然響起,這才想起——“我已經整整一天沒進食了!”不好!居然想著就衝他吼出來了!按照青學部長的標準,這下肯定50圈都不止了!
我忍不住舔舔發幹的嘴唇,不敢去看跡部的表情,絕望地瞟瞟周圍,很多人都停下來望向我們,還走過來一個,發色墨藍,透過鏡片的眼睛,細細長長,閃著狡黠的光,“怎麼了?跡部?又欺負我們小慈郎?”輕佻的聲線,第一感覺就是討厭——副部長忍足侑士。
厭惡地撇過臉去,卻看到跡部柔和下來的表情,眼神閃過一絲不明的色彩,他轉頭對著練習場君臨天下般的喊道:“繼續練習!你跟我來。”最後降下音來的一句是對我說的,然後率先走出球場。我慌忙應聲跟上,轉身時瞥到忍足看著我的奇怪笑眼,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懶得理他。
然後聽到一聲誇張的咳嗽,順聲望去:休息處的一團火紅分外惹眼,精致的臉上是耀眼的笑,手搭在一個高出他很高的人的肩上,另一隻手衝我搖著球拍;他身前那人一頭清爽的銀發,看向我的笑容和煦溫暖;火紅腦袋身後一個束著長發的男生,眼神銳利地掃過來:“嘁!每天都這麼無聊!”不耐煩的聲音,轉身去拿水袋;另外一邊坐著喝水的兩人,一個有著鷹一般鷙猛的雙眼,另一個頭發長至耳輪,麵容清秀,帶著一絲陰柔的美。
搖著手臂回過一個大大的笑臉,我轉身走出網球場,看來之前還是想錯了,小肥羊,不賴啊!看來即使是十四五歲的小娃娃都對小肥羊這種類型毫無抵抗之力啊。
抬頭看到前方一個孤傲的背影,忽然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剛才居然在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娃娃麵前將霹靂無敵小公子的強悍氣勢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