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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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到裘乙蘭,戴總管和裘乙蘭一路上原本是用馬車來代步的,現在戴家三兄弟已與他們彙合,且距離戴家牧場也不遠了,為了能加快速度,遂改用騎馬,由戴景惜負責照顧裘乙蘭。
戴景惜將裘乙蘭緊緊地圈在自己懷裏,兩人共乘一騎,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麵,有說有笑,自成一片小天地。
“景惜,什麼時候你教我騎馬吧。”裘乙蘭憧憬地說。
“乙兒喜歡騎馬嗎?”
“嗯,喜歡。我喜歡騎著馬盡情奔馳的感覺,就像在飛一樣,好自由的感覺。”她張開雙臂,擁抱天空。
戴景惜的心倏地震了一下,自由嗎?乙兒,你如此喜歡自由嗎?如果你知道你將要去哪兒,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還會不會這麼說呢?喜歡自由的你,我還能把你束縛住嗎?
“景惜?”見他遲遲不說話,她低聲喚他。
“好啊,乙兒喜歡我就教你。”他淡淡地微笑。
“嗯。對了,我們到了牧場後就一直在那兒住了嗎?”
“當然不是。”他頓了頓,“我們要回家了,以後就一直住在家裏了。”
“回家?”她不明白。
“是的,回我們真正的家。我已經快要忘了我們的家是什麼樣子了。”他的語氣有些憂傷,又有些期待。
“我不明白。”
“乙兒,如果你發現我並不是你原來認識的那個我,你會怎麼樣?”
“嗬嗬,好傻的問題。”她笑的純真,“景惜就是景惜啊,永遠是我的景惜啊。”
他看著她,她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
戴景彥看著前麵那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容不下一絲縫隙。那曾經是隻有他和憶兒才有的。還記得在牧場的時候,她是他的貼身丫鬟,他帶她去郊遊,他也這樣抱著她,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帶著她策馬飛馳。那時的憶兒,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戴景彥看著他們,卻沒有任何的動怒,他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俊美得近乎邪魅。憶兒,從今以後,你也依然隻屬於我!
戴景銳一旁注視著自己的三弟,那一絲詭異的笑容未能躲過他的眼睛。彥兒,無論你想要做什麼,請你不要傷害到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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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直至傍晚終於趕到了戴家牧場,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迎接他們。想到當初戴家三少爺戴景彥一個人來的時候,福伯可是幾乎動員了全牧場的人來迎接這位小主子的,如今戴家三位小主子齊集於此,反倒沒人來迎接嗎?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裘乙蘭正擔心著,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幾條黑影,動作整齊而迅速。其中一個看似是首領的蒙麵黑衣人向戴景惜他們恭敬地下跪請安之後,用冰冷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啟稟各位主子,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牧場所有無關人員都已遣散。請各位主子早些回房歇息,天擎皇帝派來的追兵會在明日正午左右到達這裏,我們明天一早就得離開。”
“嗯,知道了。我爹呢?”說話的是戴景銳。
這時戴家老爺子戴康平從偏廳走了進來,臉色有些疲憊,“銳兒、惜兒、彥兒,一路辛苦了,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爹,一切還算順利,沒遇到什麼大麻煩。”戴景惜回道。他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卻終究猶豫著沒有開口。
“那就好,你們也累了,趕緊去歇著吧,明兒個一早我們就動身。”
“是,爹。”
正當所有人回房休息時,戴康平卻把裘乙蘭叫住了,“憶兒姑娘必定有許多疑惑吧?”
“我一直跟著大家一起走,從平京到這裏,感覺像在逃難,卻對整件事一無所知。”
“那憶兒姑娘不問嗎?”戴康平眼神眼裏地看著裘乙蘭。
“我的確很想知道,被蒙在鼓裏的滋味不好受,但如果這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事,那我問了也沒用,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那即使我不問,你們也會告訴我吧。”裘乙蘭微微一笑。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已經表示我們願意相信你,不然也不會讓你來到這裏,也不會讓你見到‘獵鷹’了。有什麼問題去問惜兒吧,他會告訴你。”老爺子說完就自個兒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獵鷹”?這不是第一次聽到的名字了,剛才的那幾個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的黑衣蒙麵人估計就是“獵鷹”了吧。
裘乙蘭回到自己的房間,戴景惜正等在那裏,看見她回來,什麼也不說,隻是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
“景惜?”她不解地喚他。
“你已經見過‘獵鷹’了,該讓你知道全部的事了。乙兒,有些事我瞞了你,但絕不是有心要騙你,你,能明白我嗎?”
“如果我不明白你,又怎麼會一路上跟著你走卻什麼也不問你呢?景惜,我相信你,所以你不必為此而介懷。”她笑,婉約空靈。
戴景惜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雙手環抱著她,語氣無比輕柔,“乙兒,你聽著,我不姓‘戴’,而是姓‘顏’。”
“顏”?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今光合大陸第二大強國的摩亞王朝的皇帝就姓“顏”,“顏”是國姓!
如此說來,這一切的一切,裘乙蘭就已經能猜出個十之八九了。
大概在二十年前左右,當時的光合大陸第一強國摩亞王朝發生了一場規模龐大的內戰,經過了整整近十年的時間,總算將那場內戰平息了,而自那場內戰結束之後,元氣大傷的摩亞王朝被其他國家有機可乘,不少中型國家乘機擴展自己的實力,打算趁此機會翻身成為霸主之位。其中一個叫天擎王朝的成了最後的贏家,代替摩亞王朝成為了光合大陸現任的王者。而促使天擎王朝成為霸主的功臣卻是當時年僅13歲的王子商澈,至此,商澈徹底得到了朝中大多數大臣的認可,打敗了包括太子在內的他的幾位哥哥,成為了現任天擎王朝的皇帝。摩亞王朝從霸主的位置上被踢了下來,自然是不甘心,時時刻刻想著要奪回霸主的寶座。
“那麼你們……”
“我爹,不,應該叫父王的。我父王是摩亞王朝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兄長,也就是摩亞王朝的王爺,禦賜‘康平王’。而我們兄弟三人,由於自小就來到了天擎王朝,所以一直沒機會被冊封王位。這次回去,皇上就會對我們進行冊封了。”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波瀾。
“我明白了,你們進入天擎,利用摩亞王朝的財富在天擎王朝中迅速地發展經濟,將天擎一半的經濟命脈握與手中,然後在必要的時候瞬間全部退出,這樣就能使天擎陷入經濟危機中。經濟是一個國家的根本,一旦經濟陷入大的危機,嚴重的話甚至會有滅國的危險。”這招真是夠狠的。
“的確是如此,本來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隻是近來我們的身份開始暴露,為了不功虧一簣,不得已決定提前行動了。雖不至於動搖到天擎的根基,但也足以讓它修養生息一段時間了,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翻身奪回霸主的位子。”
“那你們是怎麼得到天擎信任的呢?按理說,一個陌生的家族在短短幾年之內突然一躍而起成為一個國家的經濟支柱,這實在是可疑啊。”
“我們這麼做也的確是冒險了,大概是上天保佑吧,初來天擎時,正好碰上天擎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田地顆粒無收,天擎皇帝商澈就是再怎麼有本事,他也沒法和天對抗。我們就抓住這次機會,免費發糧給災情嚴重的地區,以此初步得到了商澈的信任。後來,商澈致力於打擊我們摩亞王朝,我們也有意無意地助了他幾次,當時的商澈畢竟還隻是個十三、四的孩子,又少年得誌,難免驕傲自大,再加上他當時登基不久,國家尚未徹底穩定,正需要像我們這樣實力雄厚的後盾幫他,於是經過我們一步一步地設計,終於基本上得到了他的信任。”
“那我們又怎麼會遇到襲擊的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次紅繡班的事與天擎皇帝脫不了幹係吧?那不是表明他其實並未完全信任你們嗎?”
“商澈原本就不是普通的角色,他能憑13歲的年紀將國家推到霸主的地位,將自己的兄弟一一鏟除,得到大臣的擁護,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少年的衝動他有,成熟的睿智他也有。原來他並未完全相信我們,隻是因為他需要我們的幫助,且又沒有證據表明我們有任何威脅性,於是他才表現出信任我們的樣子,其實暗地裏也沒少派探子查探我們的底細。最近我們內部出了叛徒,讓商澈的探子查出了些東西,我們這才決定提前動手。所幸那叛徒身份不高,知道有限,我們稍微設了個計就將他捉拿了。這次是一場時間賽,我們和商澈之間的時間賽,誰先出手誰就贏。而我們,贏了。”
“聽著感覺好危險,似乎有些賭博的意味,賭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露出破綻,真的好險。景惜,你怎麼能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呢?現在聽來,都有些後怕。”裘乙蘭心裏莫名的恐懼,下意識地往戴景惜的懷裏靠了靠。
“嗬嗬,已經沒事了,乙兒,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馬上就可以回家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裘乙蘭抬起頭,“那景蓉呢?她怎麼辦?”
戴景蓉,不,顏景蓉,她嫁的可是現任天擎王朝的中書令的陸遠尚啊,正二品呐。
“當初這婚事是由商澈親自賜的婚,我們為了不讓他起疑,於是答應讓蓉兒與陸遠尚成親,如今確實麻煩。這次在和你會合之前,我們三兄弟就是去找蓉兒的,我們想把她一並帶回摩亞去。經過這次的事,商澈必定大怒,他絕不會放過我們中的任何一人,蓉兒留在那裏實在危險。”他的語氣充滿無奈,“可惜,我們都沒想到,蓉兒竟已愛自己的丈夫如此之深,寧願死也不願離開他。我們本想用強硬手段強行把她帶回,但蓉兒一心若是強行帶她離開就求死的心態,我們實在無奈。而那陸遠尚也是真心愛蓉兒,他用生命向我們保證他會保護好蓉兒的安全,再加上當時時間緊迫,我們沒多少時間再耗下去,於是隻好先行與你們會合了。希望那陸遠尚真能保護好蓉兒才好。”
陸遠尚的確有些本事,但,他再怎麼厲害也畢竟隻是皇帝手下的一個臣子罷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他真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嗎?
看戴景惜陷入沉思,知道他正想著與自己同樣的想法,於是刻意岔開話題:“景惜,那‘暗夜’是什麼?‘獵鷹’又是什麼?”
“‘暗夜’是一個專門收集各種機密情報的情報組織,這次的內部叛徒一事就是由‘暗夜’查出的。而‘獵鷹’則稍微複雜些了,裏麵的全部成員都由我和大哥兩人親自挑選,再根據他們每人的特征派以不同任務,有的專門負責暗殺,有的專門負責突擊,還有的專門負責處理各項緊急情況等等。‘暗夜’和‘獵鷹’是我們最厲害的武器及我們最完美的作品。”
裘乙蘭聽著他的講述,沉默了一會兒,“景惜……”
“嗯?”
“答應我好嗎?”她抬起頭,眼神認真地看著他。
“好。”他輕聲道。
“我還沒說我要你答應什麼呢。”
“我知道你要我答應什麼,你要我再也不要讓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了,對嗎?我的乙兒,無論你要我答應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是啊,她怕,她害怕會失去他。如果這次是商澈先動的手,那麼現在她已經失去他了,就隻差一步啊。所以她要他答應,再也不要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你已經答應我了哦,不能反悔哦。”她看著他,天真的表情,認真的語氣。
“好。”他溫柔而寵溺地笑,緊了緊環抱著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