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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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景蓉是回家探親的,本來早該和夫君離開回祿州老家的,若不是正巧碰上戴景彥的這次意外,他倆恐怕早已回去,如今戴景彥的傷已複原得差不多,夫婦二人遂向戴家老爺子辭別後起程回家去了。
戴景彥傷已無大礙,不再需裘乙蘭親自照料,吩咐下人丫鬟好生照顧著,裘乙蘭就回賬房工作去了。隻是不知是否是錯覺,裘乙蘭總覺得這幾日戴家有些不太平靜。按理說戴景彥的傷已無大礙,再過個幾日便能痊愈,這幾日也未見發生什麼奇特的事,表麵上一切如常,可為何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免不了想起之前的種種,戴景惜和戴景彥在書房的那次對話;紅繡班的那次莫名其妙的襲擊;還有這次戴景彥的重傷等等,她總覺得這戴家不簡單。
裘乙蘭並不是個遲鈍的人,隻是她向來為人淡薄,凡是與自己無關的人事物,她向來不會多問。可如今這已不能算是與她無關了,戴景彥與自己是最好的朋友,戴景惜又是她的……她的什麼呢?她還真不知道。但不管怎麼說,戴家的事已不能完全說與她沒有關係,畢竟她現在也算是戴家的一份子。
或許應該找人問清楚,但問誰呢?如此敏感的問題,或許還會是機密,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也不是知道了就會隨便說出口的。突然發現自己能信任的人還真不多。問戴景彥的話,他自然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起碼裘乙蘭認為他不會對自己隱瞞,但她總認為戴景彥那小孩子的脾氣實在不是很靠得住,再說他現在有傷在身,還是別去煩他的好;問戴家大少爺戴景銳嗎?算了吧,那人看起來雖然挺可靠的,但他始終未真正信任過她,上次趁救了他三弟一命之時向他索要“生死相隨”的解藥,他也未答應,現在若是去問他,恐怕隻會讓他更加懷疑自己罷了。那問戴景惜嗎?兩人似乎已經好久沒單獨相處過了。偶爾因為公事需要而不得不有所接觸時,也隻是談論公事而已,戴景惜總是溫柔又細心地給她解釋各種她不懂的難題。他依然會笑,那笑依然超凡出塵、瀟灑飄逸,隻是又回複到了她初見他時的模樣,沒有一絲快樂的笑容,讓她心疼。
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抱他,想告訴他別再那樣笑了,別再令她心疼了,想要保護他,安慰他啊!
於是她真的這麼做了,當他再一次笑的時候。
她不想欺騙自己。即使他的心裏永遠是自己的弟弟擺在第一位,她也依然無法不理他,無法拋下他。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那個不懂得愛人的裘乙蘭已經消失了,在見到那個叫戴景惜的溫潤如玉般的男子之後就注定要消失。
或許內心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吧,或許仍然自私的希望自己是他心中的唯一的吧。但,已經放不開手了,所以隻能選擇不介意,所以她要守著他。
所以當她看見他笑的時候,她抱住他,滿是心疼。
“乙兒。”他叫她,小心翼翼。
“為什麼你總能令我心疼?為什麼我不再是我?我該怎麼辦……”水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轉,眼睛變得迷茫,不再清澈。
“對不起……乙兒。”他輕聲說道,伸手將她圈入自己懷中,強硬卻溫柔。
冰涼的感覺傳來,他的唇貼上她的。那是他青澀的吻,輕柔卻充滿占有欲,“乙兒……我的乙兒……”他呢喃。
“景惜。”她抬頭看著他,“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我總覺得你們神秘兮兮的,你們總受傷,告訴我好嗎?我擔心你,擔心景彥。”
“乙兒不必擔心,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到時一切塵埃落定……”他遙望遠方,聲音虛無空靈。
景惜,你是不信任我嗎?還是隻是不想讓我擔心呢?如果你是不信任我,那我不知道我喜歡你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你隻是不想讓我擔心,那你更該讓我知道啊,這樣,我就能和你一起分擔,這樣,我就會覺得幸福。
“景惜不願意告訴我嗎?”她輕聲問。
“隻要乙兒想知道,我願意告訴你任何事情。”他頓了頓,“但現在還不行,我不想你被卷入其中。我的乙兒該是永遠快樂無憂的。”他低吻她的額頭。
“好,當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我會聽。”她這樣說。
窗外的鳥兒在歌唱,蝴蝶在嬉戲,微風拂過草地與樹葉,溫柔得就像母親在撫慰自己的孩子。這是無比美麗的一天,寧靜而悠遠。
戴景彥看著相依的兩人,眼神冰冷。無論我怎樣費盡心機,你依然隻看得見二哥嗎?憶兒,為什麼你從來都看不見我呢?明明我比他更早認識你,明明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啊。憶兒,無論你選擇的是誰,無論你喜歡的是誰,你最終都將隻能待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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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彥,你剛才去哪了?”大哥戴景銳的聲音在戴景彥身後響起。
“大哥?”戴景彥有些吃驚,這時候大哥該是在給“獵鷹”訓練才是,會出現在這裏?“我隻是四處走走,在屋裏悶得慌。”
“隻是走走嗎?”
“是啊,不然我還能做什麼?”戴景彥並不喜歡和大哥獨處太久,從小到大一直如此,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而戴景銳恰恰相反,向來冰冷如冰山的他,卻唯獨總是對自己的三弟溫柔以待,雖然他對他的二弟也很是關心,卻是不同於三弟的。
“景彥,他們是真心相愛,已容不下別人,我不希望你到時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他的語調溫柔,說的話語卻如此現實而殘忍。
“我會改變這局麵的。我會讓憶兒喜歡上我的,即使她不喜歡我,她也隻能屬於我!”他無比認真地說。再不見平日的天真,此時的他陰沉得有些可怕。
“景彥,你總是這麼任性,是誰把你寵壞的呢……”他的聲音飄渺,“彥兒,你會毀了你自己的,或許……我也會……”後麵的話似在悠歎,又似在低喃,讓人聽不真切。
“大哥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要走了。”說完轉身離去,隻留下戴景銳獨自站立在那兒,還有微風中輕輕的歎息。是風在歎息嗎?應該是的吧……因為戴家大少爺永遠也不會有軟弱到獨自歎息的時候。所以,應該是風在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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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約會了吧?裘乙蘭心裏想。
裘乙蘭從沒約會過,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夠漂亮,而是因為以前的她是個沒有愛的人,既然不會愛人,當然也就不會有男朋友,更不會有約會。
由於前段時間裘乙蘭要忙著照顧戴景彥,又要把賬房的事一件不落的做好,可著實累壞她了,戴景惜看著心疼,於是就特地準了她幾天假期,順便也放自己幾天假,陪著她出來散散心。
現下兩人正泛舟湖上,當然不是那種隻能容納兩三個人的小船了,而是一艘足以舉辦舞會的大船。船上兩人此刻正坐在一張小巧精致的餐桌前,上麵擺滿了裘乙蘭親自做的各色點心。自從來到戴家本家後,她一直沒機會自己下廚做點心吃,現在有了空閑時間,說什麼也要親手做一些自己拿手的點心來給自己喜歡的人吃。於是她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做了這些,由於時間倉促,隻好挑簡單的做了,不過味道還都不錯,相信景惜會喜歡。
“早就聽說我的乙兒會做許多新奇又美味的點心,卻一直無緣品嚐,今日我總算能嚐到了,大飽口福啊。”他笑得像個貪吃的小孩,倒也挺可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戴景惜竟然把“乙兒”換成了“我的乙兒”,一直以為他是個溫文儒雅的俊逸公子,卻沒料想到他也會用如此占有欲強而又甜膩的昵稱,讓裘乙蘭有些哭笑不得。但,她喜歡!她喜歡他這樣喚她,就像自己本來就該屬於他的一樣,就像兩人從此再也不會分開一樣。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這樣很好。
船兩旁的景致很美,就像兩人現在的心情一樣,綠樹環繞,鳥語花香。偶爾湖邊的小亭子裏會有幾個小孩在嬉戲,或者是幾個文人在吟詩做對,聲音傳進船中,好不愜意。
戴景惜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古箏來,開始彈奏起來。琴聲悠揚而飄逸,寧靜而致遠,正如他的人一般。
原來他還會彈琴啊,真是位名副其實的翩翩佳公子啊……
琴聲引來無數側目者,其中不乏一些妙齡少女,她們看著他,麵上有些微微泛紅。
她知道他是極出色的,也知道必定會有眾多美麗女子傾心於他,可等真實見到了,卻也免不了俗的要吃起醋來:“景惜,我不要你在這裏彈琴,我隻要你為我一人而彈。”
“好。”知道她是吃醋了,他很高興,放下手中的古箏,他悠然自得地喝起茶來,心情大好。
看他笑得如此開懷,像偷了腥了貓,她撅起嘴,“景惜,我要你抱我。”她的神情像個孩子。
“好。”依然溫柔如清風的聲音,他張開雙臂,輕輕的攬她入懷,“乙兒高興了嗎?”
“嗯。”她閉著眼睛,在他懷裏點點頭。
不遠處的涼亭裏,一個俊美如天神般的年經男子此刻正冷眼看著他們,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男子一口喝下手中的烈酒,一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