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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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數字真是神奇的文字,竟可以把數字的記錄、計算、閱覽簡化到這樣的地步,而告訴他這種文字的這個叫憶兒的女子,更是新奇,她是在哪學來的這種先進知識的?椐他所知,古往今來從沒有人使用過這種文字,難道是她自己獨創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很有可能她的失憶是假的。她假裝失憶進入戴家有什麼企圖嗎?如果真有企圖,她應該盡量隱藏才是,又怎麼會自己主動暴露出來?或者她有自己的隱情?
戴景惜一麵感歎阿拉伯數字的神奇,一麵內心百轉千回,這憶兒不簡單。已經可以確信她是假裝失憶,但暫時還不能確定她來此的目的,無論如何,以後要對她稍加注意。或許……她並沒有惡意……
戴景惜不願相信如此聰靈潔慧的女子會是耍心機、玩手段之流,看她的眼睛如此清澈潔淨,還有她對著自己發呆時的可愛窘迫,還有她眼底對自己的心疼,那不是裝假能裝出來的。
是的,他看見了她眼底的心疼,卻隻是假裝沒看到罷了,過去也總有丫鬟對自己存在不切實際的想法,他都沒有把它當一回事。
“憶兒,這阿拉伯數字實在神奇,有了它,我們記起帳來就簡單多了,以後我查看起來也會輕鬆不少。看來我是揀到你這塊寶了呢。”他輕笑,低聲調侃。
“奴婢隻希望能幫到二少爺,這樣奴婢也就高興了。”這可不是奉承話,而是實實在在的心裏話,隻要能幫到他就好,隻要他別再那麼累就好。
看完帳簿又學習完阿拉伯數字,這一來一去的,不知不覺間竟已到午飯時間。這古人吃飯,可是很講究時間的。尤其是下人,要是錯過了用飯時間,那可就得餓著肚子直到下一餐了。
“憶兒,今兒個我們就一起膳吧,吃完了,我帶你到帳房去看看。”戴景惜叫下人傳了午膳到廳裏,叫上裘乙蘭一起用膳。
“奴婢怎好與二少爺一同用膳呢?憶兒還是先行回去,吃完了再過來吧。”
“不防事的,這兒就你我兩人,也就沒那麼多規矩,再說你一來一回的也麻煩,就順道在這裏用餐吧,你的那份我已叫廚房傳到這兒來了。”
“是,二少爺。”那她也就不推辭了,有個帥哥陪自己吃飯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花癡了?她向來對帥哥沒什麼興趣的,在21世紀,花樣美男多得看到她眼發酸,也沒見自己對哪個帥哥感興趣過,一度還以為自己是情冷感動物。如今對這二少爺,先是發呆,後是心疼,自己這是怎麼了?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腦袋,企圖讓自己恢複“正常”。
“怎麼了,不舒服嗎?”看到她的舉動,戴景惜一臉疑惑。剛才她的表情真是可以用精彩豐富這四個字來形容:一會兒像偷了腥了貓,一會兒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接著又用手拍自己的腦袋。他暗自無力地搖搖頭,真不知道這丫頭還會有什麼奇特的表現,真有些期待呢。
“啊?哦,沒有,奴婢很好。”暗罵自己,又在他麵前出糗了。裘乙蘭這輩子恐怕一輩子出糗的時間加一起,也比不上今天一天出的糗多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在戴景惜的麵前失態。
兩人移步前往大廳,丫鬟們正把各色菜肴擺上桌。菜色偏素,看來戴景惜的口味挺清淡的。
戴景惜連吃飯樣子都極為雅致,喝湯絕不會出聲,吃飯也是細嚼慢咽,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怕是改不了的了。好在裘乙蘭也不是個粗魯的人,平時吃飯也算是斯文,不然麵對著戴景惜的優雅吃相,如果不想出醜的話她恐怕就別想吃飯了。
兩人麵對麵坐著,各自吃著飯,也不說話,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整個大廳裏就隻有輕微的碗筷的碰撞聲。裘乙蘭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希望這頓飯能快點吃完。但看戴景惜倒是沒什麼異樣。也是,他是少爺嘛,從小習慣了在下人丫鬟們的注視下吃飯,早已習以為常了。
一頓飯吃完,也不好馬上就工作,他少爺也不是鐵打的,總要休息一會兒。戴景惜帶著裘乙蘭來到早上她剛經過的那片竹林,這是他在閑暇時間最喜歡的去處了。
“憶兒覺得這裏如何?”他笑問。
她發現他真的很愛笑。
“恩,不錯。”裘乙蘭並不是個風花雪月的人,平時對花花草草的也沒什麼特別喜好,但對竹子倒是有幾分喜愛的,理由是竹子簡單幹淨。竹子不會像其他花卉一樣妖豔而複雜,它簡簡單單地生長在土壤裏,堅韌而高潔。突然想到一首描寫竹子的詞,不禁地脫口而出:“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幾經狂風驟雨,寧折不易彎。依舊四季翠綠,不與群芳爭豔。”這詞後麵應該還有一部分的,隻是她背不出來。
“好詩!想不到憶兒還是個才女呢。”他真心讚歎到,“隻是這詩為何不依循詩的規律,反倒是獨出一格?”
難道這裏還沒有流行“詞”嗎?“詞”相對於“詩”來說規矩要少些,束縛自然也少很多,能更加地暢所欲言地表達作者想表達的意境。相對於‘詩’,裘乙蘭更喜歡‘詞’。
“這不是‘詩’,而叫‘詞’,比詩更隨性些。”其實她也不是很懂,畢竟不是學文學的,隻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解釋了。希望他別深究下去才好,不然自己隻好瞎編了。
“憶兒真是了不得啊,盡懂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兒,這些玩意兒還真個是不錯,就像是對現有事物的進化一般。憶兒,你到底是從哪來的呢?”他饒有興趣地問道。
“二少爺忘了嗎?奴婢失憶了,又怎會記得自己是哪裏人呢?”這話說得心虛啊,她已經在不自覺間透露太多東西了,像戴景惜這般的聰明人,不可能不有所懷疑。
“憶兒就別再裝了,你我都知道你並沒有失憶,一個失憶的人又怎會記得這些不為人所知之事呢?沒有人知道的事,自然就不會有人教你,莫不是自己記得,你又是從何處得知?”手撫竹葉,他依然笑得雲淡風輕,悠然自得。
“奴婢並不是真心想欺騙二少爺,實在是有難言之隱,但奴婢可以發誓,絕沒有對戴家存任何不良的用心,蒼天可見。”沒有必要繼續隱瞞自己假裝失憶的這個事實了,爽快坦白些才可以減輕些自己的可疑度。
“好,我且暫時相信你。你可別叫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戴家的事,不然我絕不輕饒你。你可聽明白了?”他的眼神是少有的嚴厲。
這女子的身世甚為奇特,首先是她為何要假裝失憶?其次是,她是在哪兒懂得這些個奇怪卻又異常實用及精辟的新鮮事物的?還有就是,她怎會碰巧就出現在戴家位於天擎王朝邊境的牧場的呢?那裏人煙稀少,除了戴家牧場的人,少有人去,而她卻偏偏出現在那裏,又和三弟相交甚歡,這是巧合嗎?還是……
三弟回來後,對著他大談他的憶兒如何如何。戴景惜看得出,自己的弟弟對眼前這女子存著的是什麼樣的心思。倘若這個憶兒沒什麼問題,那自是三弟撿到寶了;但若是……那太危險!
“是,奴婢明白。”她低首作揖道。自己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戴家的事呢?要做的話也不會冒著被發現假裝失憶的危險而幫他了。
她隨著他的眼光看向那一片“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的竹林。她想他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這片竹林,可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這是幅恬靜美麗的畫卷,一男一女相依站立於一片竹林之中,男的俊俏翩然,女的靈動怡然……竹亦聽風,隨舞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