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笑剛剛睡著，查小肆在枕邊開始不停的喊著三個字。雖然含糊不清，但陸瀟笑聽的出來，他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我在這呢！”陸瀟笑伸手拍拍查小肆的手，又摸摸查小肆的臉。他怕嚇到查小肆，手輕的像第一次觸碰新生的嬰兒。
    但他沒能喚醒夢的沉沉的查小肆。
    陸瀟笑眼看著查小肆的眼角慢慢溢出清澈的淚水來，他有些急了。他拍著查小肆的背，又叫了幾聲他的名字，查小肆終於醒了。
    查小肆睜開眼睛看見陸瀟笑的時候，眼角不停的流水。淚腺如同爆破掉的水管，無法控製。
    “做噩夢了？”陸瀟笑一隻手捧著查小肆的臉，聲音輕輕的。
    查小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陸瀟笑，一句話也不說。
    “我在這呢。”陸瀟笑摸了摸查小肆有些起皮的嘴唇，自己忍不住也抿了抿嘴。
    突然，查小肆攬著陸瀟笑的背，把臉搭在陸瀟笑的肩膀上，一點點抽泣起來。
    這是陸瀟笑第一次見查小肆哭。滾燙的眼淚滴在皮膚上，像濃酸，燒的人心疼。
    “寶寶。”陸瀟笑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撫著查小肆，抑製不住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查小肆哭的越來越傷心，哭的身體漸漸抖起來。
    陸瀟笑拍著查小肆的背。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擁抱。陸瀟笑摟著他的“小神仙”，嘴裏不停說著，“我知道。我在呢。不哭了。別怕。”
    查小肆雖然不停的點頭，可是那“爆掉的水管”卻如關不上閘門一般，泄了洪。
    查小肆特別不喜歡哭。他討厭眼淚。
    他四歲那年，春節家庭聚會。查小肆最喜歡的玩具被他堂姐摔壞了，他在長輩麵前哭，所有人都逗他說“男孩子還哭，羞死了”，紅著眼睛的查小肆被他們叫了一整天“小花貓”。
    查小肆看大人們一點都不傷心，隻顧著逗他，氣的晚飯都沒吃。鼓著小臉，噘著紅紅的小嘴，兩隻小手叉在胸前，獨自坐在角落裏生悶氣。
    後來還是查小伍搬著小凳子坐過去，喂了查小肆一小碗粥。真真把查小肆喂成了“小花貓”。
    但從那以後，查小肆都幾乎不會哭，也特別不喜歡被人叫“小花貓”。
    這是查小肆從小到大第一次哭到不能停止，驚的糯糯也跳到床上來，眼都不眨的看著他。
    陸瀟笑拍拍查小肆，讓查小肆看著自己，他捧著查小肆的臉，查小肆的眼淚依舊不斷的從眼角流出來。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受了什麼傷害。
    他捧過那張細膩白皙的臉，輕輕吻在查小肆的臉頰上。
    有淚水的味道，又鹹又苦。
    接著他又吻在查小肆的嘴角和看起來幹幹的嘴唇上。查小肆的淚水終於漸漸少了。
    很快，陸瀟笑開始輕柔吮吸查小肆櫻桃肉一般甜膩的上唇。嚐過淚水的滋味，那唇肉的甜仿佛更濃鬱了。陸瀟笑貪婪的索取著，像個嗜甜如命的孩子。
    他微微睜開眼睛，見查小肆閉著眼，縱情難擋。他立刻垂下眼簾，更加放縱了。
    他用舌尖蕩漾過查小肆的牙齒，準確無誤的觸碰到查小肆的舌頭，然後開始大力的吸起來。
    那股甜味兒終於不再是僅存於舌尖的若有似無。這次他要那甜，如同爆漿的糖果一般，在他的口腔中恣意噴灑。
    查小肆原本還哭著，但當陸瀟笑像吸食陽靈的狐妖一般吮吸自己的時候，他不想哭了。
    他把手放在陸瀟笑的腰上，輕輕的撫摸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就快要飛起來了。但他沒有張開眼。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夢是醒。
    他害怕一旦驚醒這個濕漉漉的夢，就隻剩下自己幹巴巴的蜻蜓點水，那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他享受著，縱容著。他甚至聽到了對麵陸瀟笑微微的呻吟。
    窗和門都關著吧？查小肆突然分了一下心，但很快他便輕撫上陸瀟笑的背，忘了這有可能不是一場夢。
    癡纏的人管不了那麼多，時間也如馬車飛馳。陸瀟笑瘋狂的試探和嚐試，查小肆如同被吸住一般的配合著。
    而貓卻如看膩了一般，“喵”的一聲跳下床走了。
    肥貓落地，“咚”的一聲。
    被驚醒的兩個人終於睜開眼睛看了看世界。
    模糊，潮濕，又有些熱。
    查小肆臉上的淚痕還未全幹，陸瀟笑伸手擦了去。查小肆看著陸瀟笑，頓了頓，終於揚起嘴角笑了。那笑容像個百轉千回的夢，朦朧卻美。
    “夢到什麼了？”陸瀟笑眼裏滿是清澈的光澤，那張微微上翹的嘴，因為那個濕噠噠的吻而熠熠紅潤。
    “你受傷了。”查小肆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夢和之後的吻中，呆呆的表情十分可愛。
    “我好好的呢，早點睡吧。”
    “我不。我還要。”查小肆突然嘟起被吸食過的紅嘴，一點平時的樣子都沒有。水嫩的臉上泛著一點點紅，像個撒嬌的娃娃。
    “太晚了，睡吧。”陸瀟笑邊說邊湊在查小肆唇畔，也來了一個蜻蜓點水。
    “你是不是騙我了？”查小肆突然委屈巴巴的看著陸瀟笑。
    “我發誓我沒有。”陸瀟笑對著查小肆舉起三根手指。
    “不用。我知道你不敢。”查小肆轉過身平躺著，陸瀟笑側身蜷在他身邊，摟住了他的一隻手臂。
    窗外忽然起風了，窗簾被風鼓起來，再婀娜輾轉落下。有一瞬間，床邊照進一片溶溶曳曳的月光，把床頭的夜燈裹上一層潮濕的光輝。
    查小肆用手掌護住陸瀟笑的膝蓋，祈禱著夢都是反的。
    夜風中，兩個人都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