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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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五年。
七月的京城,湛藍的天空掛著火球似的太陽,空氣中都彌漫著汗水蒸發的味道。正當各官宦之家都在午憩的時候,鎮國公府似掀起了一道驚天炸雷,任偏沅巡撫的宋三爺(宋熙庭)即將被調任為工部尚書,這下鎮國公府終於一家團圓了不說,鎮國公夫婦也終於能見到心心念念的三房孫女兒了。
要說常人外派地方,年節時分總會帶著妻孩上京探親,再不濟總歸三年探一次。宋三爺自外派離京時長子不過繈褓,時任偏沅巡撫次年生下次子,三年生下千金。任職期間借由職務繁忙及妻女不耐長途跋涉為由,愣是未曾帶過妻女回京,倒是長子鈺風和次子鈺清常年進京探望,直至鎮國公花甲之年吩咐宋三帶寶貝孫女回京賀壽才得知原來小七鈺煙生來體弱,大病雖無,小病不斷,所以三爺也不敢冒著風險將乖女帶著來回折騰,殷氏也因為要照顧鈺煙無法回京探望。由此三爺任偏沅巡撫十七年,鎮國公夫婦便隻得見小四(宋鈺風)和小六(宋鈺清),小七(宋鈺煙)愣是一直沒見著。雖說家裏也有兩個孫女,可那是宋三唯一的女兒,加之逢年過節小七送的禮物不斷,雖然沒有得見,這份心意確是更難得,可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疼。如今也好了,宋三也調職回京,一大家人終於得以團聚,想到金秋便能見到寶貝金孫,鎮國公的笑聲都傳遍了整個鎮國公府。
鎮國公書房此刻隻剩下父子三人,宋國公得知消息後滿臉的喜悅,“熙年(宋大爺),熙庭一家此次回京你要全權負責,去接,派人去接,不不不,你親自去接吧…”宋國公激動得站了起來,看著宋熙年的眼神裏充滿期待。
宋熙年扶額歎了口氣,將宋國公扶回座位,“爹,熙庭多大的人了,還用我去接嗎,我知道你是擔心小七,熙庭那麼寶貝小七,還能不保證她的安全嗎?況且此次調令本來就突然,熙庭愣是拖到十月才上任,還不是為了小七能夠適應遠途跋涉盡量行陸路至京。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讓鈺涵(宋大爺次子排行第五)和鈺瀧(宋二爺獨子排行第二)去接就是了。”
“罷了,你不接就不接吧,那麼多理由。”國公爺似是賭氣一般,剛端起的茶盞還沒碰到嘴就啪嗒一聲放到了書桌上。
“爹,年哥本來就事務繁忙,大理寺那麼多事等著他處理,哪裏有時間親自去接熙庭一家。再說了,年哥去接沒由得給弟妹和小七壓力,還不自在。庭弟估計也不想讓年哥去接。”宋二爺(宋熙睿)看著情形不對,愣是插進了話,說完還給大爺使了個眼色,似乎像是在邀功。
宋國公沒好氣的看向他,指著宋二爺道“你倒是閑,掛著禮部郎中的名號,一天天的,啥正經事都不幹。”
“我那哪是啥都不幹啊,接待外賓就不算正經事了?”二爺看著宋國公一臉嫌棄的樣子,便知道反駁也沒有啥用,老爺子對他已經失望了。
宋大爺看了一眼不爭氣的二弟,走到國公爺麵前,“好了,爹,小七的事我會安排好,我定保證她安然無恙的到您的麵前。您還不信我嗎?”
“哼,知道你忙,既然你沒時間去接,那就讓鈺銘(宋大爺長子)帶上鈺涵和鈺瀧(宋二爺獨子)一起去接。”宋國公背著手交代完宋大爺便離開了書房,想必是跟國公夫人分享這個好消息去了。
宋大爺回到自家院子便叫來了妻子連氏和幾個孩子。國公夫人年事已高,家中中饋便一直讓連氏掌管。如今三房回京,以前三房住的院子也該修葺一番。
“夫人,此次三弟一家回京的事宜就要麻煩你了,該修葺的院落和添置的物品都需要你親自上心才行,要是忙不過來就讓鈺彩幫你。”宋熙年囑咐道。
“我省得。”
“爹爹,此次三叔回京七妹應該也會回來吧。”鈺彩聽到三叔一家要回京的消息就問起了這個七妹妹。
“嗯,你三叔此次調職回京以後就不會外派了,鈺銘,你帶著鈺涵和鈺瀧後日便出發去沅州接三叔一家進京。”
“怎麼還要他們去接?”連氏表示不太讚同,這來回將近兩個多月鈺涵的功課都給耽誤了。
“老爺子親自發的話,小七身子不好,而且要途經豫州怕路上要是出了問題人多總歸好些。”
“父親,我樂意去接七妹妹!”能先見到七妹,鈺涵已經高興得不行。加上兩個月都可以不用溫習功課在外遊玩,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非去不可了。
“你那點小九九還是早些收起來。父親,涵弟的功課就交給我吧,不會讓他漏掉功課的。”被鈺銘看穿的鈺涵上一秒還笑嘻嘻下一秒就愣在當場。
“嗯,有你在我也放心些,至於鈺瀧,你去二房問問你二嬸,要是她不願便算了。”
“我知道了,父親。”
“還有一點,小七身子不好又初來京城,你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可得讓著她點,可不能讓她受欺負了。”
“父親,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七妹妹的。”
鈺煙雖然未曾回過鎮國公府,每到年節都會給國公府上至鎮國公夫婦下至負責灑掃的下人都有準備禮物。所以在大家的心裏,這個病嬌嬌的七妹妹既惹人心疼,又讓人好奇。
這邊宋大爺正在交代三房的安置問題,鎮國公回到世安院後就告訴了國公夫人這個好消息,還翻出了年初鈺風來京都進學時帶來的小七的畫像。
畫卷裏正是柳絮飄飛的季節,少女斜靠著柱子坐在涼亭裏,一襲淡綠色長裙襯得身形越發纖巧削細,那一雙纖纖細手接著飄來的柳絮,似乎是感受到了春天的生機,雪白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粲然生光的眼眸,讓人怎麼也移不開眼睛。
鎮國公府
長房:宋熙年(大理寺卿)妻:連慕雲子女:宋鈺銘(第一)宋鈺彩(第三)宋鈺涵(第五)宋鈺芙(第八)
二房:宋熙睿(禮部郎中)妻:賀若英子女:宋鈺瀧(第二)
三房:宋熙庭(工部尚書)妻:殷馥蓁子女:宋鈺風(第四)宋鈺清(第六)宋鈺煙(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