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大人求輕愛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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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案前的柳溪橋聽完這話,待在原地沒有動。
又過了半晌,一向雲淡風輕溫潤如玉的柳公子的臉微微紅了。
隨後他輕歎一聲,拿起那張畫紙,紙上杏花本應豔麗,然而因為執筆的性格,反而帶著幾分疏冷。
柳溪橋垂下眸子,慢慢將畫紙放回案上。
柳溪橋一直在書房中坐到晚飯時分,有小廝來喊他方收拾了重重心事,仍舊如往常一般去和楚聽弦吃晚飯。
結果這一頓飯還沒吃完,管家便匆匆上前,低聲在楚聽弦身側說些什麼。
楚聽弦聽罷,抬頭望了一眼柳溪橋,柳溪橋端著酒杯一怔。
楚聽弦語調平緩地說:“先生忽然要回來,今晚便到。”
柳溪橋道:“我在這會不會太過叨擾?”
“不會。“楚聽弦道,“問題是我原本是想讓你住先生的房間,先生回來你就隻能來我房裏休息了。”
“。。。。。。”柳溪橋緩緩放下酒盞,“啊?”
楚宅其實有個名字,叫做孤鴻,取自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一句。據說是楚聽弦他師父親自策劃找人建的。而楚聽弦師父其人玩世不恭,,疏狂肆意,腦子又和常人不太一樣,所以這孤鴻莊雖然大,但除了仆人房外一共隻兩間臥房,剩下的不是書房,琴室就是兵器庫。
所以柳溪橋就被迫和楚聽弦睡同一間屋子了。
楚聽弦道:“先生名諱為花移影。據說他今日清晨到了錢塘,現在匆匆回家,想來是有了殘花酒的消息。”
兩人隨便吃了幾口,便依照花移影吩咐的去書房等他。柳溪橋自覺晚輩應當出門迎接,楚聽弦去散漫地坐在琴旁邊,隨手撥弦道:“他不講虛禮。”
說罷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柳溪橋向外看去,見一人提著燈籠向書房走來,楚聽弦倒是還坐著,柳溪橋站起了身,隻聽一聲門響,那人推門而入,見楚聽弦第一句話就是:“蕭郎在外麵等你。”
楚聽弦撥弦的手指一停,起身道:“先生,這位是柳溪橋。”
柳溪橋見來人麵容年輕俊秀,竟像是二十七八的青年,渾然不似楚聽弦之前說的撫養他長大的長輩。
孟老爺被他逼著親手剁了那根玩意,隨後哭嚎著打滾求他饒命,孟夫人比她丈夫少受了些疼,但是多了些驚嚇,一直在尖叫,這對夫婦太過吵鬧,不過現在終於安靜下來了。
孟枕魂的靴底染了血,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個血腳印,他走到孟寒枝生前住的那間屋子,推開門,安靜走進去,坐上他們之前常常在上廝混的榻。
孟寒枝一直喜歡各種軟榻,之前常常躺在這榻上同他說想買間院子,兩人離開孟家,做些小生意。還曾笑道他也可學文君當壚,但孟枕魂萬萬不可學司馬相如中途變心。
孟枕魂輕輕摸過那貴妃榻上落灰的軟枕,揀盡寒枝不肯棲,最後選了他這麼一個人。
當初祠堂一別後不是沒有想過將孟寒枝帶離孟家,得知孟寒枝活不久時也曾想過若是當初沒有傷他,孟寒枝就能開開心心活著。
隻可惜那夜他既然狠了心,就不能回頭了。
若是辜負利用了他後又回去找孟寒枝說我其實是愛你的,那就太惡心了。孟枕魂想,沒必要當了oo還有立牌坊。
若要後悔,當初孟寒枝在榻上說我們一起走的時候就該後悔,那時一切都還有轉機。但祠堂那夜後,一切機緣都被孟枕魂冷靜地親手斷絕了。
他起身放了把火,孟家家大業大,獨門獨院,離其他人家八百裏遠,倒也不怕連累他人。
離開孟家後,他在孟寒枝的院子不遠處盤了間商鋪,每日隻喝喝茶,看看鋪子,掙些小錢,每年花開之期去一趟孟寒枝的宅子裏,坐在院中,陪孟寒枝一起看一會牡丹花。
如此四十年之後,孟枕魂孤獨終老,死生無話。
柳溪橋和楚聽弦離開洛陽時,洛陽下了細雨。他們二人這段時間出門都是晴天,倒是難得遇見雨天。
楚聽弦那些屬下送來一輛馬車,這不過這次來的人衣擺上繡的的荷花,想來和上次的不是一批。
彼時距離閑飲閣一事剛過去三天,文十九就傳信來說錢塘那邊又有問題了,於是從江南來的二位走了個冤枉路,倒黴催地千裏迢迢往回趕。
勞碌命的柳溪橋一直在想事情,馬車駛出洛陽城後,楚聽弦冷不丁開口:“還想孟家?”
柳溪橋被他嚇了一下,聽清他說什麼後,打起窗紗,伸出手接著雨玩:“我隻是在想,孟枕魂未必對孟寒枝那麼絕情,但是他應該是不會去見孟寒枝最後一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