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讓戚晴雪猛地一怔。
    感情用事？
    “不，我離開魔族不全是為了他，秦艽，在很久之前，我就想離開魔族了，我已經厭煩了這樣的生活，殺戮、背叛就好像是蛛網一般把我緊緊包裹著，讓我透不過氣，在沒有認識元清仙尊之前，我以為殺人是很平常的事，但當我認識他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還可以走另一條路，甚至比以前還要自在。”隻可惜，她認識元清仙尊的時間太晚了，那時候她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人族的、妖族的、甚至還有仙界之人的。
    秦艽淡淡地看著戚晴雪：“所以，你就叛出魔族？”
    戚晴雪：“道不同不相為謀。”
    秦艽眸中極為複雜，豔紅色的唇微微勾起：“你真的以為你就能這麼輕鬆地離開魔族？”
    戚晴雪眼底一暗：“你想做什麼？”
    “我並沒有想做什麼，應該說是魔君想做些什麼，晴雪，你我好歹在魔君手下共事多年，我提醒你一句，魔族就在你身邊，以後做事可要小心點。”
    戚晴雪轉身，冷淡道：“你不是也是魔族嗎？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些？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秦艽沒有回答：“來人了，我先走了。”
    月色下，黑氣如同彌散的煙霧，將周圍籠罩在一片朦朧中，戚晴雪看到一個拎著紅色燈籠的男人走了過來。
    “誰，誰在那？”那男人小心翼翼用燈籠探著路。
    戚晴雪沒有理會，在秦艽走後，她也跟著離去。
    ……
    秦艽本就是出來尋找私自外出的赤芫，她離開之後，探尋道赤芫的位置，便跟了過去，她正好瞧見青歆對赤芫出手，便救下了她。
    “放手！秦艽，你放手！”
    秦艽拖著赤芫來到一處地下，這裏潮濕的很，到處都滴著水，裏麵有不少人被鎖在籠子裏，有小孩子，也有懷孕的婦人，還有健壯的青年人，他們眼神呆滯，身上全部都是潰爛的痕跡，就像是無源村裏的病人那樣，他們的沾染了魔氣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到地麵被刻畫的陣法中，隨後流入中間。
    那中間懸在半空中的是一節木枝，通體烏黑，上麵還有一個泛著黑氣的墨色葉子，這節木枝的周邊縈繞著血色，那些沾滿了魔氣的血，從陣法中心引入這木枝之中。
    秦艽隨意問著：“烏南枝沒出什麼岔子吧。”
    一團黑氣飛過來，討好的上上下下漂浮著：“秦艽護法放心吧，小魔們都看著呢，就是那村長又來了，要不要讓他進來？”
    秦艽冷聲道：“他又來做什麼？告訴他，最近村子裏來了仙界的人，若是不想出亂子，最好少來，隻要他乖乖聽我們的話，自然會幫他救人。”
    “是，那個薑大夫……”
    秦艽想到村中醫館裏治病救人的薑偃，一副固執地要拯救天下蒼生的樣子：“不用管他，他就是再救人，還真能救好嗎？”
    “是。”那團黑氣上下晃了晃，便轉回去與外麵等著的村長回話。
    赤芫見秦艽沒理她，幹脆往旁邊的石凳上一坐，打理了下被弄亂的紅色衣裙，掏出鏡子描了下眉，梳了梳頭發：“秦艽，你這是幹什麼？”她猜測道，“你不會告訴魔君了，要把我帶來受罰吧。”
    秦艽望著烏南枝，注意著它的動靜，冷冷說道：“你當我是你？”
    赤芫猶疑，等了一刻，見魔君並沒有來找她，她看向秦艽，微微蹙眉，心裏道，難不成她真沒有告訴魔君。
    赤芫不相信她這麼好心：“你為何要替我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