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燁……”半夜，肖燁被懷裏人壓抑不住的呼喚驚醒。睡眼惺忪地查看，卻一下散去了睡意——
    夏津的手還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整個人控製不住一樣縮成一團，汗珠已經低落下來浸透了床單。
    “班長？！”夏津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聲呼喚之後就覺得那股無助和委屈難受瞬間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看得肖燁急忙起身。
    給她掖好被角，輕聲說：“我去找醫生，別亂動。別害怕，我馬上回來。”
    “好。”夏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個字。
    肖燁瞬間不見了人影。
    但醫生的回答讓他揪心：很抱歉，我能理解你的人心情，但是她的情況特殊，現在注射藥物會對她的身體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推開病房的門，肖燁就看到了……打著滾的夏津。
    他雙手顫抖著按住她，以防她滾到地上。不住的親著夏津的嘴角安撫。
    “班長，醫生說現在注射會對身體有很大傷害。我陪你一起熬過去，有我在，不怕。”
    夏津眼底的痛苦和無助，肖燁不是沒有看到。
    可他無能為力，隻能陪著她。
    “疼……肖燁，疼，唔——”夏津疼的不斷掙紮，肖燁親她，她像是渾然未覺。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此時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別怕，班長。我在。”肖燁輕輕吮去了她的淚。
    “肖——咳、咳咳咳、咳咳！”夏津哭的凶了，打哭嗝嗆到了，感覺更是難受。肖燁急忙摟著夏津起來，給她順氣。
    等夏津不咳，哭聲已經變成了無力的啜泣。夏津感覺自己好像喘不過來氣一樣，那隻手卻還是死命拽住肖燁衣服。
    肖燁抱著她半坐著，蓋了被以免散去熱氣。看著那充滿淚痕的小臉，肖燁輕輕用手讓它幹淨如初。
    他輕輕搖晃著夏津，活像哄小孩子睡覺。
    “深呼吸。還記不記得我今天和你說過什麼？”夏津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掙紮。無論是他的親吻還是擁抱。這讓他有些擔心。
    “今天說……今天說……”夏瑾聽見了，但隻是機械的重複著肖燁的話，明顯是沒有理解。這讓肖燁的那雙秀氣的眉頭微蹙了起來。
    “那你說我今天下午幹了什麼？”
    “你說你要陪我到18歲，還、還吻了我。”過了十秒左右，夏津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聲音輕飄飄地回答。這才感覺到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腦袋清醒了，就感覺更疼了。夏津不住地往肖燁懷裏鑽，嘴裏疼、疼地喊著，就沒停下來過。
    這顯而易見的依賴，讓肖燁看著心疼。環著夏津的手臂收緊了幾分。
    “揉揉就不疼了。”肖燁像抱嬰兒一樣，縱容夏津縮在懷裏，手伸進夏津的衣服，輕輕一圈一圈地揉著。
    溫熱的體溫讓夏津好受了一點，趁著這時間，她有些脫力地閉上眼睛，感受那好像能讓人平靜下來的青草香味。
    “在我醒之前，你痛了多久？”肖燁沉默了好長時間，像是終於忍不住一樣問。
    “二十分鍾？半小時？”夏津剛剛哭過的聲音略顯沙啞。
    “為什麼不告訴我？”肖燁本來想控製住語氣，但是一聽這聲音，就抑製不住心情。
    一個人就那麼撐著，明明身邊有個大活人，非要自己一個人！是，不能讓你不痛，但是好歹要有個人陪著你啊。
    “是啊，為什麼？故意不讓他知道，卻抓住了他的衣服，最後還是叫了他。現在還被他哄著。”夏津想著，聽見背後咬牙切齒的聲音——
    “下次，第一時間讓我知道。”夏津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還有，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就是用來使喚的。”肖燁又蹦出了一句。
    “說了要陪你到十八歲，意思就是期間為試用期。所以，我們是在交往。明白了，我的女朋友？”看著夏津疑惑的眼神，肖燁繼續說。
    看著夏津的臉轉件變紅，肖燁眼底笑意更甚。
    “下次，會告訴你。”半晌，夏津吐出了一句話。
    “班長好厲害，知道避重就輕呢。”夏津聽著調笑的聲音帶上了掩不住的倦意，有些愧疚。
    “咳，你放開我，休息吧。我沒事了。”夏津突然感到一點不自在。
    肖燁一把撈住她：“身體要緊，一會兒熱氣散了又會疼了。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聽到有可能還會疼，夏津馬上一動不動了。閉上眼睛。
    心裏卻還是想著，明明拒絕了肖燁的表白，但是兩人成為了情侶關係？說是十八歲再給答複，原來意思是現在在一起，十八歲時心動了，就不分開了。
    肖燁，你學壞了！
    想著，夏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被人以平躺的姿勢輕柔放下，卻是沒有感到一絲夜間的涼意。
    看著懷裏人睡得有些不安穩，肖燁連忙停下，環抱住，輕輕晃著。
    夏津聞到了熟悉的青草味，眉頭悄無聲息地舒展開。不自覺的往香味來源靠攏，抱住，還蹭了蹭。
    “肖燁……”我為什麼要叫他？怕他走？ 我已經對他有依賴了？算了，好困。
    “我在。睡吧。”班長，你已經離不開我了。
    等夏津發覺這動作有些親密的時候，肖燁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同時收緊。低喃著：“抱著睡覺，好好。”
    夏津放棄了掙紮，在溫暖的胸膛裏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在那裏，睡熟了。
    肖燁清秀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無聲的笑。
    夜裏，寧博醫院的一個病床上。男孩眼底帶笑，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身側的女孩。
    這一整夜，但凡那女孩的眉有一點皺，身體有一點動作，就連翻身，那男孩都像如臨大敵一樣，動作輕柔地安撫著，直到那女孩重新睡熟。
    就這樣，整整一夜。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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