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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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在這片大陸的最南端有一片海,古籍裏叫它歸墟,歸墟海有鮫人,月圓而歌,其眼能泣珠,鮫人不論男女容貌皆昳麗明豔。他們其中有些鮫人與歸墟海上的人類通婚,生下的後人承襲他們的美貌,因其媚氣入骨,便有了一個新的名稱,被世人叫做“媚骨族”。
文明興衰交替,上古歸墟歸於神話,而媚骨族卻一代一代生存至今。但由於過人的容貌,和傳說中其血能成金,他們世代都被人看成上等的玩物,受世人追捕、囚禁、販賣,更有黑市圈禁媚骨族成年男女,迫使其繁衍後人,一個媚骨族的幼童可換得黃金千兩,若容貌屬上乘,更是無價之寶。
“這傳說是真的?”買主挑眉。
肥頭大耳的商人金牙閃著光,諂媚狗腿:“自然自然!老板如果不信,我這就放他的血給您看看!”
男人抬了抬手,隨意道:“不必了,我不喜歡有瑕疵的東西。”
男孩兒透過鐵籠看著他,他也低頭看他。男孩兒從未見過這麼犀利的眼神,隻對視一眼,整個人仿佛都被他看穿內心最隱秘的地方。他繞著鐵籠看了一整圈,男孩兒縮起來,極力避免他的目光。
“不太乖。”他評價。
老板立馬賠笑:“剛收來的貨,沒來得及調教就趕緊通知您來了。生澀有生澀的好處。”他說完,下流地嘿嘿兩聲。
“雛兒?”他玩味地勾了下唇,不算笑。
“幹淨得很。”
“行吧。”他勉為其難的樣子,然後說了個數字。
男孩兒從未想到自己窮困潦倒,竟能賣出這個價錢。
老板眼睛亮的像幾千瓦的燈泡,忙不迭點頭,帶著買主去簽合同辦手續。
真諷刺,明明是不正當的勾當,卻因為圈內的規矩,而正規得好似正經營生。
離開黑暗狹窄的囚籠之前,男孩兒被打了一劑安定。等他暈眩惡心地醒來時,已經處在一間幹淨整潔的小屋裏。窗外陽光熱烈,透過窗簾的縫隙在他手臂上活潑跳躍。男孩太熟悉這種暈眩感,這是安定劑的後遺症,無數個日夜裏,他都感受過這種讓他惶恐不安的氣息。
忍耐著反胃惡心,他掙紮著坐起身。脖子上的項圈和四肢的鐐銬已經不見了,他扶著床頭習慣著陣陣暈眩,抬眼看到了牆角的攝像頭。他脫離人類文明,四處奔逃,不用電話不用外賣不用網絡,但仍見識過這種儀器的威力。
有人在監視他。
身體裏的惡寒一下子從心底深處反撲出來,他拿起床單蓋住,想了想,又補了兩腳。
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進來,打量了一下地上碎裂的儀器,和床角蜷縮著的男孩,然後拉著男孩的手臂將他扯出房間。男孩掙紮著,他的力道根本不足為懼,男人輕易鉗住他兩隻手腕,捉小雞似的將他拖著走過長長的走廊,在一處房門前停下。
“老大脾氣可沒我好,不想受罪就老實點兒。”
這不是警告,而是勸告。
他敲了門,得到應聲後,便打開門,將男孩兒推了進去,然後又走出去關上門
男孩兒手足無措地站著,男人身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漂亮的海景,陽光傾灑,在他身後聚成一圈光暈,背光看不清臉,隻有那雙眼睛,夜鷹一般狡詐而犀利,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打量。
男人衝他招了招手。男孩兒僵直著,沒有穿鞋的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氣直入心底。見男孩兒不動,他眼底的不耐越發清晰。
“阿英。”
那個黝黑的男人從門外進來,躬身恭敬地說:“老大有什麼吩咐?”
“告訴崔姐,這兩天不必備他的飯,水也不許喝。”
“咕嚕~”像是回應他這句話似的,男孩兒的肚子發出了一聲悶響。
阿英還恭敬地站著,男人盯著男孩兒半晌,見對方受驚的鳥兒似的,捂著肚子看著他。於是,男人又招了招手。
黏在地上的雙腳終於慢慢抬了起來,白膩的腳趾因為緊張微微發抖,走過去的過程這樣漫長而艱難,男孩兒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靠近對方,越是能感受到從對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無形的壓力。
阿英識趣地退了出去。
男人籠罩在光暈裏的臉終於能看得清楚,他五官鋒利如刀,眼角眉梢帶著冷漠,薄唇翹出玩味的弧度,像是在譏諷誰,不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透出一種刻薄寡情的味道。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倒著,畫了個圈。男孩兒在原地轉了一圈,男人滿意地點頭。
“脫衣服。”
緊咬著蒼白的唇,手指因為顫抖而不聽使喚。被抓以後他就料到會有今天,也在心裏不停地暗示自己,沒關係,就當被狗咬了。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力太過於匱乏,根本沒有想象到現在自己的心情會這麼頹然無力。
青澀的身體被放肆打量,羞恥心在此刻來說是最不應該存在的東西。男孩閉上眼,努力忽視那道近似實質的目光,努力不去想自己正赤身luo體被人在光天化日下視jian。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難堪?男人見他一臉不情願,心裏也像吃了蒼蠅般惡心。
他沒心思去調教一個不知死活的雛兒。
“阿英。”
阿英又立刻進來。
“把他交給月白。”
阿英同情地看了一眼男孩兒。
那是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他曾經東躲西藏風餐露宿的時候,以為那就是他最艱難的時候,但他每次在月白手裏昏過去之前,才更加深刻地意識到,饑一頓飽一頓的時候他起碼還能自己做主。而月白現在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你隻是一個玩意兒,你的主人叫夜尋,你叫天成。這是你主人給你取的名字。
媚骨天成。
有錢有勢的人就是這麼惡趣味,連給他取名字都這麼別致。
“你要習慣。”月白手下不留情,嘴裏說的話卻溫柔至極,“別弄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然而下一秒他的話卻割了天成一刀,“夜尋不喜歡有瑕疵的玩具。”
“不被夜尋喜歡的人下場都很慘。”
他隻見過那個男人兩麵,匆匆兩麵,現在卻日日陷入他帶來的噩夢裏。睜開眼是噩夢般的調教,閉上眼就入到噩夢裏無法呼吸。他在月白這裏學到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他不願意知道的知識,他明白什麼時候該呻吟,什麼時候該收縮,什麼時候該停止。也知道夜尋極潔身自好,甚至有些潔癖,他不允許床伴親吻他,不允許對方和他相擁而眠,不允許玩具走進他的臥室和書房。
(調教片段刪減)
“在主人舒服之前,你是不能自己沉迷的。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讓他比你更爽快。”月白歎口氣,“你要學會控製自己。”
天成眼淚留得比口水還凶。他覺得自己悲哀極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海岸邊的陽光一直都這樣熱烈而放肆。他現在被允許自由走動,在還有餘力的時候,他慢慢觀察過這裏。
這是一處海島,別墅建在海上的峭壁邊,從最高一層的露台俯瞰,能看到峭壁下瘦石嶙峋,海浪拍打激起千層雪,風裏都帶著腥鹹的味道。別墅前是一大片蓬勃生長的花田,他沒見過這些花,叫不出來名字,隻覺得清香撲鼻,嬌豔美麗。月白說這些花沒有人打理,從他來時就在這兒了,他覺得好看,夜尋便留了下來。
天成回味了一下這句話,又看了看笑容和煦的月白。他和月白這些天朝夕相處,赤誠相對,可他從未想要去了解過這個人。他不想了解這裏的每一個人。
天成轉過頭,四肢攤開躺在陽光下的花田裏。
男人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淹沒在花海裏的那個少年,海風吹拂過花朵,隱約露出他修長白膩的四肢。記憶裏也有人這樣放肆地躺在那裏,張揚的笑容和熱烈的陽光混為一體,給他灰暗的生命撒進了一道光。
陰影遮住了頭頂的陽光,天成睜開眼。
嚇。
他縮了一下脖子,原本坐在一旁的月白已經不見,四下靜悄悄的,除了海鳥的鳴叫聲,海風拂過花田的沙沙聲,隻有他和夜尋交錯的呼吸聲。
作者閑話:
又開新坑,關鍵是……這個坑裏依然有大量脖子以下的內容描寫
說好了不再搞黃色,結果還是沒忍住
我已經預料到這篇文在審核的時候,我會修改得多麼痛苦了==
果然第一章就被打回了……修改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