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京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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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城裏,紅袖樓中最是熱鬧……男人們多多少少都瞞著家中的母老虎,出來與樓裏的相好兒私會,姑娘巧笑倩兮,能不叫哥哥垂憐?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噗”一男子輕聲嗤笑到:“都是些沉於紅塵的凡夫俗子罷了,對這些個皮相倒是歡喜的緊……”
身旁一體態臃腫的女人陪著笑道:“男人嘛~誰不喜歡這些個鶯鶯燕燕,裙底一撩就都趴下了,唯獨公子您才像那墜入凡塵的人兒呐~”老鴇扭著水桶腰作勢要趟入這妖孽懷裏,眼裏含情脈脈的試探著。
隻見榻上之人並未作何反應,女人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那妖孽男人將衣擺一收,戲謔的看著眼前人“下次別用這張臉在我麵前晃,髒眼~”
女人有些不滿“要不是為了公子,紅拂才不願到這地兒來呢,外麵的些狗男人三天兩頭兒的賒賬,他們以為老娘怕他們不成!公子~您快些帶奴家走吧~”
男人美眸一凝,一絲寒光一閃而過,疏離道“紅拂…你逾越了!”女人趕緊跪下“是!公子~紅拂知錯了,還望公子莫惱……”
男人把玩著手裏的琉璃盞輕哼道“聽說尚書之子最近倒來的勤,大大小小的賞賜也不少……”
老鴇支吾著“這…這……是有這麼回事兒。”“那就用這些不義之財多收些地契,擴大這紅袖樓。順便多收些小倌回來,以後紅袖樓便男女通吃了。”說罷便拂袖而去,隻留一絲寒意在房中……
許久,老鴇起身揭去那人皮子,一襲墨發傾瀉而出。一位窈窕女子對鏡坐下,慢梳青絲哀歎道“公子也就會為難奴家了~罷了,左右不過是些清閑活兒……”
紅拂本賤命一條,一出生便被尚書府的人趕了出來,管家說她是大夫人柳氏與紅袖樓的小倌通奸而生,眾人便留她不得。
可笑她連母親一麵都未曾見過,名兒都沒有一個,便被賣給了人牙子。因麵相生得好,日子還不算太清苦,可大了還不是逃不脫被賣進樓裏的命。
她十五歲在岸邊唱曲兒時,遇見了她這輩子都要追隨的公子。那時他左右不過六歲,可站在人群裏已然有了謫仙般的氣度。
她一見他便愣了神,曲兒的調子也越來越不知所以,隻瞧著他從芸芸眾生中走來……
“若我許你一個歸處,你是否願與我走?”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便懵懵懂懂的答應了這個比自己整整小了九歲的孩子!
他還予了她一個名字”紅拂”,便是要她羈傲不遜,快活的飄拂於紅塵。她便從那時起,決定一輩子跟著她的這位小公子……
跟了公子十二年了,在她眼裏,公子是個捉摸不透的人,他總喜歡遊於江湖之中。不管在哪兒,他總有若多的身份。
有時權貴之子、有時幫派之主、或是江湖遊俠。紅拂曾笑他“公子為何不拿個皇帝當當?”而公子隻說皇宮太過血腥,他喜歡遊曆江湖,殊不知他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前幾個月,公子讓她買了這紅袖樓,當樓裏的老鴇,為收集各種各樣的情報。
而公子卻是個甩手掌櫃,隻來看過幾次,都不過是喝喝花酒罷了。可憐她一人將這紅袖樓打理的井井有序,便是這樓裏的姑娘,都是個個身懷絕技。
“唉~”紅拂長歎一聲,“若是公子做這些事心生歡喜也就罷了,可這麼多年,公子究竟想幹些什麼呢……”
伊人向窗外看去,今夜的月格外的昏沉,像是被一層層的雲霧纏住了似的……
樓裏的男人們都苦苦尋找著她,扯著嗓子喊著劉媽媽。紅拂挽上墨發,又重新帶上人皮子,推開房門嬌喝道“來啦來啦,各位爺想找哪個姑娘呀~”
七日後,紅袖樓便成了京城之中男人們最向往的地方。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倌,樓裏是有求必應。
擅舞技的、喜唱曲兒的、還有那吟詩作賦的、舞劍的,倒讓人流連忘返。就是那波斯金發碧眼的美女也有,於是樓裏夜夜笙歌。
但有一位小倌,乃紅袖樓的頭牌九公子。生的嫵媚,腰肢更甚女人,文武樣樣精通,眉間一顆花痣攝人心魂。
有些酸書生直歎“此人隻應天上有!”
平日他慵懶不喜動,身穿玄色睡袍,鬆垮著衣衫。夏日九公子更是披肩散發隻著青色紗衣,躺在貴妃榻上與人聞詩作賦,叫人神往,卻不敢褻瀆。
隻可惜他賣藝不賣身,就是樓裏的老鴇都敬他三分。尚書之子曾願花萬兩黃金買下他,可被九公子婉拒了,說是喜這凡塵,不願離去。他人見九公子並未被拿下,心裏自是高興。
此後紅袖樓名聲更勝,地界兒也越來越大,最後京中的青樓全都遷進了紅袖樓。
人們叫紅袖樓為花城,道姑娘們為花娘、小倌為葉倌、戲稱九公子”小殿下”。
此事傳到宮中後,皇上隻是付之一笑,百姓皆道天家明理,殊不知皇上也曾微服私訪,去見過那位”小殿下”。
皇上見九公子談吐不凡倒想收他做上卿,但卻也被婉拒,天家隻好暗中保護,也對京中民間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