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三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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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冬日,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凜冽的寒風卷起晶瑩得雪花在空中起舞。
安羽正待在房間裏研究一些病人的資料。
這時,當時屋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接著響起了溫和慈愛的中年女聲,“羽,出來吃飯了。”
喚安羽用飯的人正是將他從冰天雪地裏救了他起來的西田惠子。
正在伏案整理資料的安羽,停下手中的筆,連忙應了一句。
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安羽怕讓將手裏的資料放到手邊的黑色包裏,忽地,放在包裏的手一頓,便從裏麵拿出來了一個黑色的錢包,他捏了捏手中鼓鼓囊囊的錢包,心裏不由得感到踏實一些。
想到十幾天前,安羽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囊中羞澀的感受。來到這裏之後,身邊除了眼前這個黑色的背包之外就沒有其他物件。
包裏除了兩本醫書,針灸用的針,錢包和爺爺送給他的黑色的盒子,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幫他度過眼前困境的東西了。
以前在安家的時候,所有行程安排都是有人幫他打點好,他隻需一心跟著爺爺學習醫術,即使到後來外出求學,也有李森在旁邊跟著,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會考慮溫飽的問題。
突如其來的穿越讓他被迫的獨立起來,猶如溫室裏的花朵忽然要麵對狂風暴雨的錘煉,怎會不令他感到驚恐萬分。
就在他以為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他就進了這村裏的醫院上班,才就解決了燃眉之急。
之後,因為種種原因,他有幸參與了一個難度係數很大的手術,為醫院提供了一些醫治這些病症的醫療方案和藥方。醫院的院長為了獎勵他,不僅提前給他發了工資,還給他發了一大筆獎金。
短短的半個月讓他成長了很多,也讓這個謫仙一般的人多了一些生活的煙火氣。至少他現在會為了該如何生活發愁苦惱了。
將手中的錢包又原處放回,他這才出了房間。
隔壁的房間就是用做吃飯的餐廳,幾平米的房間剛好隻能放下一張餐桌。旁邊放著一個暖爐,黑色的煤炭燒的噼裏啪啦作響,濃濃的二氧化碳的刺鼻味從裏麵散發出來,充斥整個房間。
隨著一聲吱呀聲,一陣了冷風猛地灌了進來,安羽連忙進來,將門關上隻留下了個一個小縫。
見惠子已經將午餐擺好在餐桌旁坐了下來等他過來,安羽連忙欠身致歉,“讓您久等了。”
惠子點點頭,笑道:“快吃吧,現在天氣冷,晚些飯就冷了。”
惠子看著白白淨淨的安羽,心裏就莫名的喜歡,如果她有女兒的話,絕對會將她介紹給他。
餐桌上豐富的午餐,讓安羽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禁有些酸澀。他知道在這個貧瘠的家庭裏,這些已經是惠子能準備的最好的食材。
他看著對麵一直慈愛的看著他的惠子,心裏不甚感激,“真的是太麻煩您了,你救了我,又幫我找工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了。”
自從安羽醒來,他在這個家裏並未見到其他人,後來才惠子口中了解的她的丈夫和兒子去了外地工作。
不過也幸虧他運氣好,遇到了惠子,否則他現在早已暴屍荒野,成了孤魂野鬼。
不知不覺在這裏也已經生活了半個多月,而和他一起遇難的李叔卻毫無音訊,不知身在何處。
是和他一樣來到這個世界,還是說已經在那場意外中喪生。
聽到這話,惠子放下筷子,看著安羽:“要說感激,我們還要感激你呢!你看如果不是你的話,中田或許會一直被那個怪病給拖累死的。而且也因為是你醫術了得,中田才會讓你到醫院裏工作的。這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不過我有沒想到羽竟然是名醫生呢?。”
安羽無奈的一笑,“我就這麼不像醫生嗎?”
惠子樂嗬嗬打趣道:“說起醫生的話,羽倒是更像名門的少爺。”
安羽一愣,然後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今天是安羽值班,吃完午飯後,便準備回診所。
安羽雖然年輕,但是從小體質就偏弱,虛寒畏冷,經常在大冬天就要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裹得跟粽子一樣。與這裏的人相比起來就顯得格外的怪異。
穿戴好的安羽,看著站在玄關送他出門的惠子,心裏暖暖的,“我去上班了。”
惠子上下逡巡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道:“等一下,羽。”
說著便進了屋內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出來,披在了安羽的身上。
“外麵還在下雪,你披上這個暖和一些。”
安羽摸了摸身上的披風,壓製住心裏酸酸的感覺,“好,那我走了,我晚上會早些回來的!”
惠子向安羽招了招手,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
安羽笑著應道:“我知道了,您進去吧,外麵冷。”
惠子站在玄關,看著安羽慢慢地消失在遠處的小道上,這一幕不禁讓她想起了她丈夫和兒子。
北風掃過雪皚皚的街道,卷起飄零的雪花。由於天氣寒冷的緣故,商店也隻有幾戶人家開門營業,零星的人們在街道急速的行走,似乎一刻也不願在外多呆。
走在街道上的安羽,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露出一雙眼睛出來。刺骨的寒意莫名想起在他昏迷的時候,耳邊似乎還回蕩著稚嫩而又無助的聲音,想到這裏,他的呼吸沉重起來。
正在他沉浸時候,突然聽到巷口傳來孩童的打罵的聲。安羽遲疑了一下,聽到打罵聲越發過分,他強忍著心裏的怒火,循聲走了過去。
拐進窄小的巷子裏,安羽便看見三個約七八歲的孩子圍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嘴裏吐著粗口,手上還不閑著,對著瘦弱的小孩他拳腳相加。
地上的孩子穿著夏日的短袖,戰戰兢兢地蜷縮在角落裏,隻是一味的護著頭,一聲不吭忍受著身上的冰冷的拳頭。
這樣的反應似乎越發的激發了三名男孩的暴力因子,欺淩弱小讓他們更加亢奮起來,手下越發不留餘地,拳拳到肉招呼在他的身上。
“死乞丐,快點離開這裏,討厭的家夥。”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孩說道。
“加也可是我最喜歡的狗,這個乞丐竟敢搶加也的東西吃,小林我們一起把這死東西給趕走。”略矮的小男孩對著剛才說話的男孩憤憤地說道。說著,又要上前動手。
安羽一臉震驚看著眼前的一切,明明是可愛天真的年紀,嘴裏卻說著惡毒的話。
就在他忍不住要上前阻止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還一直低頭的孩子,慢慢地抬起髒兮兮的小臉,巴掌大的臉上,空洞無神的大眼睛冷冷的掃過幾人。
這時,他的周圍雪竟然慢慢地飄浮在他的身邊,凝聚成水滴。在三個孩子驚恐的神色中,瞬間砸在他們身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三個孩子忍著身上的疼痛,嚇的連忙逃開,嘴裏驚叫:“怪物,快跑!”
安羽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呆愣的站在原地,這是特意功能嗎?
感受他身上濃濃的哀傷,想到人們心裏的刻板印象,安羽覺的自己不應該和那些孩子一樣,僅僅因為這一幕就被他嚇到。
而且這個孩子被欺負了那麼久也沒有用這種異能傷害別人,隻是將他們嚇走,本性也是非常的善良的。有時候一些悲劇的產生,往往是人們的不理解所導致的。
“我不是乞丐,不是怪物。”小孩坐在地上雙手抱膝,頭埋在手臂裏說喃喃自語。這句話像是說給別人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察覺安羽沒有被嚇走,小孩依舊垂著頭,聲音平平的似乎沒有任何的生氣。
“你要為他們報仇嗎?你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可是安羽卻能感受到眼前無助的小孩,稚嫩的聲音充滿絕望與淒涼。明明是一個孩子,應該是朝氣蓬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那個和平的年代安羽何曾見過這樣絕望的孩子。麵對著他,安羽心裏滿是心疼與難過。
聽著他不停重複著那幾句話,安羽忽然感覺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是那個孩子,他剛來這個世界遇到的那個孩子。
他自責看著眼前的孩子,在他這在溫暖的住所養傷的時候,這個孩子卻在冰天雪地裏度過。
接下帶有他體溫的披風,將這個孩子包裹在裏麵,溫和的說道:“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哥哥會保護你。”
懷裏的小人僵硬靠在安羽的懷裏,發覺這一切不是幻覺,兩眼慢慢的噙滿了淚水,抽泣起來。
安羽將用力的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裏,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顫抖的身體,極力抑製哽咽聲,小孩緊緊回抓著安羽的衣服,生怕他會丟下他,再次變成人人喊打的孤兒。
感覺他的不安,安羽摸了摸他的頭發,安撫道:“沒事了,不要怕。”
即使已經決定要收養他,安羽覺的自己還是應該尊重一下他的意見的問了一下他的意見。
“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小孩沒有說話,隻是環著他的腰的手緊緊了緊,不住的在他懷裏點頭。
良久,懷裏的小孩抬起了他的頭,注視著安羽,似乎要將他應在自己的心裏:“哥哥,我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