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撿到一隻狐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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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生命中的邂逅,總有一個讓你一眼萬年。
    沒有帶上祖父塞給我的那兩個保鏢,本來一個人沒什麼事,這倆人跟在身後就等於告訴歹徒我是有錢人快來綁架我吧!雖然我不懼任何險惡,但祖母那邊還是要顧及一下的,甫一出門就遭遇綁架的話,以後幾天我也別想逍遙了。
    東京第一站,當然是冰帝。
    站在熙熙攘攘的東京街頭,有瞬間的恍惚。長身玉立的少年,單薄的身子在人流湧動中若隱若現。清晨的陽光在中秋時節並不那麼熾熱地斑駁零落各處,偶有幾縷秋風拂麵,正是一年裏最舒適宜人的季節。但是這樣的好天氣並沒有提起我更好的心情,因為,本大爺該死的不知道冰帝怎麼走!
    滿大街川流不息的公共汽車和Taxi,但我們跡部大爺是誰?所以說,不認識這些平民交通工具真的不能怪他。而每當他屈尊詢問路人的時候,人家千篇一律先瞪著他發呆好一會再回答”冰帝比較遠,乘Taxi或者電車公車去比較好”雲雲,大爺他又不好意思繼續追問Taxi和電車公車是什麼東西,於是,華麗麗的跡部大爺很不華麗地木在馬路邊發愣了。
    今天是周六,因為網球拍舊了需要更換,所以不用上課的仁王雅治一大早就乘新幹線到東京,吃力扒上周末人滿為患的電車,就在快要走到據說東京最大的網球用品商店時,仁王眼尖地發現馬路對麵一個堪比SD娃娃般精致華貴的長發美人,驚鴻一瞥之下瞳孔驟縮,如此極品,一定要不擇手段結識才行啊!
    心動不如行動,仁王身手矯捷地在車流中穿梭,利落翻過交通柵欄,一口氣衝到原地不動的美人麵前。
    我被眼前陡然出現的白發男孩驚得後退了半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來人,帶著些微熱切的眼神,汪汪碧潭裏的紺碧色眼眸,更傾向於70度藍的幸福靛藍色瞳仁,銀白色微亂的長短發,腦後甩著一根短小的辮子,上挑的嘴角總含戲謅意味,右下巴旁的地庫位有一痣,意外單純澄澈的目光。總的來說,這是個有些小聰明但關鍵時刻很可靠的人,家庭美滿個性善良而且擅長偽裝,但沒有惡意。真好,大約是上天也不忍心讓本大爺浪費時間去問路,自動送來了導遊。
    “噗哩~你好,我是神奈川的仁王雅治,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啊啊啊!美人近看肌膚細膩眼波瀲灩目下一點灼灼的淚痣更顯驚心動魄,仁王左手食指不斷攪動他的小辮子,泄露他的一絲緊張。
    “跡部景吾。本大爺要去貴族私立冰帝學園。”我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暗暗好笑地牽了牽唇角,仁王雅治嗎?未來的立海大網球部無敵雙打之一呢,小欺詐師明顯還很嫩呐。
    呃,美人聲音也很好聽,但口氣很衝呐。仁王有些傷腦筋地想,不過,貴族學園嗎?
    “噗哩~很榮幸為你效勞,不過我想先去那邊選一副網球拍,景吾可以幫我參考參考嗎?”仁王揚起很誠懇又無賴的嘴臉,笑得眉眼彎彎精光四射。
    對於自來熟的欺詐師,我選擇緘口不語,無言地優雅轉身朝他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仁王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得逞笑容,忙不迭抬腳跟上。
    網球用品商店離銀座很近,周末的生意很好,但過於擁擠的購物環境讓從來沒逛過街的跡部大爺深深蹙起了眉心,滿臉不欲遮掩的不耐。雖然巨大的商場招牌上顯示的跡部集團標誌表明大爺隻需要在商城內任何一間商店出示自家金卡就可以享受超級貴賓免費待遇,可大爺他不樂意在新認識的朋友麵前表現太出格,本想旁觀就好,可惜看戲的非VIP卡座太讓人難以忍受,於是跡部忍無可忍地走到櫃台前火大地甩出金卡,在營業員小姐奉上不自然的職業笑容道”請客人稍等”刷卡驗證的空擋,他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對一頭霧水的仁王伸出左手:“把手給我。”
    仁王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依言把左手遞上去,他有些惡搞地想:這位大爺現在才想起來握手寒暄是不是太秀逗了點兒?噗哩~這種場景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喂……左撇子的白毛狐狸完全沒有意識到,正常的握手要用到的是他右邊的爪子才對。
    由於仁王隻顧著吐槽,沒有留意從兩人相握的掌心緩緩淌過的一絲暖流。本大爺才不是在乘機揩油,仁王要買網球拍,我總得確定他的握力和肌肉承受度才好選擇,這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就讓小欺詐師自個糾結吧。
    其實隻是短短幾秒幾乎觸手即放,快得仁王來不及回味那些微冰涼且柔膩得驚人的觸覺就已結束。隨著營業員一聲驚呼招來經理對著跡部好一陣點頭哈腰,卻被跡部大爺極惱怒地抬手一揮收回金卡報上一串英文:“PRINCEMOREPOWER1150,拿一雙!顏色的話,”停頓思忖一二,修長的食指差點戳到仁王的鼻梁“他瞳仁的顏色!就這樣,立刻馬上去!”
    聞言,仁王被迫黑線不已和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經理大眼瞪小眼,呆呆目送此人突然蹦起來朝後台離弦箭一般竄去,甚至能從人聲鼎沸中清晰辨出裏間兵荒馬亂翻箱倒櫃的巨大聲響。不論是對地中海經理還是對跡部而言,兩分鍾不到的時間分外煎熬,仍處於半呆滯的仁王隻覺得一眨眼就又看見狂喜的中年臉孔飛馳而來獻媚地將一個大大的網球包雙手捧上,跡部大爺一把接過往他懷裏一塞,拉起他扭頭就走。身後響起一陣亂糟糟的”請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等……等一下,我還沒有付錢啊!景吾?景吾!小景!”仁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抱著質感良好的高級雙層網球包心疼哀號不已。光是看裝球拍的包就覺得肯定很貴,還有5個月才小學畢業的仁王同學錢包裏的鈔票估計隻夠買個包包。真是個霸道的美人啊,仁王齜牙咧嘴地腹誹。
    “不需要,這雙球拍就用你今天的時間來支付。”看到仁王吃癟的可愛模樣,我側了側臉,心情愉快地上揚了唇角,渾然不覺自己滿眼的溫柔寵溺。
    誒?誒?仁王此時表情很傻,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天使。此刻的跡部像鍍上一層淺淺金黃,白色長袖襯衣鬆了兩顆扣子纖濃合度,淡藍西褲流線挺直又不失柔軟,櫻唇輕揚,鳳眼微眯,紫灰色的長發攏作一束鬆鬆地無風自飄,笑容像鐫刻在碑上的古老文字朦朧靜好。於是,一向自詡風流邪肆天下第一帥的仁王同學驚為天人了,以至於忽略了怦然加速的心跳非比尋常地混亂了節奏。
    仁王有些想不起他是如何帶著跡部找到冰帝學園的,他晃神得太厲害了。先是被跡部的回眸一笑攝去了七魂,後被跡部一直牽著他的神之一手擄走了六魄……
    事實上仁王真的是想多了,我被他遊魂狀大力拽上公車,幸好到冰帝方向的人不太多,否則我就要徹底體驗一把罐頭版沙丁魚的滋味,但縱使人不多,位置仍是沒有的,我隻好小心地拉著不在狀態的仁王,以防這個脫線的家夥被一個急刹甩出窗外。我為初見麵時為他下的可靠評語大大打了個叉堅決剔除,這隻白毛狐狸還沒修煉到家呢!
    山寨導遊靠不上,我隻有仔細聆聽車上一段段的報站聲學習適應平民交通工具,終於在半小時後聽到如天籟的冰帝學園。拖著雙目仍對不準焦距的仁王下車,再走兩分鍾就站到了冰帝學園大門前。
    有些年代的灰仆仆牆柱,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模樣。我記得冰帝的大門是歐式華麗風格的米白色院牆,莫非東京有兩個冰帝?努力回想可能被我大意忽略掉的細節,關於跡部少年的樁樁件件……啊想起來了!冰帝是在跡部家投資捐贈後才徹底改頭換麵的!跡部少年肯定是覺得這樣的冰帝不符合他的美學才下令修葺,雖說蒙塵是曆史的沉澱,可一個企圖靠上了年紀而有些破敗跡象的建築來彰顯文化底蘊的學校真是太不華麗了!
    我當下就沒了進去遛一圈的心情,此時仁王也逐漸恢複正常,他很納悶為什麼在門口看看就要走,不過我沒那麼好耐心給他詳細講解,推說累了扭頭就走。看來我還得想個法子,讓祖父和父親同意收購並接管冰帝才行。
    “小景,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再次擅自改口自顧陶醉的仁王晃頭晃腦“我知道東京有很多地道的關東美食,小景要不要試試?”
    “本大爺不餓!”我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地拒絕。除了豆漿,隻偶爾喝泉水和少許有機果汁的飲食習慣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年,突然接觸其它食物的話,誰知道會不會崩壞我的水晶食道和胃?
    “可是我餓了啊,今天出來都沒有吃東西。”仁王可憐巴巴睜大眼睛地揪住我的衣袖輕晃“小景要不我們去吃烤肉吧,我請客好不好?好不好嘛?小景小景小景……”
    額角忍無可忍蹦出一個”#”,心裏狂吼:還有完沒完了!心下卻有些無奈,這個家夥撒嬌起來真是一錘子精準砸在我的軟肋上,為什麼要這麼可愛啊喂!
    拗不過仁王的鍥而不舍,還是去了烤肉店。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明顯衛生狀況不合格的擠迫小店,我拉了仁王就走,本大爺才不要坐進這種不華麗的地方!於是仁王悲摧了,他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前胸就要貼到後背,跡部大爺仍執意要找到符合他大爺美學的餐廳才肯就坐。
    所以,當他們終於走進一間裝潢華貴仿佛不是餐廳而是宴會舞廳的所在,仁王少年眼皮都不抬一屁股摔進絲絨沙發裏氣若遊絲道:“小景隨便點什麼都好,隻要能吃就行。”
    其實這是間意大利風味的高級餐廳,兼營巴西烤肉罷了。我之所以選擇進來,是因為它支持刷卡……點了牛肩峰和沙托布裏亞,蘸料有芒果醬和巴西菠蘿蜂蜜,飲料是一大杯橙黃的百香果汁。
    牛肉烤得金黃,一片片削下來盛在盤子上倒也頗賞心悅目。仁王不顧形象大快朵頤,時不時探手撈過果汁吮一大口,近兩斤牛肉相繼被消滅得一幹二淨。我在桌子對麵含笑支頤,仿佛看著自家孩子般滿足而欣慰??(……)
    仁王好不容易充實了空癟的胃,長歎一聲倒在長沙發上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心滿意足道:“噗哩~小景,這是我一生中吃過的最最美味的一餐,就算現在讓我去死我也再沒有遺憾啦!”
    我忍笑嚴肅斥道:“沒出息!”
    “開玩笑!開玩笑而已!”仁王抱著肚子哀哀叫喚,吃得太多了……
    朝經過的侍者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買單。”片刻後帳單送來,我抽出金卡遞過去,仁王哇哇大叫跳起來。
    “慢著慢著,不是說了我請客嘛!小景太過分了!”
    我從容微笑,把帳單遞給他,抬眼示意侍者不必理會。仁王快手搶過一看就傻眼了,半晌才清醒,巴巴瞪著來歸還金卡的侍者,末了幽怨地斜眼睨來。
    “小景你都沒有吃,難道和我在一起讓你沒有食欲麼?”說著作勢掩麵神情越發悲切起來。
    深知小欺詐師的表演癖發作,我好笑地伸手揉揉毛茸茸的狐狸腦袋淡淡道:“不要玩了,吃飽就走吧。”
    嗯嗯!白毛狐狸愜意地眯起一雙桃花魅眼,環腰抱將過來舒服地蹭蹭,啊嗅到一種玫瑰和牛奶勻和的淡香,真好聞,再蹭蹭~
    啊啊怎麼能這麼可愛!我半摟著弓起肩背企圖縮小鑽進懷裏的小狐狸,幾乎要噴笑。家裏的三隻都沒這麼逗啊,好想帶回去養……我被自己囧得心髒直抽,為什麼這種詭異心思那麼那麼的像怪蜀黍??
    “雅治”,自然脫口而出的昵稱讓我失神怔了怔,隨即莞爾繼續道“我過兩天要回英國了,以後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
    感覺懷裏的人僵了僵又放鬆下來,柔軟聲調帶著未變聲的童音悶悶震蕩胸腔。
    “好”。
    出了餐廳,仁王吃定了我似的拉著手不放,又不是小孩子,在大街上手拉手像什麼話!我的紳士魂複蘇了,頭疼捂額,瞥到仁王的新網球包。對了,不如找個網球俱樂部試試仁王的幻影絕技!仁王一聽打網球也來了興致,向執勤的警察問了最近的俱樂部就興衝衝地催促著一路趕過去。啊啊我已經十足像個寵孩子的爹,就差任憑予取予求了。
    刷了卡走進包場,仁王已經對跟我搶付帳不抱奢望了,索性光棍地無視。
    俱樂部隻給非會員提供普通的網球拍和網球,仁王進來才發現沒有衣服給我換,他自己一身運動服外套一脫就是T恤倒是沒有問題。對此我無所謂地笑笑,脫下白皮鞋擺在一旁,擼起兩邊襯衣袖子,光腳在平滑的地板上試著跳躍幾下,朝仁王打出一個”OK”的手勢。
    早上剛霸王來的一雙新球拍正好派上了用場,我拿在手上掂了掂,滿意於它與仁王瞳仁同色係的溫暖光澤。走到場中,示意對方先發球。
    仁王謹慎地發了一個沒什麼力道的試探球。在他看來,跡部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手上半點繭子都沒有,光滑細致得比女孩子的手還嬌嫩,這雙手適合彈琴執筆甚至收藏,就是不適合打網球。
    “雅治,不用全力的話會輸喲,本大爺不會給你放水的。”我輕巧地回球過網,壓了個精準的底線球,仁王一愣,來不及回身接球。
    “啊咧啊咧,原來小景這麼厲害!”仁王驚歎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小狐狸的眼神陡然認真起來,輕佻的臉部線條驀地一肅。這樣看來也別有味道地可愛,啊啊我沒救了,難道回去要找一隻加拿大雪狐來養?
    我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手裏一個不誤地將仁王來勢洶洶的攻擊一一回擊,相比仁王逐漸汗透重衣,我仍是一身清爽發絲不亂的悠哉模樣。
    沒有人計分,但仁王很清楚,對打了兩個多小時,跡部沒有漏接一個球,身姿始終輕盈遊刃有餘,每一個旋轉躍起都像在優雅地舞蹈。反觀他使盡渾身解數卻一直在不停地失分,如果是正式比賽五盤製的話他起碼已經完敗了三盤,但他一點沮喪的情緒都沒有,對麵那個人由始至終都在用溫柔的眼神鼓勵他,仿佛隻要他還在努力奔跑跳躍,他就沒有輸!這種認知讓仁王開心得靈魂都在顫抖,狀態反而越來越好。
    察覺到對場的仁王氣勢突變,我勾起唇角輕笑,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我境界嗎?小狐狸很不賴嘛,那麼再接再厲吧。手下愈加小心地控製球路,把球打到仁王堪堪接到卻需要調動全身體力來回球的各個死角邊緣。超常發揮了十多分鍾,仁王終於力竭倒下。我提氣躍到對場,及時接住緩緩下墜的瘦弱身軀,公主抱到休息區。打電話回本家報了地址讓司機開車過來,我拿起毛巾替人事不省的小狐狸擦汗,真是拚命呐,衣服都能擰出水了,小辮子濡濕著耷拉無精打采。嘛~很精彩的少年啊,以後一定會更出色吧,我微笑著想。
    司機到得很快,我把仁王打包放在後座帶回家一通梳洗丟上床就不管了。期間仁王的手機一直響,小狐狸睡得太死沒聽見,我猜測是家裏來找人就不客氣地代接了。果然是仁王媽媽,歐巴桑中氣十足地數落了一通後才發現罵錯人,慌忙道歉,估計沒少朝電話鞠躬,聽到仁王兒子在別人家睡著了,繼續慌忙道歉……為了仁王媽媽的腰著想,我及時打斷了對方的聲音,迅速問清楚仁王家地址後果斷地說了待會見啪嗒掛了。
    把幹洗燙好的運動服給仁王套上,一通折騰他還是沒醒,無我境界真有那麼累嗎?我懷疑地想了想,也許跟仁王跑了一整天也有關係吧,這睡得可真熟。我有點不放心,等明天醒來,仁王肯定會腰酸背痛好幾天,不如為他推宮過血紓解掉吧,我真是個愛操心的便宜爹。苦笑自嘲了一會,認命地扶起仁王,雙手推移間帶著少許內勁,一番推拿後抱起死豬般的小狐狸,吩咐司機收拾好球拍啟程去神奈川。
    隔天早上,接到祖父催促回程處理緊急文件的電話,我很不滿,哪裏會有什麼緊急文件,肯定是老頭子看不慣我在日本逍遙給我找茬呢,這才不到兩天,真受不了。不過,回去也好,我醞釀的計劃要以最快的速度籌備起來,不然來年四月開學就趕不上了。
    匆忙動身回英國的我忘記了,我和小狐狸並沒有交換任何聯係方式。日後再想起來,默默悵然許久。
    仁王一覺醒來幾欲發狂,如果不是一雙嶄新網球拍還在,仁王媽媽也曾見過抱他進屋的美麗少年,他幾乎就要以為那天的經曆不過是南柯一夢了。頹喪了一個星期,沒有任何人到家裏找他,他想起少年說過回英國的話,心裏疼得像石頭碾過,壓得他好長一段時間總是呼吸困難。
    小景,你說過會回來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你一定不會食言,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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