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站在學生時代的尾巴上 第二十章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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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很多年之後,當我看到鏡子裏自己已經不再年輕,那時的我對生活已經沒有過多放入奢望而是一直在回憶過去,即便如此,畢業前發生的事情也會記得很清楚。
畢業照領了下來,由於碩士服不夠,有的穿有的沒穿,導致穿得亂七八糟。我撈到一套碩士服,因為搬碩士服的時候有我在搬,於是扣下一套。我和胖子一起找畢業照的亮點。胖子說,亮點是Bitch,因為他邊微笑邊閉著眼睛。我說那個怨婦表情才是亮點,他看了一下,哈哈大笑。
臨走的前一天有很多事情要辦,我們學院變態的在新校區發證,不得不千裏迢迢去取。有些人喜歡麻煩別人,而我正是被麻煩的對象。
我想著第二天就離開上海了,一定要去新校區再逛逛的,傑森、胖子和我一起去。
這天一出門就碰到了Bitch,我依然沒有和他講話。有些人並不因為快畢業了就不討厭,想到以後不會見到Bitch們,也是件快樂的事。
傑森拖拖拉拉,到新校都11點了。我直奔導師的辦公室,導師正在和一個同學聊天,我把存檔的論文讓導師簽字,然後去五樓,終於領到了畢業證,研究生生活總算修成正果。同一個導師的另幾個同學都工作了,沒有打算請假過來,找我代領,她們都留在上海工作,雖然是小公司,我還是很羨慕。
導師開著車請我們幾個人吃飯,點了好多菜。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怎麼講話,導師不愛吃魚,他以為我們愛吃於是點了個,但是其實我們也不怎麼喜歡。畢業後我沒有和導師再聯係過,可能是因為自認為混得不好吧,尤其是後來做了和專業沒有半毛關係的工作。
下午傑森去辦戶口遷移,我在美麗的校園故地重遊一番,想著從此之後和大學再無瓜葛,不禁傷感起來。路過學校郵局,營業時間是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我看才2點50,於是進去把一個同學的畢業證EMS給他。學校空蕩蕩,隻有一個小賣部還開著。
在學校的圖書館碰到好幾個女生同學也在學校,她們說注銷過的一卡通還能用,直接可以刷卡去圖書館呢。我說這可真好,可是以後哪還有機會來呢?一切隻有失去後,才想到去珍惜。
與傑森、胖子回合後,我們又在新校區拍了很多照片。路上碰到一個同學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第二天早上。
傑森說:“什麼?你明天就走?”
“是的。宿舍不是隻讓住到明天嗎?”我說得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我原本沒有打算告訴傑森什麼時候走,怕他太情緒化,難免會出現那種離別場景。最好偷偷走掉,然後發短信告訴他。其實早些日子前,他告訴我在ABA麵前就哭過,而且是兩次。我覺得很搞笑,因為他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很man的人,我嘲笑他居然也會在女人麵前哭。他當時講:“你走的時候,我也能哭的出來。”我笑笑說:“我倒很想看看你哭的樣子。”
我們回到市區,我把宿舍的網絡推掉,晚上我在胖子宿舍上網,胖子在收拾行李,他已經在8號線終點站附近租了一間群租房,今晚就搬過去,我幫他搬到宿舍樓下。
胖子的行李袋很沉,勒手,我把自己毛巾撕掉一半包住手掌,這樣可以舒服一點,反正毛巾我也不打算要了。
他攔了一輛出租車,臨上車時他說:“你第二天就走了啊?”
我說:“是的。那個什麼。”
他說:“你要說什麼?”
我說:“沒什麼了,不喜歡離別的場景,什麼都不說了吧。”
然後我就看他上車了。
我一個人在夜晚上海的街道發呆,忽然特別想跟一個人告別,我撥通了Tony的電話,我從來都是等他跟我聯係,還沒有這麼主動過。
“我明天就回老家了。”
“啊,那今晚來我這吧?”
“不要,不是我不想,其實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總之以後網上再聯係吧。”
“有機會去你那玩。”
有兩個女同學來男生這邊玩,我的室友阿傑不開門,因為昨天他的穿內衣的樣子被她們瞅到,近期不想再見到她們。兩個女生最終在傑森宿舍聊天,傑森一會招待她們聊天,一會跑我這來似乎要送別。那兩個女生臨走時特意和我擁抱一下。
我說:“我的初抱毀了!”開玩笑。
等她們走了,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傑森。我淡淡說:“送給你一個東西。”
“哦。”
我們宿舍終於在離校前一天四個人聚齊了,這很難得。大家沒有太多傷感,反而在討論今天或糟糕或興奮的遭遇,總結下周圍的賤人和班級的醜女。大概晚上十點,我見傑森進來,他的眼睛是紅紅的。他問我什麼時候走之類的,我感覺到他的眼淚馬上就要流下來,我說我先洗個澡,然後趕緊去洗手間,逃走了。
等我洗完澡出來,傑森不在了。
不知道是幾點,大概半夜了,傑森提了一大袋全家的東西進來,說是第二天給我在路上吃的。我記得以前經常和傑森到半夜出去到全家便利店買吃的,甚至做換積點兌不倒翁這樣無聊的事情。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隨便說些一些別的事情,可是他最終還是哭了出來。
室友們大吃一驚,我一個勁的勸傑森,內心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也哭出來,我一個室友見狀也出去買了很多零食送給我。其實除了崇明島的阿傑,我們幾個明天都是要走的。
我說:“不用買東西,我們都是要走的。”室友說:“看在傑森那些眼淚也得去買。”
我心裏太難受了,我假裝出去打個電話,轉移下注意力。傑森說第二天去送我。他可是從來沒有起過這麼早的。
晚上我們宿舍和往常一樣熄燈睡覺,他們三個都比我年齡長,一直都很照顧我,我們雖然並沒有很親密的一起吃飯,玩耍之類,但是關係還是蠻好的,至少不像別的宿舍有不開心的事情。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才早上五點二十,傑森還沒有出來。我以為他沒起床,想著自己走也好。我拉著箱子到樓道,他估計聽到聲音了,他從他宿舍探出頭說:“等一下。”他們宿舍晚上睡覺為了通風都不關門,把水桶和放臉盤的架子堆到門口,防止有人進來。
一會,他很費勁的跨過門口的障礙物出來了,時間還早,我們沒必要很趕,慢悠悠的去公交車站。他吃著必勝客,說昨天幫胡李搬家時他送的。這是他第一次吃必勝客,感覺一點都不好吃。我們坐81路到陸家嘴,然後2號線就到虹橋火車站了。
今天一切還好,我也去盡量避開那些可能引起傷感的話,他一直在講他和ABA的故事,其實我聽了N遍了,要是平時我肯定很不耐煩的說,“聽過好幾遍了,不要講了。”今天倒是很有耐心的聽,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虹橋火車站當時還是很新的,環境也比一般的火車站要好很多。候車廳有小孩的腳卡到座位中間,他還跑去看。我問他吃不吃東西,他說吃那個巧克力。他說他之前買過送給ABA,可是他隻吃了一小塊,忘記了味道。不過事實上這個夾心的德芙並不是怎麼好吃,但是也不難吃。
來的太早,等了很久,終於要進站了,我進去之後,他說,以後常聯係。我要下扶梯的時候,他還在那,我揮了揮手。然後我就下扶梯了。直到上了車,座位很空,周圍都沒有人坐,這個時候,我忍很久的傷感才襲來,眼淚止也止不住。
後來傑森說那一天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走了,晚上前一晚還熱熱鬧鬧的樓道悄無聲息,他看到空蕩蕩的宿舍也有種傷感。
很多年以後我和胖子故地重遊,那棟大樓還是學校宿舍,隻不過是女生住了,我們還坐電梯到了那個樓層,多年前的記憶又變得生活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