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看著芳華苦惱的樣子，低著頭輕聲笑，襯著平日裏冷淡疏離的麵容無限柔和。
    “那……你講給我聽不就好了？”
    “嗯……可是，我隻能講出來和我有關的一點點……你上一輩子可是一萬年的龍太子。”芳華顯然有些苦惱。
    “和你有關的那一點點就夠了。”長清繼續笑。
    這一回，芳華看著眼前比雲霄還溫柔的笑容，忘記了回答。
    忽然，一顆星光從天空深處飄落而下，芳華看清那顆星子的顏色，才一拍大腿，“哎呀！”
    “怎麼了！”長清也看清了，那顆金橘色的星，原來是一小片魚鱗。
    “這是你妹妹……”芳華嘀嘀咕咕，“忘記告訴他，我已經找到你了。”
    陽姝一定還在擔心，因為上次在昭空元祖神廟，蘭曦打敗她帶走長清，陽姝還在等待。
    “我妹妹？”長清有點不知所措，二十五年的獨生子，怎麼突然多出個妹妹？
    “你不止有妹妹，還有弟弟。”
    “呃……”長清思考一分鍾，“上次那個遠房表弟？”
    “其實，不算是遠房……”芳華試圖解釋
    “嗯……上輩子的？”長清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腦子。
    “二人起身，走吧，既然如此，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裏，我們什麼答案都能找到。”芳華起身，雪白衣袍順勢展開，掉落一滴緋紅碎花。
    長清也起身。站到芳華身邊，金煙升騰而起。
    散去，又是神廟，長清和芳華出現在陽姝麵前。
    當長清看到這個可愛的姑娘時，突然有點好奇，“哎，我前世的妹妹好可愛……看來，我前世過不錯。”
    陽姝聽到了長清所說，“師兄！？你前世的記憶還在嗎？”
    “還，在嗎？”長清重複，“之前在過？”
    “嗯……”陽姝有點失望，她知道，已經不在了。蘭曦還回靈識後，長清前世的記憶就褪去了。
    “陽姝，現在我們同去一個地方。”芳華就像是特意來接走陽姝，沒做停留，直接前往下一目的地。
    “我們去哪裏？”陽姝好奇。
    “去陰曹地府的檔案室溜達溜達，聽說過福罪天嗎？”一場神奇的旅程開始，而芳華依然輕描淡寫。
    很快，三個人到達熟悉的，木籠子一個挨一個的牢獄輪回殿。
    陽姝正要上去和轉因打招呼，芳華卻未曾計劃停留一般，繼續向下沉。
    金色的煙霧像自主上下移動的梯子，一路向下。
    能感受到越來越深入地下世界。
    直到叮的一聲。
    地下的二十九層，三個人在一麵門前駐足，抬頭看看門上牌匾，一塊黑色木板，描了三個血紅大字，筆法遒勁有力，像是剛潑上去還流淌著的血，“福罪天。”
    “福罪天？”陽姝念了出來，看著血腥的字樣還打了個哆嗦。
    芳華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破舊木門落著一把銅鎖。木門上也有斑駁的暗影，仔細看才看清，於是一抹血跡，隻是已經幹涸發黑。
    誰知道這門後麵能出啦什麼，總覺得推開後會是一間發生過命案的現場。
    長清很淡然，安靜看芳華手指修長把鑰匙對準銅鎖。陽姝靠到長清身邊，“哥，難道你就不怕嗎？”
    “怕？”長清不解看著陽姝。
    “哎，也是的，不管怎樣，你好歹是龍太子，被抽了龍筋也還是神。”陽姝說完上下打量長清，“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我師兄不管什麼時候，這一臉矜貴的氣質還真就從沒變過。”
    長清聽到小姑娘開始吹彩虹，便抿嘴微笑不再多言，心想，自己這個妹妹還挺可愛。
    “哢噠”一聲，門開了。芳華回頭笑了一下，然後翩然入內。
    長清也示意陽姝跟上，自己隨著芳華前進。陽姝哆哆嗦嗦跟在最後。
    “哇……這裏好黑啊！嗚嗚！還好臭！”陽姝立刻用手捂住口鼻。
    三個人仿佛被丟進一個醃臭了罐子。一股股濃烈的臭氣迎麵撲來。臭的特別濃烈，發酸發脹，臭氣像一團團黑色炮彈不斷轟擊。
    而且什麼也看不到。
    即使捂著，陽姝還是一陣陣幹嘔。長清趕忙扶住陽姝，“別說話了，盡量屏住呼吸。”這樣的臭氣機關，長清的金色合歡花是無能為力了，花瓣萎靡地閃爍著極弱的光。長清一邊擔心陽姝，自己也被熏出了眼淚。
    反觀芳華，依舊怡然自得，行走在臭氣之中也像是飛舞在千願天宮。
    長清和陽姝心中崇拜，“高手。”
    芳華隨便打了個響指就燃起一團明火。然後回頭，看著兩個被臭味折磨地眼圈通紅的兩個人，“這裏積壓著世人罪孽檔案，所有惡行皆記錄在冊，所以會很臭也正常。”
    這麼一解釋，倒也說得通，不然陽姝真的以為這裏是垃圾場而不是什麼檔案室。
    借著火光，長清看清了周遭布置。同樣是木質書櫃，足有十米高，這個外表破敗的木門之後，是一棟大到無法想象的山洞。洞中書櫃錯落，書櫃上也泛著血腥氣味。這山洞中臭氣也都是從書架上散發出來。
    還沒開始找要找的東西，長清已經有點視線模糊了。
    芳華心疼小兒郎，回頭走到長清和陽姝身邊，看著眼角掛著眼淚的青年，心下稍微猶豫，便伸手，替他捂住鼻子嘴。芳華手心溫暖寬大，長清臉小，這一捂隻剩一對忽閃忽閃的眼睛，顯得弱小無助可愛。
    因為要替他捂著，芳華隻能維持著把人圈在懷中的姿勢。心髒就位置就這麼裸露出來，毫無遮掩一般。通通通狂跳不止。
    噌！長清臉又燒紅了！芳華也有所感覺，指尖發麻，卻捂得更用力。
    別說，真的感受不再也感受不到臭味，隻剩下芳華周身特有的淡淡花香。陽姝看被大神拯救後的長清表情都開始舒適，拽了拽大神衣角，示意他也來救救自己。
    芳華凝視半晌，“長清現在是凡人沒有法力。”頓了頓，“你自己多注意。”
    呃……陽姝無語。卻也無力反駁。
    倒是長清忍不住說出自己心中疑問，“芳華君……我的前世記憶真的要在這麼臭的地方嗎？”因為嘴巴捂著，長清唇齒閉合間，唇瓣就擦過芳華手心，仿佛有細微的電流沿著無名指血管直接就湧向了心髒。長清說話的聲音也悶悶的，像是瘦了委屈的小孩子。
    芳華最受不了自己的小兒郎感到委屈，“我們隻是來找一找。”

    作者閑話：

    作者對芳華說：這位兄台，您也注意點，不要總是亂搞小動作
    芳華：這點福利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