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夢·入夢(識)
    “又夢到那件事了嗎？”無奈倚在床頭，窗外很亮，也省的連慕白去點燈。不知道多少日夜，連慕白都是在這夜夢中驚醒。
    慕白家大少爺是個病秧子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本就無關痛癢，但是那日母親之死卻也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隨意披上外衣，連慕白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外邊很冷，卻很美。連慕白一席白色外衣幾乎都要融進雪裏一般，隻剩一席墨發格外顯眼。
    “少爺，天冷還是進去吧！不然明日又要發寒了。”
    “嗯。”
    白色披風披在了連慕白的身上，將與雪夜極其不符的墨發罩住，也將著冬日雪夜的寒冷隔絕開來。
    “明日是要去哪？先前聽父親說會帶上我，是何事定要我外出？”回了房，奴才也拿了湯婆子給連慕白暖上。
    凍得通紅的手指順勢搭在湯婆子上，帶著些許的病態。連慕白雖然年少患疾，卻也因為這幾年的調解好了多數。隻不過看起來有些病懨懨的，一雙眸子倒也清明。
    “回少爺的話，明日國公大壽，老爺和國公是兒時舊友，理當去賀壽。所以少爺定是要去的。”
    “知道了，下去吧！”
    國公大壽，連慕白定是要去的。文狀元雖說未入朝但終究還是有人要收入己用，更何況慕白家這副陣仗定不會讓其隻混個狀元的名頭而無實事的。
    不過說來也是好笑，天子如何高崇卻奈何太子是個斷袖。且在文武狀元進京麵聖之日，當眾調戲文狀元被關禁閉。而文狀元卻也因此在家領命。
    這可以說是一介笑柄，卻因為關係皇子被壓的很嚴。知曉這件事情的，該死的也全無活口。
    “國公爺嗎？嗬，賀禮父親定是準備好了。隻不過為國公所用這件事，父親還是想得太容易了點……”
    雪還在下，屋內燭火卻被熄滅。明日國公大壽連慕白理應早些歇息養精蓄銳，待到見到國公之時大放異彩。隻不過這通亮的雪夜，連慕白總覺得有些心驚。
    不知這雪到底下了多久，連慕白一直看著，倒也忘了時間。就連自己何時睡下的，都不清楚。
    翌日清晨，連慕白早早的醒了。應該說是幸好，昨日觀雪一事並沒有讓連慕白感染風寒隻不過後半夜連慕白幾乎為睡，倒是可惜了那雙清亮的眸子毫無精神。
    “慕白，為父看你的精神不佳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連涵儀負手站於府邸門口，看向連慕白的眼中滿是不滿。
    如此模樣，怕是到了那處，也會讓人心生不滿。隻是此事早就定下，現在反悔，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父親放心，孩兒無礙。”連慕白低頭隱去不滿，緩然的答道。
    他自然知曉那人的打算，今日美名其曰是與老友相見，但實際是為了給他謀個官職，順便再拉攏些人脈罷了。
    “那好，我們走吧。”滿意的點了點頭，連涵儀上了馬，徒留連慕白一人在原地站立。連慕白一席白色華服，似乎就要隱入白雪之中。三千青絲半綰散與背後，竟有幾分病美人之感。
    他似乎歎了口氣，卻又在片刻恢複淡然，走上了馬車。
    今日明明是寒冬，但是街道上的積雪早被掃除。該熱鬧的地方也依舊熱鬧，尤其是國公府的門口。
    鞭炮聲先放開來說，就說那來往的達官貴人幾乎要將這門庭給踏破了一般。要是以往連慕白定是不會去在人群中擁擠浪費時間，隻不過今日不同。
    “連老爺來了啊！來來來快請，快請。少爺，這是文狀元連慕白少爺，少爺可願帶其參觀？”
    “徐伯去忙吧，本少爺帶連少爺參觀便是。”
    連慕白剛從馬車下來，便看到站於門口迎客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身邊還跟著一位華服少年，笑若春風養眼的很。
    “有勞了。”
    與人拱手表示基本禮儀，那人也十分有理節的回禮。隻見人一副請的樣子，連慕白也不推脫朝著人指的方向與人一同進了國公府。
    “文科狀元連慕白，聽父親說你年少有誌。不過那麼快就步入朝堂，豈不是太過無趣？”
    連慕白與人逛到後園，那裏有一片湖麵此時已經結冰。湖麵一方涼亭矗立，倒也有一番風情。
    亭中茶水溫熱，似乎是剛換上。不過這也是有人特意安排，因為有一人最喜愛著湖中小亭。
    “在下蘭曄，見你有趣想要與公子結識，公子以為如何？”
    “蘭公子謬讚，在下也有心與公子結識。”與人一同坐下，連慕白倒是有些驚訝被外人穿為好玩之子的蘭曄倒是個俊郎有禮的公子。
    鵝黃色的華服盡顯俊美，川雲錦上特有的花紋在前襟和袖口更為明顯。蘭曄的袖口緊收由兩根絲帶係好。腰由同色腰帶包裹，懸掛一塊和田玉佩盡顯幹練，不似連慕白一席厚重長袍，還被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
    “又何必調笑在下？在下可知曉自己在外名聲如何，比起慕白公子定是不同。”壺中茶水溫熱，正是適合蘭曄的口味。隻是連慕白身子在蘭曄看來實在瘦弱，茶送與嘴邊卻想到如此隻好作罷。
    “來人換茶！”
    “不必麻煩了，茶溫熱剛好。”
    “啊……抱歉。”
    不明白為什麼連慕白會知曉自己的想法，蘭曄是有些看不起那人病懨懨的樣子，隻不過說出來實屬失禮。
    “無礙，在下身子本就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蘭公子無需顧忌一切平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