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回.浮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0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日子一成不變,這幾天圭賢回到家,家管吳阿姨的晚餐已經做好,如以往叮嚀圭賢早一點休息,不要熬夜打遊戲,而圭賢回應吳阿姨後,看著吳阿姨離開,才開始吃著晚餐。
    此刻圭賢突然想起厲旭來家裏吃飯時,那誇張的表情和通馬桶的話題,讓圭賢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圭賢認為自己吃飯確實很無聊,但又不想隨便約朋友來家裏添亂、自找麻煩,但圭賢想不通,為何腦海的畫麵出現的是厲旭那張傻笑的臉孔,而不是好友昌瑉,如果不是昌瑉,始源還比厲旭更熟,怎麼樣也輪不到厲旭啊!
    圭賢自覺可能是最近接二連三遇到厲旭,不是在木工廠,就是看見他母親的出現才會有這些聯想畫麵,否則在校和厲旭不同科係不同班,可以說是毫無交集,但圭賢開始上網時,已經不知這些天居然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打開厲旭的ID想看看厲旭無聊的在線直播。
    這一次圭賢開啟厲旭的直播時,看到的居然不再是無聊的話題,而是一首古老的民謠,配上公園裏的老夫婦正做著運動,畫麵溫馨、和諧有趣,還有行動不便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表情失落地看著眉開眼笑的老人,這樣的畫麵明顯形成對比,雖然屏幕裏看不到厲旭本人,隻能聽見厲旭的清唱,沒有音樂當背景,更能清楚聽到厲旭清澈響亮的聲音,厲旭直播屏幕的拍攝效果不算高段,但塑造出的情境故事與小調旋律很容易引起共鳴,就算沒有標記文字當主題,畫麵中所傳達的意念就是親情、落寞與時間飛逝,憂傷的觸感已經達到效果。
    圭賢本來會留意窗口下方的留言,但這簡短的溫馨影片帶來了人性極為脆弱的一麵,此刻的圭賢眼眶微微泛紅,心頭突然湧上苦澀之感,已經無心觀看厲旭的粉絲所留下的內容,便直接關上厲旭的直播不想再繼續看,因為圭賢腦海裏的畫麵,已經將剛剛公園裏的老人看成自己的外公,母親不在身邊時,幾乎是外公陪伴長大,沒有父親的圭賢可以感受當年外公生病後行動不便之苦,自己年紀太小卻無法給予幫助,隻能陪伴在外公身邊,直到外公過世前對圭賢講了一句話:”用錢、永遠買不到幸福,小賢…你一定要好好長大,找到你要的幸福。”但是這”幸福”兩個字對圭賢來說,就像古老的哲學,深奧、難以體會。
    自從上次厲旭的母親鬧到學校,圭賢和始源出麵幫厲旭說話,校園內口耳相傳下,也讓厲旭知道了這件事,雖然厲旭和始源同班,但是厲旭因轉學第一天就被始源打進醫院的事件,讓厲旭沒有勇氣主動與始源互動,驕傲的始源當然不可能與厲旭交流,在班上就是小團體活動,而厲旭幾乎是自己一個人,偶爾會與同學一起吃午餐,上課小組討論或演練,但在過程中,隻要是遇到始源,厲旭一定是低著頭無視下擦肩而過,始源大剌剌的個性也不會將這種事放在眼裏,反而是厲旭過得很不自在,感覺就是一個死結卡在心頭裏,終於在這一天下課後,厲旭拿起電話撥給強仁說:
    “哥,我想…我以後還是不要再騙人了,雖然拿到了錢,但我心裏總是過不去。”
    “我知道你難受,但是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
    “我們不是沒試過一般的零工,但是速度太慢,永遠無法讓我們瞬間拿到一筆錢。”
    “我最近開始做惡夢,我幾乎都睡不好,我…我做了好多壞事,我…好怕。”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我媽當年沒有帶你回來,你現在也不需要承受這樣的罪。”
    “我休學好了,我專心賺錢,我多接一些替身的工作,薪水比較多。”
    “不行…你還是將學業顧好,就算你哪一天變成大明星,賺更多錢,我媽的賭性不改,你永遠還不完,還有可能會越賭越大。”
    “哥…我該怎麼辦?”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相信我。”
    厲旭掛完電話對著泛黃的牆壁發呆,想著同學所說,那天在校門口是圭賢和始源幫忙下,才讓惡劣的母親知難而退,又想到當初是為了在始源身上騙一筆錢,從片場拿回紅色血液小道具貼在鼻孔內,故意讓易怒的始源揮拳,演一場暈眩的戲碼拿到一筆精神賠償金來幫母親還債,沒想到始源居然還會幫自己,讓厲旭的罪惡感如同一把刀,刺在心裏拔不出來。
    而圭賢呢?厲旭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這所學校認識了可以結交的新朋友,這位朋友看起來道德與品性極優,外型帥氣如貴公子,在學校也早已知道圭賢不是一般的學生,是同學和老師眼中所欣賞及讚美的學霸,能認識這樣的圭賢對厲旭的自卑心來說,心裏多少會產生一種優越感,本來還開心認為,也許可以和圭賢成為進一步聊天、談心的朋友,沒想到自己在圭賢家裏不想說的秘密,全在母親來了學校瞬間公開,厲旭此刻的心情如一片片枯葉,苦笑認為”我連這位朋友也不用交了。”
    這學期就快過完,學校、課業、片場,讓厲旭忙得焦頭爛額,恨不得自己就是隱形人,更希望時間能快一點過去。在歲末下雪的夜晚,厲旭如以往從片場回來,卻看到母親處在回家的巷口,明顯就是要堵人,厲旭將帽子壓低,不想被母親發現,馬上轉身往身邊行走的路人一起並行當做掩護,等到走了幾步路後才加快步伐轉身走進一間快餐店。
    厲旭進入快餐店並沒有走到點餐台前,而是躲在門柱前、看著反射玻璃門外型走的路人,是否有母親的身影,因厲旭太過專注,圭賢是打算離開快餐店時看到門柱前的厲旭而停下腳步,厲旭並沒有看到一旁的圭賢,雙眼認真注視著反射玻璃,讓不知情的圭賢叫了一聲”厲旭”,結果厲旭嚇一大跳,厲旭深呼吸後拍拍胸口說:
    「你突然叫我,真讓我的魂都快飛了。」」。
    「你幹嘛鬼鬼祟祟地站在這裏。」
    「我在躲一個人。」厲旭邊說眼睛依然看著反射鏡。
    「該不會是…你媽…。」厲旭聽到圭賢這一句,將眼神轉回圭賢身上時,平靜地問:
    「你確實是個智商很高的學霸。」
    圭賢嘴角揚起”哼”一聲腐笑,也將看著反射鏡裏的厲旭說:
    「我從不拐彎抹角裝作不知道,我隻是將我看到的直說罷了。」
    厲旭聽到此,也將眼神繼續注視反射鏡回:
    「你知道我的事又能怎麼樣?也許全校都知道我有一個事嗜賭成性的媽。」
    厲旭無奈地低下頭輕聲一笑,有抬起頭看著圭賢說:
    「關你們什麼事?」
    圭賢看著厲旭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和之前兩人友好的接觸如同泡沫般,瞬間產生了距離,但這距離還不至於有敵意之感,反而像一種動物發出一種氣味,一切隻是為了保護自己。圭賢能了解這種防衛之心,於是繼續問:
    「你預計躲多久?你媽既然在學校找不到你,都能找到你現在住的地方,你又能躲到哪裏?」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說到厲旭的痛處,厲旭看著圭賢苦笑著回:
    「是啊!我能躲到哪裏?」厲旭又將眼神轉回反射鏡看著說:
    「還好我還可以混混片場,沒有固定的時間與地點,也很難找到我。」
    圭賢看著厲旭落寞的表情,無助又無奈的回話內容,似乎對這世界沒有期待,在敘說之間、更不像一般高中生該有的青澀與朝氣,反而像個曆盡滄桑的旅人,此刻圭賢不知該不該繼續提問?而是站在厲旭身旁想聽聽厲旭是否會再多說一點。圭賢帥氣挺拔的外型,將背包托在肩上站在店門內,厲旭是靜靜地看著反射鏡,而反射鏡下的厲旭有著俊美的側臉,帶著淡淡憂鬱的氣質,在柔和的燈光下,出色的兩人像似動漫人物畫報,快餐店內客人來來去去,看到這兩位外型姣好的男生,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回頭率,甚至在點餐台前的女生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賢旭倆,孰不知兩人站在一起的鏡頭已經被幾位女生偷偷拍下,並上傳到話題網頁分享。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