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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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並不打算在這裏長時間停留,畢竟這裏一旦遇到危險很難防守。要說在唐羽澤心裏比較理想的地方,那肯定是易守難攻的小賣部。但小賣部這時說不定已經有人占領了,人多勢眾,他們三個人隻能暫時放下這個打算。
如果明天4:00時人數超過800人的話,會死掉一半的人,這麼看來,還是盡可能的多殺人比較好——但這不代表要違背自己的原則,所以他們三人手下的亡魂都是先動手想殺人的。
他們打算轉回樹林找個隱蔽的地方作為暫時的營地。他們找了一棵粗壯的大樹,那些枝幹正好可以承受他們的重量。三人分別在三條枝幹上休息,並決定輪流值守。
6:30
唐羽澤率先值守,楊逸和洛城西緊張了一上午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心情得以緩解。這大好的放鬆機會可不能浪費,二人挑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樹幹上小憩。
唐羽澤坐在枝幹上,不露聲色地注意著附近的一切,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警惕地看過去。他挽起左手的衛衣袖子,露出了纏在小臂上和手掌上雪白的繃帶,這是今早新換的。要說繃帶下的皮膚,是很久前的舊傷,早就痊愈了,光滑細膩的皮膚幾乎看不到疤痕,留下的不過是久久解不開的心結和內心深處的陰影罷了。
是的,那曾經是一道很深的傷口,也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現在想起還是會流下冷汗。唐羽澤的協調性很好,左右手都運用自如,甚至左手可以更勝一籌。但從那之後,他幾乎不用左手,仿佛那隻手隻要做一些用力的工作就會痛的失去知覺。
今天的對戰也是一樣,不論是攻擊、抵擋、揮拳,都用右手來做。如果對手稍一用心,發現了他的弱點,全力針對他的左手的話……他很快就會處於劣勢。可惜,對麵的人不善觀察,隻是個普通人,而且過於慌張,錯過了這個機會。
唐羽澤歎了口氣,拉下衛衣的袖子,順便咬了幾口餅幹。他將背包抱在懷中,閉目養神。剝奪了視力,那麼其他感官在此刻就會格外靈敏。他用雙耳捕捉附近極其微小的聲音,用鼻子細嗅周圍是否有人們生活的氣味。但在別人眼中,他就像睡著了一般。
身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唐羽澤的衣角被扯了扯。
“少爺,您睡啦?不行啊還要看守呢。”
唐羽澤不耐煩地睜開一隻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
“啊啦原來沒睡啊,嚇我一跳呢。”
7:00
換楊逸值守,他第一次幹這種類型的工作,難免有些緊張。一有什麼聲音就趕快盯上去,生怕由於自己的疏忽害了同伴。唐羽澤還是那副樣子,低下頭,劉海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但不難想象到他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洛城西也累了,他十分信任自己的隊友,就這樣靠著樹幹沉沉睡去。
7:30
洛城西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到來,他精神貌似很亢奮,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別看他平常總是嘻嘻哈哈,但做正事絕不馬虎。楊逸終於從上輪精神緊繃的狀態下解脫出來,拿出一瓶水灌了幾口就開始休息。唐羽澤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在上麵畫上學校的地圖並圈圈畫畫,看樣子是在做分析。
三人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這裏繼續前進。
突然,一支箭朝這邊射來,洛城西躲閃不及,肩膀中箭。他草草環視四周,啞著嗓子說:“敵襲!人數太多了打不過,撤退!”
唐羽澤和楊逸頓時明白他的意思,背好雙肩包就匆匆爬下樹。洛城西沒拔下箭,他擔心缺少箭的阻止,血液會噴湧而出。楊逸看他這幅樣子,想上前攙扶不料被拒絕。
“我能行動。先撤退。”
三人分工明確,唐羽澤跑的最快,在前方殺敵開路。洛城西在隊伍中間,查看敵人動向。楊逸負責保護洛城西,並且扔煙霧彈幹擾敵方視線。
楊逸迅速朝敵方扔出一顆煙霧彈,煙霧彌漫開來,遮擋視線,甚至還能聽見敵人小隊緊張的呢喃聲。他們盡力掩蓋自己的腳步聲,離開樹林。唐羽澤看了看洛城西的傷口,打消了自己為他治療的想法。楊逸那次是因為傷的不重,這次他可定不下主意。他打開麥克:“我是唐羽澤,洛城西受傷了,隊裏有懂得醫療的人嗎。”
“我懂得一些,我和戰晴在食堂樓上的閣樓裏。”
是喬舒雪的聲音。食堂,離這裏太遠了,中途還可能會遭遇其他隊伍的襲擊。但此時此刻,隻能嚐試一下。
洛城西抿了抿唇,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三人以極快的速度跑到後樓,由於視線死角的關係,三人彎著腰,緊貼著牆邊走。他們頭上的一樓窗戶內傳來笑聲交談的聲音,還有腳步聲。看樣子是有人站在窗台邊看向窗外。三人心中一緊,立刻蹲下身子,減弱呼吸聲,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
唐羽澤抬起頭緊盯著那扇窗戶,手緊緊抓住匕首,如果有人發現他們,他會二話不說衝上去割斷他的喉嚨。
還好,那人似乎隻是來窗邊看看景色,過一會就離開了。三人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彎著腰繼續前進。從樹林到後樓,直到離開,這段路程僅這一次有驚無險,他們完美來到了操場。
操場實在過於空曠,沒有遮擋物,整個人都會暴露在外,著實危險。三人對視一眼,都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食堂,還盡可能不發出腳步聲。明明隻是平常體育課上的100多米,在此刻卻那麼漫長。楊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人注意到他們。
幸運的是,他們成功抵達了食堂。
三人不打算從前門走,他們悄悄走到後門,確認沒人後就踏上了樓梯。唐羽澤按照兩慢兩快的速度敲了敲門,門很快打開了,是戰晴。戰晴側了側身子,示意他們趕快進去。
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喬舒雪拿出背包裏的材料為洛城西治療。剩下幾人在交流情報。現在他們已經有五人彙合,時間是8:20,殺掉的人數是9人。
唐羽澤打量了一番閣樓。地方不大,桌子,床鋪,椅子等各類家具卻是樣樣齊全。青色的薄紗窗簾遮住了窗戶,屋內的光線有些暗。
“你們有這的鑰匙?”
“嗯,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發現的。”
說著,戰晴把口袋裏的鑰匙拿出來展示給他們看。
唐羽澤的視線落到戰晴身上,這個女生受了很多傷,卻沒見過她流淚,甚至連眼眶都沒紅。隨身攜帶武器,而且能帶著力氣不大的喬舒雪闖到這般地步,不可小覷。
戰晴同樣也在打量唐羽澤,一開始她就注意到這個人不簡單。麵對一切事情內心好像都毫無波瀾,要麼善於偽裝自己,要麼就是經曆過很多事情。而且能帶著隊友從遙遠的樹林趕到這裏,必定是個強者。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敲門聲。
同伴不會這麼毫無預兆的前往,更何況沒用事先約定的敲門方法。那麼,門外的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
唐羽澤看向戰晴,對方搖了搖頭。
可門外卻傳來一道女聲:“救命!我知道裏麵有人!救救我!”
“我的隊友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了!殺我的人已經到樓下了,求求你們救救我!”
門外的女生實在過於聒噪,唐羽澤不悅地揉了揉太陽穴。戰晴也皺起了眉,喬舒雪在得到準許後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將門開一個小縫。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淚流滿麵,看樣子嬌弱無比的女孩子。
“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我不會拖後腿的!”
喬舒雪盯著她想伸進門縫中的手,歎了口氣。
那女生以為她答應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快樂,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無比。
“抱歉,我不能讓你進來,你去找別人吧,注意安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你在騙我吧?這不好笑你快讓我進去!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凶手!你是凶手!”
她臉上是憤怒和猙獰,手用力掰著門,想要用力氣戰勝喬舒雪。
戰晴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邊幹淨利落地把門關上鎖好。女生尖銳的聲音仍在門外響起,甚至還有拍門聲。
“你們會遭報應的……會遭報應的!你們就是群瘋子!是赤裸裸的惡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唐羽澤對喬舒雪投出詢問的目光,似乎對她做出的選擇有些意外。
喬舒雪抿了抿唇:“她的右手有被武器磨出的紅印,而且沒太多傷口。我懷疑她是騙人的,即使證據沒那麼充分,我也不能拿同伴的生命當玩笑。”
少女輕柔的聲音在此刻異常堅定,讓唐羽澤不由得對她高看幾分。要知道,柔弱的女生中,有自己的判斷、不拖後腿也不胡來的女生實在少見。
“估計是假的,那麼看樣子他們準備要進攻了。我們收拾一下準備離開這裏吧,畢竟這裏待久了也不太合適。”
話音剛落,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唐羽澤頓時警惕起來:“快走!他們要放火燒食堂!”
他剛要開門,目光掃到門縫下的影子,立刻出手擋住了想要出門的幾人,用口型示意:門外有人。
還好窗邊有早就備好的繩子,他們將繩子的一端係在床腿上,確認下邊沒人後將繩子另一端扔了下去。
楊逸打頭陣,率先抓著繩子下了樓。他在樓下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安全。喬舒雪見狀也抓著繩子下去,然後依次是洛城西和戰晴,唐羽澤墊後。
五人小隊在食堂完全燒毀前離開,此時已經是9:00。他們跑進教學樓,進入體育器材室,用雜物將門堵上,在這裏做暫時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