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懷疑福老板的稱呼、直接就給福老板提了出來。這讓福老板顯露出些尷尬之色。倒是翀鵟心無城府、又不喜歡福老板這樣的家、便口無遮攔的打斷福老板和何苦的對話、希望能馬上離開。
    “行、我們即刻出發。”福老板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飛快地跑到孩子們中間、把身上帶著的小零食全給了孩子們、孩子們和漸漸走遠的福老板告辭著。
    三個人很快行到了洛陽城外、那條通往邙山的大道上。
    “為什麼今天道路上這麼多的人？”何苦看著大道上的人群、並不像前幾天和翀鵟去邙山給尉遲楚楚家善後時道上隻有幾個行人。
    “應該是又到了太後生辰之時吧？”福老板停了下來：“都拿著花籃、小鋤、剪刀------”
    “真是禍害千年。我要是有機會下手、必定親手宰了這個老妖精。”翀鵟突然自言自語的吼了聲。眼裏射出一股怒火來。
    “怎麼個情況？”何苦不知道就裏、疑惑地看著福老板問道。
    “那邊什麼情況？”福老板正要回答何苦、突然發現走在路上的人群瘋狂的向洛河上的一座橋梁奔了過去：“走、我們去看看。太後每年生辰、都要鬧些幺蛾子出來的。”說完、拔腿就跟著人群跑了起來。翀鵟跟著跑了幾步、發現何苦一下子就落後了、才想起何苦身無功夫。便退到何苦身邊、一手拽住何苦的胳臂、何苦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了起來、似乎雙腳都離開了地麵。很快就追上了輕功了得的福老板。剛一超過福老板、何苦又覺得自己像是飛了起來、等自己腳下覺得踏實的時候、已經和翀鵟落在了一大群人圍成的人牆裏麵。何苦定睛一看、地上躺著一個女人。這女人麵孔朝上、臉色蠟黃、雙目緊閉。上身是件喇叭裙衫、下身一條粗布灰褲。腳上一雙粗布布鞋。看女人的身段並不高大、卻是腳下這雙腳倒是奇大無比。更讓何苦驚詫的是、這個女人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穿戴極為的不協調、至於究竟是什麼、何苦就是沒有看出其中的蹊蹺來。
    “走開、走開。官家來人了。”一聲吆喝、人牆倒是讓出一個處口子來、幾個官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從穿著和行事風格上來看、不像是來自京畿的官人。倒像是州府縣衙的那些官人。
    “誰發現的屍體？”一個矮小肥胖的人問道。
    “這還要人發現嗎？大道上全是人、誰搞得清楚是誰發現的。”人群中有人懟了一句、引來人群中的一陣笑聲、這笑聲顯然是充滿了譏諷。
    “是死人？”何苦往翀鵟身邊退了一下。翀鵟沒有像在飯團鋪那樣躲讓何苦、倒還穩了穩腳跟、讓何苦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們嚴肅點。如果沒有一個具體的人發現的、我就將你們全部帶回縣衙問話。”矮肥胖說道。
    “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氣。”順著聲音望去、何苦看見是福老板在說話、心中有些嘀咕起來；向來怕事又不惹事的福老板這是怎麼了？
    “我是龍門縣縣衙的師爺何德瑞。奉縣老爺之命前來查案的。你又是何人？”何德瑞小眼睛倒是蠻犀利、犀利得都射出了光亮來。
    “洛陽城百姓。”福老板答道。
    “小小百姓、你還質問朝廷官員？走開走開。”何德瑞很是不屑、推搡了一下福老板、卻又沒有推動。福老板仍然是穩穩地站在那兒。
    “喲------你還------”何德瑞又是用力一推、這下子把自己給彈了開來。惱羞成怒叫道：“小的們、給我把他架開。”幾個嘍囉正要動手、翀鵟悄悄把福老板往後拉了拉、小聲道：“不值得！”
    “仵作在哪？”見福老板主動退到了後麵、何德瑞盛氣淩人的叫道。仵作小跑步到了何德瑞的身邊、並不動手、立在那兒。
    “怎麼------？還要我動手嗎？”何德瑞小眼一瞪道。
    “何師爺------你看看這個屍首在什麼地方？”仵作用手一指：“她頭衝北、腳衝南。上半身在我們縣裏、下半身在辛縣。就算是要勘探、也得是兩個縣同時勘探。要不、這檔子事情就落到我們縣裏了。”
    “對呀。你說說、這個女人也是死得巧。正好死在了界牌處。”何德瑞扒開人群、指著橋上欄杆處的一塊界牌說道。何苦順眼望去、果然是兩縣的交界處。死者正好上半身壓在洛陽縣、下半身壓在了辛縣。
    “可是老爺要我們盡快回話的。這裏到辛縣縣衙得有七八十裏地、就算是派人去叫、來回也得大半天了。我們先勘驗上半身。再派一派人去辛縣。”何德瑞吩咐了一個小嘍囉騎上快馬奔辛縣而去、回頭見仵作還沒有動手、又吼道：“還不快勘驗？不想要腦袋了？”仵作這才彎腰在女屍的身上勘驗起來。四周的人群擠擠攘攘伸長脖子張望著。何苦、翀鵟和福老板以為是在最裏麵、不由自主相互拉起手來、充當起人牆來。這是福老板的意思；我們倒是要看看這一屍兩縣的奇葩之事、你們這些命官然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