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十三咒魂 第五十四章 漩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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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正常之後的靈花似乎被封閉了自己的狂性,任紀顏如何挑逗,它都還是那樣一逼迷人的笑臉,完全不似先前的猙獰恐怖。
紀顏一下子呆住了,如果說先前她還拿不定主意的話,她現在是真的做好準備,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與淩浩心靈相通。然而,在她真正了解自己的需要時,靈花卻已然不再理會她了。怎麼辦?
失落的紀顏忍不住瞪向原本是好意的易道來,易道並沒有覺得委屈,他仍在為可以從靈花的口中救下紀顏而感到開心。因為他真的不認為讓紀顏感受到淩浩的心是件什麼好事,如果淩浩是真心愛她還好。如果不是的話,紀顏豈不是在白白忍受折磨?還是無論躲到哪裏都逃不開的折磨。
紀顏顯然還沒有想這麼多,所以她眼中的責怪也是赤祼祼的,連一向不善理會別人閑事的獵人都看出來了。她再也沒什麼心情呆在這裏了,巨大的失敗感正在侵襲她的心。不再理會別人,紀顏拖著淩浩木然地離開了百福的小家。
百福和獵人相視一眼,又一齊望向呆呆看著紀顏背影的易道。
獵人走過去搭著易道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了,她早晚都會明白你是為她好的。。。。。。瞧瞧你,多好一個男人啊?”
“就是就是。”百福在一旁認真的附和著。
可是,還沒等到易道回答,突然一個聲音在三個人的耳邊響起:“它來了,小心,它來了。。。。。。”
獵人和易道立即衝向各自的房間,準備自己的法器,然而還不到三秒鍾的時間,那個神秘而又恐怖的漩渦再次出現了,隻是這次它的矛頭直指百福。
百福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一點一點被蠶食,而自己則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身體已經越來越無力了,連站著都變成了一種奢侈的行為。百福手腕上那串晶瑩剔透的翡翠佛珠也蒙上一層濃重的黑霧,簡直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漩渦出現得太過突然,易道和獵人立即做法打向它。然而,丟去的法力球就像是丟進海裏的石子,掙紮都沒一下就被吞噬了。眼看百福無力地靠著牆邊,無力地坐下隻有呼吸的力量,兩人急得不得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他們的身體倒是沒受什麼影響,除了漩渦帶來的陰氣讓人凍得發抖之外,不曾有百福的痛苦。
咬緊牙關的百福全盡全身的力量搖動了一下脖子上的鈴鐺。這還是之前繆離送給她的,她一直沒有使用過。可是百福這次真是危在旦夕了,隻搖搖一個不會響的鈴鐺,繆離真的能夠及時出現來救她嗎?
百福的身體愈發不適了,她已經能夠感覺到身體裏的靈魂即將抽離出去。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看到了兩個人影,一個是繆離,緊跟其後的好象是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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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福的這次昏迷和以往很不一樣,因為一直有個聲音在心底裏叫她。他一直在鼓勵百福,讓她勇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和一片冰冷漆黑中的百福快樂地聊著天,完全不似平日的高傲和不近人情。他還對百福說:如果百福走不出來也沒有關係,他會一直陪在百福的身邊。終於,手邊的溫暖給了百福走出黑暗的力量。。。。。。
這個人就是淩浩。
不知是不是被那個聲音煩得不行,百福終於醒過來了。果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淩浩的笑臉,還有牽著她的溫暖的手。
百福感激地看著淩浩,從未有一刻感覺他和自己如此貼近。而百福的心情,淩浩也都悉數收到了。。。。。。
這時易道的聲音冷冷地打斷了兩人:“你們兩個不要再對視了。。。。。。快點出來,封在鏡子裏的家夥有話要說。”
淩浩和百福尷尬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來到獵人所住地下室的鏡子前。鏡子裏是蒼白一片,隻有一個不時閃動的麵龐。這張臉百福記得她曾經在酒店的那間小黑屋裏見過,但她又覺得他十分眼熟,似乎之前還見過這個人。
“我認識他,”淩浩率先開了口,“他是鍾誌,爺爺生日那天他也來了。”
淩浩這麼一說,百福才晃然大悟道:“難怪我總覺得他眼熟。那天他是最後一個到的是嗎?”
“沒錯,就是他。不過他這兩天我也見過,挺好的。”
獵人撇了一下嘴角:“真的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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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鍾誌大叫一聲從惡夢中驚醒了。
自從那天的車禍之後,鍾誌就經常這樣地被惡夢驚醒。夢中滿是燃燒的烈火,還有哥哥痛苦的慘叫。每當醒來時,鍾誌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靜。心還在劇烈地跳動著,連手也是顫抖得不能自已。夢中的烈火好像烤在他的身上一樣,讓他能夠深深感受到哥哥臨死時遭受的折磨。
嘴唇已經幹裂了,微微一動就出現一個幹涸的裂口。裂口裏溫暖的液體,讓鍾誌的口腔充滿了鹹腥的味道。床頭櫃的水杯已經空了,鍾誌深吸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下了床去廚房的冰箱倒水。
冰涼的水延著食道一直流入胃中,清涼的感覺讓鍾誌混沌的意識瞬時清醒了不少。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似要把憋悶在心中的熱氣一齊吐出。
正還沒亮,客廳的掛鍾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三點,難怪周圍安靜得隻剩下自己呼吸聲了。這間複式大屋足有兩百平米,對鍾誌自己而已實在太大了一些。按照大哥鍾義的計劃,這裏將會住著兩家人,大哥一家,和自己一家。向來喜愛孩子的大哥還怕這裏不夠住,計劃結婚之後買一棟500平左右的三層別墅,這樣人再多也不怕住不下了。
可惜,這個計劃還遠未能實現,大哥就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客廳裏還掛著大哥鍾義的遺照,鍾誌看著照片上精明幹練的大哥,總是覺得無法想象他已經遠去了。這幾天裏,鍾誌覺得自己沉默多了。每天說的話隻有原先的十分之一吧?不,應該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了。原來沒有大哥的生活是這樣的。鍾誌的眼睛有些酸楚了,一層水霧蒙上了他原本清晰的視線。
鍾誌點了支香插在香爐上,微笑著向大哥照片上的笑臉問道:“大哥,你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