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情破百年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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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水宮,走廊
“唉…”月函靠在伏水宮的走廊上,看著麵前如同一麵明鏡一樣的碧水,又想到幾日前同蓧覃在宇星台上觀到的魔氣,不禁歎了一口氣,絲毫沒有感覺身後有人正在靠近。
“阿函。”日珧輕輕喚了一聲。
“嗯…”仍然在沉思中。
“…”日珧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把少女抱起…
“呀!!”月函顯然嚇到了,身子猛地一抖,周圍的氣一下子冷了起來,但當看到是自己的哥哥——日珧的時候,僵硬的身體漸漸暖和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哥哥…”略帶怒氣地看著眼前掛著得逞的笑容的日珧,“不要這麼嚇人家啦~”
“是,是。但是看見你這麼發愣,就忍不住捉弄了一下,對不起啦!”日珧聳了一下肩膀,想把月函放下來,但是懷中的少女卻抓緊了自己的衣衫,死死不放手。
“呃…阿函??”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帶著狡黠神色的少女。
“既然哥哥這麼主動抱我,怎麼能夠錯過這個機會呢?”唇線微微往上一彎,勾勒出一抹足以讓月華黯然的笑容,“對吧?哥哥~~~”
“呃…”日珧現在深刻感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啊咧?哥哥,你看水鏡。”月函突然出聲,指了指水麵。兩人走近,水麵上浮現的影像是一位玄色長發的美麗女子,她的身後跟著兩位土紅發色的少男少女,年紀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正慢慢走向滄伶之淵的方向。
“是北方玄武——侑芪,阿函,快去通知蓧覃,我去招呼一下。”日珧鬆手,發現月函依然抓著不放,無奈地笑笑,“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快去,誤了大事可不好。”
“知道了啦,我還是知道分寸的。”月函輕輕從日珧的懷抱中跳出,“那麼,哥,我去了~”淡藍色的身影輕快地向七星殿跑去。
伏水宮,前殿
“侑芪大人。”
“啊,是‘雙龍守——日洛’麼?”北方玄武看了看眼前秀美的少年:純淨的銀色頭發中隱隱藏著霸氣的紅金色,琥珀色的瞳仁漾著水波,膚白勝雪,幹淨的臉龐透著一種介於青年的俊美與少年的青澀,美得讓人誤認為這是一名妙齡女子。與‘雙龍守——月黎’清麗脫俗、虛幻縹緲的美不同,給人的是另外一種感覺。“‘滄伶雙璧’果然名不虛傳。對了,蒼龍在哪裏?”
“阿函去請了。”
“阿函…?是你妹妹‘月黎’吧?”侑芪微微笑道,“聽說‘月黎’長得很漂亮,傳說蒼龍都不舍得讓她出來見人呢!我可是真想見見。”
“那是…”
“侑芪,你身後的那位看他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你不管管麼?”蓧覃帶著月函不知什麼時候從後殿走出。
“嗯?”侑芪回頭,看見自己的守護者之一,‘辰歙’——凜辰瞪著日珧猛看,“喂!這樣盯著人家看是很失禮的。”侑芪拍了拍凜辰的頭。
“咦?啊?對不起!”凜辰的臉微微一紅,抬頭問,“敢問這位漂亮的姐姐叫什麼名字?”
“嘻嘻~~”站在蓧覃身後的月函不禁笑出聲。這時侑芪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女孩子:清麗如玉的臉龐絲毫看不出少女的稚嫩,如同碧波一樣的兩汪清泉似乎帶著靈氣一樣,讓人看了不忍移開視線;櫻色的嘴唇略微上彎,形成了一抹淡淡的豔麗,素色的上衫恰當地映襯出了少女肌膚特有的白皙,淡藍的色調將月函脫俗縹緲的氣質完全烘托了出來,整個人就好似一個近乎完美的藝術品,這絕世的美貌,讓同為女子的侑芪都自愧不如。
而在月函一旁的蓧覃溫柔地看了看身邊的少女,強忍住笑,說道:“日珧是好漂亮沒錯,但他不是姐姐。”
“咦?!!”凜辰的臉霎時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變得真快…”這是當時在場的另外五個人腦海裏蹦出的同一想法。
“對了,侑芪,今天你來這裏有什麼事情?”蓧覃轉過頭來,“我想依你的性格,不會隻是來我伏水宮遊玩的吧?”
“當然不是。”侑芪捋了捋耳後散落的玄色長發,抬頭:“罡瓴有話托我轉告你一下,他說他要去魔氣溢出的地方去看一下,近期不會回來,所以他說兩日後的中天界會議可能去不了。”侑芪停下來,看了看蓧覃的臉色,沒有再說下去。
“罡瓴這個家夥…”蓧覃沉默了半晌,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周圍的溫度頓時開始下降,惹得周圍的幾個人滿臉黑線。
“好了!!!”月函舉手敲了敲蓧覃的腦袋,“再生氣這裏就要結冰了,冷靜一點。”
“嗯…”蓧覃揉了揉頭,皺眉:“真是…日珧,放出靈鳥,通知緋鄢和罡瓴,說兩日後的會議改為十天後,去吧!”
“好。”
“那麼…”侑芪身上的深色薄紗輕輕浮動,“我們就先回去了,告辭。”言畢,隻覺有一股微微的香味拂過臉龐,眼前早已沒有北方玄武以及北方守護者的身影。
“…”
東方滄伶之淵
“呼…”月函慢慢地在外圍散步,呼吸中隱隱約約地總帶著一股魔族特有的邪氣,讓少女皺起了銀色的柳眉,長長舒了一口氣,“真是,這樣下去可怎麼了得…嗯?”月函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物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什麼…?算了。”凝聚周圍的力量,月函盯著遠處的物體,“還有生氣,過去看看!”
…
月函靠近趴在地上虛弱的人:墨綠的長發被汗水微微濡濕,貼在頭上,臉色蒼白如紙,但是絲毫掩飾不了他原本就很俊美的麵容,微微龜裂的嘴唇一張一翕,好似一條離開了水源的魚兒,看得出來,他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消亡。月函蹲下,搖了搖,沒有反應。再搖搖,還是沒有反應,“嗚…沒辦法了。”伸出手掌,慢慢地,一團銀藍色的光球在如玉的掌上瑩瑩閃動,手掌一翻,將手上的光球打入眼前人的額頭,頓時此人的周圍浮動著一層輕靈的藍色光輝。
“嗚…”眼皮微微動動,輕輕張開,那是金色的眼眸,閃耀著異樣的色彩。“你…”他是混血兒?!月函心中吃了一驚,但轉瞬平複了心境,繼而問道:“感覺怎麼樣?我把水的柔氣輸入了一點在你的體內,應該會好受一點。”
“多…多謝。”那人想要撐著坐起,但雙臂一抖,眼看就要再度跌落在地,月函趕忙扶住,,“別動!你現在很虛弱,生之氣還沒有恢複,不能強努!”把手伸入衣袖摸索了一陣,掏出一枚銀白色的晶體送到那人的嘴邊,“這個是‘月之結晶’,把它含在嘴裏。對了,你的名字呢?哦,我叫月函。”
“百…百域,我叫百域。月函小姐,這裏是…?”眼睛裏彌漫著迷茫。
“這裏是東方的滄伶之淵。叫我‘月函’就可以了,你先別說話了,”站起,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片刻,一隻通體雪白的雪梟同蒼穹的邊際飛來,落在月函的肩膀上。月函溫柔地撫摸著雪梟的翅膀,輕柔地說道:“霖,幫一下忙,去通知覃,說這裏有人受傷了,讓他快點來,去吧!”
“阿月!”蓧覃從滄伶之淵的底部上來,跑向月函,“誰受傷了?是不是你?”
“不是我啦~喏,這裏,這個人受傷了,先把他送到伏水離宮吧!”月函迎了上去,被迎麵而來的蓧覃牢牢抱住。
“嗯?他是…?!!”蓧覃顯然也發現了眼前男子的身份,秀麗的眉微微動了一下,低頭,對月函說:“這樣好麼?”口氣中明顯帶著不悅。
“放心,他的命運和我們緊密相連,但是不會傷害我們,不要這麼多疑,快救人吧!”月函明白眼前俊偉的神祗是在為自己擔心,溫柔地對蓧覃說道,同時輕輕推開了他,“如果把他放置在離宮中的話應該沒有問題的。快!順便通知一下哥哥好了。”言畢,招霖過來說了一陣,隨即一鬆手,霖便向伏水宮飛去。
“阿月…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上前輕輕抱住虛弱的百域,向伏水離宮的方向走去…
伏水離宮
“阿月,他的狀況…”蓧覃上前,詢問著剛剛從房中出來的月函。
“暫時沒有什麼了,隻是有些虛弱而已,調養調養就好了。隻是…”月函微微低頭,沉思了一陣,又抬起了頭,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他是混血兒,但是我剛才替他治療的時候發現他似乎是最為難得的人魔混血,所以說…他擁有兩個靈魂,一個為人,另一個則為…魔。”
“那麼這麼說他會昏迷在這裏的原因難道是…?!!”蓧覃吃了一驚,臉色略微一變。
“是,恐怕是他身為魔的另一半在支配身體的時候被滄伶之淵的神氣所傷,所以累及了身為人類的靈魂。不過按照他的長相,平時應該是身為人的那一半主導,所以不用擔心,隻要壓製住‘魔’,就不會造成什麼傷害。誒?”月函好似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突然向宮門跑去。
“阿月?!”
“嘻嘻,是哥哥來了~~~覃,我去迎接一下哦!”聲音隨著那白藍相間的身影漸漸飄遠。
伏水離宮,宮門
“哥~哥~~”月函輕靈的笑聲由遠及近從離宮的深處傳來,讓在宮門徘徊不前的少年眉眼漸漸舒展,露出了笑顏,輕輕喚出:“阿函…”
“哥~~哥~~~”少女撲入眼前人兒的懷中,撒嬌似地在少年的懷中蹭蹭,“嗬嗬~~~我就知道哥哥回來的~~”
“好了好了,不要撒嬌了。”日珧溺愛地輕輕摸摸月函的銀發,“什麼事情,把我找來?”
“具體情況,我帶你到覃那裏吧!走吧~~~”拉起日珧的手,跑向內宮。
……
“事情就是這樣。”蓧覃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日珧。
“是麼…原來那個叫做‘百域’的人是混血啊。那就先將他留下吧!總不能就這樣不管吧!”日珧衝蓧覃笑笑,“是吧?我們不能這樣無情啊。”
“唉…果然是兄妹…”蓧覃揉了揉額角,無奈地說道,“就這麼辦吧!先將他留在離宮內,我和阿月去外宮設置結界。”
“那麼,哥哥,麻煩你去看一下那個人的狀況。好吧?”
“好的。”日珧目送蓧覃和妹妹走出月亮門,轉身進入長廊。
伏水離宮,百域房間外,
“嗯…依照阿函所說,應該是這一間。好,先進去看一看。”推門進入,“抱歉,打擾了。”
“…”躺在床上的人轉過頭來,沉默了一陣,又撇過頭去,不看日珧。
“不用緊張,我是阿函的哥哥——日珧,阿函叫我來看一下你的情況。”靠近百域,撩開帷帳,愣了一下,“呃…那個,請把你的手伸出來一下好麼?”
“…”金色的眸子直直盯著他,好似要把日珧看穿一樣,那雙眼睛裏好像又一簇火焰在跳躍,隱隱閃現這妖異的紅色。是錯覺麼?感覺眼前躺在床上的人墨綠色的頭發在慢慢地轉化成白色,和自己純淨的銀白色不一樣,透著妖邪的感覺。
“…不…”百域淡色的嘴中吐出幾個音節,“不要…碰…我,他…要…”
“嗯?什麼意…?!!!”話還問問出口,日珧感到一陣眼花,待得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被百域壓在素色帛錦上,而百域的眼睛已經轉化成滴血般的紅,深邃而狂野;頭發化為蒼白,給人感覺無比地…詭異。
“咦?百…域…?”日珧小心翼翼地問道,輕輕挪動身子,想要掙脫眼前人的鉗製。
“不要叫我‘百域’…”聲音沙啞而迷人,就像經過歲月沉澱的珍珠,暗暗滲透著溫潤的光澤,“我叫…‘蒼瀾’。”低下頭,慢慢將臉龐貼近日珧。
日珧感到蒼瀾灼烈的氣息呼在臉上,癢癢地,撩人心弦。明顯感到麵頰的溫度在上升,看著蒼瀾俊美的臉龐越靠越近,心中漸漸感到恐懼,顫抖著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我要教給你這個世上最快樂的事情…”重重壓上日珧冰冷的雙唇。(-_-b好像小攻都會說這一句的說,無語ing)
“嗚…嗯…”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日珧無力地承受著眼前的男人帶給他的那種不知名的感覺,但當男人想進一步地索求時,日珧渾身一抖,拚盡力氣將壓在自己身上的蒼瀾彈開,翻身下床,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大口喘著氣。
“嗚…呃…”蒼瀾忽然抱著頭,神色痛苦,額頭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朱砂色的印記,微微地透著紅色的光,慢慢由朦朧轉向明亮,而蒼瀾的眼睛也浮動著清亮的金色,恍惚不定。
“你…”日珧雖然很擔心他的狀況,但是想到剛才蒼瀾對他的舉動,收回了伸出的手,警戒地看著蒼瀾。
“快…快點…”眼前的人略微抬起頭,眼睛已然轉為金色,但是長發仍是那慘然的白,“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我…快壓製不…”突然之間,雙眸又染上了滴血的殷紅,“百域你給我回去!”
猛地轉頭,死死盯著日珧,下床,慢慢靠近。
日珧明顯感覺到眼前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強烈的魔氣,充滿著怨念與…孤獨。“你…”輕輕開口,溫柔地看著漸漸逼近自己的接近瘋狂的蒼瀾,“你很孤獨麼?”
蒼瀾停住了,抬起頭,豔紅的眼裏少了一絲適才的狂野,多了一份迷茫,喃喃說道:“我…孤獨…?”舉起雙手,盯住,“我…很孤獨?”忽然全身開始顫抖,仰天長嘯:“啊!!!~~~~~~~~~~~~~”
“蒼…蒼瀾?”日珧也顧不得內心的恐懼,趕忙上前扶住陷入混沌中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發生什麼…?!!!”月函與蓧覃聽見那聲長嘯,破門而入,但隨即愣住了,“這是…!!”蓧覃看見眼前隱隱透著魔氣的人,皺皺眉頭,轉頭問月函。“這個難道是你所說的‘魔’的靈魂麼?”
“啊,沒錯,是‘魔’的那一半靈魂出來了。”月函開啟“月”的力量看著已經接近發狂邊緣的蒼瀾,“他身上紫色的魔氣失控了!必須把這個靈魂暫時封印,不然這個肉體連同體內的兩個靈魂都會消失。哥哥!”
“啊,嗯!”日珧領悟似的點了一下頭,放開了蒼瀾的身體,退到月函身邊,閉上琥珀色的眼眸。慢慢地,周身暈出一層暗金色的光輝,帶著星點的餘紅,那是夕陽般的色彩,沉寂而濃烈,額間閃現出一輪金日,彌漫著柔和的光;月函同時也合上了碧色的雙眸,身上泛出淡淡的銀色,身上的靈帶微微飄起,帶動著銀藍色的長發,繪製出月華的皎潔。
日珧伸出一隻手,對著蒼瀾輕輕一抓,將一抹金橘色的光圈罩在他的身邊,風鼓動著錦蘭色的衣袖,看不見眼前人。
月函則將雙手疊在胸前,額上顯現出一彎銀月,透著靈氣,“吾以月之體將靜寂之力聚於吾手,將水之輕柔蘊於吾身,而此非吾物,乃神之力,神之手,神之身,以‘月’之光華,封此靈魂!”言畢,將手間的光摁向蒼瀾的麵門,頓時,蒼瀾額頭上原本的朱砂印記射出猩紅色的光阻擋月函的封印,但那也隻是徒勞。月函一使勁,將手掌摁在蒼瀾的額頭,覆蓋住那駭人的朱砂印,取而代之的,是閃現著柔光的銀色方印。蒼瀾的一頭雪發在銀藍色的光暈中漸漸褪去,恢複了墨綠顏色,滴血似的雙眼也消去了狂暴的顏色,現出柔和的流金。百域的身體漸漸軟下去,伏在地上,臉色煞白。
“呼…暫時是沒有事情了。”月函拍了拍手,上前扶起百域癱軟的身體,架上床,安置好後,對身後的兩位說:“現在暫時性地將‘魔’的靈魂封印住了,我也不知道能夠支撐多久,先這樣吧!百域我來照顧,你們忙你們的去吧!”看眼前的兩人沒有動靜,上前推走,“走啦走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關上門,走向百域。
“月…函…”百域動了動眼皮,顫動著睜開眼眸,“我剛才…是不是蒼瀾出來了?”掙紮著想要坐起,又被月函壓住,
“行啦,都這麼虛弱了,還亂動!”碧藍的眼睛略帶怒氣,壓低聲音,“不用擔心,我和哥哥暫時壓製住了那個靈魂,近期他不會有所行動,好好躺著,我去幫你到杯水。”言畢,轉身帶動淡藍的下裙輕輕飄起,隨即落下。
“…”略顯蒼白的唇線微微勾勒出一絲柔和…